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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6:12 作者: 樂小米
    《梧桐那麼傷》作者:樂小米【完結】

    類別:青chūn成長

    文章類型:原創--一般--近代現代--愛qíng

    作品風格:悲劇

    【文案】

    所有曾經純白的小孩,在殘酷的生活里一點點成長,一點點沉淪,而許多的悲傷,我們要在很久很久以後才能知道。一切yīn霾,真的都會過去麼?莫帆、麥樂,這個沒有希望的社會裡,我們是不是能安然的走下去----白楚、紀戎歌,宿命的愛里我們遭受了怎樣的疼?世界上永遠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只是,某些原因,你不能明白,我沒有坦白。或者是遇見時,恰好你笑了;或者是你皺眉了。所以,我愛了。所以,我來了。

    內容標籤:花季雨季

    搜索關鍵字:主角:莫chūn┃配角:紀戎歌,麥樂,白楚┃其它:樂小米,梧桐那麼傷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站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梧桐那麼傷引子(一)摩天輪上的墜落

    引子

    2005年5月5日

    遺失的巴依老爺

    以及

    那些傷痛的碎片

    (一)摩天輪上的墜落

    2005年。5月5日。陽光。

    巨大的摩天輪。

    巨大的摩天輪裡面坐著巨大碩大以及肥大的我,巨大壯大以及胖大的姚麥樂,另外,還有嬌小玲瓏晶瑩剔透的huáng小詩。

    然後,摩天輪緩緩地上升著,huáng小詩在麥樂身邊抽泣得日月慘澹天地無光。麥樂默默地拉著她的手,不停地抽菸,纖細的手指里,細細的菸捲,就像眼前的huáng小詩一樣,讓人心疼。

    麥樂看了看huáng小詩身上的累累傷痕,轉過頭來,對我說,他媽的!你說,huáng小詩她後媽這樣的毒婦,該不該送到生豬屠宰場裡去!

    我一邊看摩天輪上升,一邊搖頭,說,現在豬ròu越來越貴了,你還是讓huáng小詩她後媽和她爸生一窩小豬後,再一起送去屠宰吧!算為社會做貢獻了。

    我和麥樂這麼一說,huáng小詩哭得更厲害了,烏黑濃密的頭髮,高高束起的馬尾,隨著她的抽噎搖擺著。

    她真的很不幸!自從一年前,父親娶了後妻之後,她就過得跟一個悽苦的小怨婦似的,經常一身傷痕出現在我和麥樂眼前。

    其實,原來我與麥樂屬於比較瘦弱的那類小孩,但是,與被後媽nüè待出來的huáng小詩相比,我們只能用巨大來形容了。

    我曾跟huáng小詩說,你後媽可以開個魔鬼減肥班了。

    結果,huáng小詩就用她的小麻稈一樣的胳膊捂著她冬瓜一樣的大腦袋,抽泣不停。

    麥樂說你比較沒良心,好歹huáng小詩也是和我們倆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胡蘿蔔姐妹花,你怎麼這點同qíng心都沒有。

    其實,我不是沒有同qíng心。只是,被人欺負不是我一貫的做人原則。我的原則是,如果別人欺負到我頭上來,我一定要打回他老家去!揭他的房頂,扒他的牆!

    這種思想,麥樂在我多年的悉心薰陶之下,多少也是具有的。

    你想,huáng小詩好歹也是同我和麥樂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胡蘿蔔姐妹花,怎麼可以讓別人欺負到頭頂上,還不知道還手,只知道哭泣呢?早知道huáng小詩會這麼沒出息,那麼,當時那條褲子,我簡直不該同她們倆搶著穿,應該直接拿在手裡將她勒死算了。在這裡給我們胡蘿蔔姐妹花丟人現眼!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能有任何思想了,因為我有恐高症,而現在的摩天輪已經越來越高了!

    坐摩天輪,絕對不是我的選擇,我是徹底的陸生動物。

    所以,當管理員將我們三個扔進摩天輪裡面時,隨著摩天輪的高度不斷上升,我的小心臟差點跳出嘴巴,手心冰涼一片,腳心也是冰涼一片。我緊緊閉著眼睛,剛要張開嘴巴,詛咒提出這個鬼建議的麥樂。

    這時,本來正在不停地詛咒huáng小詩她後媽的麥樂,突然一聲嚎叫,和huáng小詩抱成一團。她哆嗦著大喊,莫chūn,我們完了!我們要死啦!我們要掉下去啦!說完,還忙不迭地抽上一口小煙。

    我睜眼一看,摩天輪包廂的門,竟然華麗而詭異地打開了。夏日雨後難得的小涼風帶著yīn氣,就撲面來了。

    麥樂哆嗦著說,要是活著下去,一定要狀告那個該死的管理員謀殺!她說,莫chūn啊,怎麼辦?你看,咱仨是不是命喪於此啊?

    我一看,這倆沒出息的生物顯然已經神志昏聵了。關鍵時刻,總是要有異於常人的英雄來拯救現場的,比如,此時的我,美少女,於莫chūn同學。

    所以,我故作鎮定地安慰她倆,一邊流著虛汗,一邊做輕鬆狀地說,多大點兒事呢!看我的!你們這倆蠢蛋!

    說完,我直著脖子伸長了腳,試圖將門給推上----但是,殘酷的事實證明,我也不是英雄啊----在我的腳剛伸到門邊,感受到了那絲涼颼颼的小風後,我的思想,就認為我的ròu身已經掉下去了。

    你想,我的思想既然認為我的ròu身已經掉下去了,我能不悔恨jiāo加嗎?我緊張過度地以為自己已經沿著高空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了。

    我想,完了,我還沒寫遺書呢!就是沒寫遺書,我也要好好詛咒一下將我害死的姚麥樂和huáng小詩。

    所以我就「一邊從高空墜落」一邊詛咒她們,將自己心裡原本藏匿著的鬼話都說了出來----我說麥樂,我死了,一定保佑你嫁不出去!一定保佑你在酒吧「賣唱」時,被公安叔叔給「和諧」了!一定保佑你天天遭遇色láng、跳蚤、臭蟲、螞蟻、啄木鳥!還有你,huáng小詩,我最看不慣你,總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跑到我和麥樂這裡討同qíng!其實你莫chūn大娘更該被同qíng!我鄙視你!好吧!我詛咒你也嫁不出去!你也天天遭遇跳蚤,臭蟲,蟑螂,毛毛蟲!

    最後,還是麥樂和huáng小詩一làng高過一làng的尖叫聲將我從「思想的前瞻xing」中拯救出來。

    睜開眼,我才發現自己原來還好好的坐在摩天輪上,而且已經到達了最高處。只是,左腳上的「巴依老爺」已經飄搖下了摩天輪,直直撲向了地面。

    梧桐那麼傷引子(二)huáng小詩發間的疤

    嗯,是的。

    我之所以會永遠地記住這一天,2005年的5月5日。

    就是因為我丟失了親愛的「巴依老爺」。

    「巴依老爺」是我左腳的拖鞋,我的右腳是「阿凡提」。這雙鞋子是我從雙湖路一個擺攤的老太太那裡買到的。

    本來,它們是兩雙拖鞋的。一雙是一對「巴依老爺」,一雙是一對「阿凡提」。

    當時,我思想比較與時俱進,我想,現在都和諧社會了,一切以和諧為原則,那麼,「巴依老爺」和「阿凡提」一定不能再是死對頭了,他們一定要相親相愛,一定要和諧在一起。

    但是,擺地攤的胖老太太堅持,這鞋子若是分開了,就不好賣了,死活不肯將「巴依老爺」和「阿凡提」搭配給我。

    當時huáng小詩很小聲地提醒我,可以一起買下來的。我說,四隻拖鞋我怎麼穿啊?兩隻穿腳上,兩隻穿手上,你當我爬行動物啊?

    huáng小詩臉紅了一小下,很不好意思地糾正我,哎,莫chūn,你不知道吧,爬行動物不穿鞋子的。

    我白了故作聰明的huáng小詩一眼,說,我知道了,它們不穿鞋子,它們穿襪子!說完後,轉過頭來,繼續做老太太的工作。

    那一天,我一屁股坐在馬路邊上,同老太太一直從下午六點聊到晚上九點。huáng小詩就很斯文地站在我的身邊,雖然幾次都低聲嘟噥著要早點回家,但都被我無qíng拒絕了。我說,你要走,你就自己走吧,我得買下「巴依老爺」和「阿凡提」來!huáng小詩又擔心我獨自回家不安全,所以,就一直可憐兮兮地站在我的身邊,等我給老太太洗腦結束。

    我語重心長的跟老太太講,我要錯開買這兩隻拖鞋,是基於「社會和諧」來的。社會和諧啊,不起爭端啊,不要矛盾啊,息事寧人啊,美化綠化啊。經濟發展要和環境污染和諧啊,窮苦百姓要和貪官富豪們和諧啊,所以,阿凡提得和巴依老爺先和諧了。你不同意他們倆人和諧,你就是反對社會和諧,反對社會和諧在你們年輕的那個年代可是反革命的,會被槍斃的,會家破人亡的,會流離失所的……

    老太太最終眼含熱淚的被我和諧了。

    從此,「巴依老爺」和「阿凡提」相親相愛地「和諧」在一起了。

    據麥樂說,huáng小詩那天也因為等我,回家晚了,被她後媽給「家法和諧」了。我問過huáng小詩,那天是不是真的因為我,她後媽又欺負過她。

    huáng小詩突然很莫名地哭了,鼻子紅得像匹諾曹,嘴巴里卻一直說,沒有啊,沒有啊。她沒打我啊。

    我當時還特別鄙夷地嘲笑了她,我說,你的眼睛簡直就是承包了自來水公司,資源也太豐富了吧?不能說起你後媽,你就哭啊。算了,既然她沒打你,你也就別在我面前哭了!好讓人煩躁的!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天,huáng小詩的後媽的確「家法和諧」huáng小詩了。因為huáng小詩的躲閃,她不成,便狠狠地揪住了huáng小詩的頭髮。

    我常常在想,那會是怎樣的狠毒女人,又會是怎樣狠毒的手,在這揪住頭髮的一瞬之間,生生地從huáng小詩的小腦袋上揪下了一綹頭髮!我還在想過,那幾乎是連帶著頭皮的頭髮,從huáng小詩的腦袋上剝離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生疼!怎樣的一種鮮血淋漓!當時的huáng小詩一定是用細細的小胳膊摟住自己瘦瘦的小身體,癱坐在地上,無聲地哭泣,像一隻被揉碎了的布娃娃。我甚至很小人地想過,huáng小詩在面對那一瞬間撕心裂肺的疼痛時,有沒有突然恨過我!恨我的無聊!恨我的執拗!恨我非要買下那雙離譜的拖鞋!

    梧桐那麼傷引子(三)柏油路上的找尋

    從此,huáng小詩的腦袋上多了一塊直徑達一厘米的近似圓形的禿疤。所以,她再也不曾披散過頭髮,而是一直緊緊地束著馬尾辮,來掩藏著一個女孩子最不願意讓人知曉的傷疤。

    為此,我是那樣的內疚和抱歉。但是,我卻不敢對huáng小詩說什麼,雖然,我們是那樣好的朋友。我怕再提起這個傷疤,會讓她再次想起那個晚上,再次翻江倒海的難過。

    每次,在宿舍里,huáng小詩洗完頭髮後,都會坐在窗戶邊靜靜地梳理她的頭髮,很安靜地梳理著。這時,我抬頭,疏離的陽光漫過宿舍牆壁的花藤,光影透過窗戶,落在她細密的發間,這時,她腦袋上的那塊禿疤便會像匕首一樣地凌厲而鮮明地刺入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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