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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6:44 作者: 書海滄生
寇婆見宋唯真心實意來成事兒,看著他的眼睛,說了一句:「你是要這姑娘的一輩子,還是要一次露水的姻緣?」
宋唯問道:「一輩子怎麼樣,一次怎麼樣?」
寇婆嘆息:「一輩子了姑娘得沒人要,連她未婚夫都不肯要了,你再去要,一次是把姑娘用法力神不知鬼不覺送給你。」
宋唯心中冷笑,面上卻說:「我當然要她的一輩子。不過做什麼,你們得讓我瞅著,不能讓大師傅擅自行動。」
寇婆陰測測地瞪著他,那雙森冷的靈氣逼人的眼睛帶著不屑,她說:「你可真狠。怎麼配做警察。」
宋唯咬著煙,滿不在乎地笑了:「警察也是人,大家都是人。我們局長能給我分媳婦嗎?」
寇婆眯眼看了一眼桌上的墨瓶,淡道:「活該你成事。不要泄露了,臘月二十八,去祖五步村西頭第一家的院子裡等著。」
女人的八字用的是小山妹子的,地址正是小山家,男人的八字則用的是小山的,地址則用了小山外祖父家。
小山只剩下一個姥姥,疼他跟命似的,別說借個房子使使,借條命都可以。
寇婆看到八字,細算了算,才不疑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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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問小山,祖五步村在哪兒。
小山是老L人,又在鄰沂鎮工作了四五年,自然是知道祖五村的,因此同宋唯細說了說:「祖五步村臨近乾龍山半山腰,四處都是石頭,田地整個村也不過薄薄十幾畝,地理位置不利,當年小鬼子來時,大家到這裡避禍,因此修了個村,可是到了現今的時代,八零年修渠引水都到不了,民生極艱苦,後來市政府跟村民商議,把他們都從村子遷了出來,而祖五步村也因此成了荒村,杳無人煙。
我小時候還聽說這村里鬧鬼,沒人敢去,後來有一人半夜喝醉了,跟人打賭,說他敢去,大家轟他,怎麼證明他去過,他說我去村東頭第一戶門檻上楔個釘,天亮了你們看了就知道了。他趁著酒勁兒就去了,黑燈瞎火地摸到第一戶,黑燈瞎火中拿出了榔頭,噹噹當地楔著,卻突然被鬼拽住了襖子,這人一聲尖叫,扔了榔頭就跑,回家就瘋了……」
宋唯目光炯炯:「怕不怕?」
小山斜眼看他:「你不怕?」
宋唯拍拍小山的肩膀,笑道:「師兄,我會保護你的,別怕。」
小山擺擺手:「你不害我我就高興囉!」
他在小的面前慣做大的,在少的面前慣做老的,都是因為從小一個人獨來獨往,誰同他和氣幾分,他就要競賽一樣待人家好上幾倍。他說人情要還盡,有虧欠了不大自在。
小山細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帖,怕豆沙受傷,便打電話,讓她在貼身的小襖子裡縫了個硬布袋,把家裡的一把小刀裝進去。
豆沙倒是不怕自個兒受傷,她怕小山受傷,來回思量著,蹙了會兒眉頭,仍猶不安,覺得還是叫來幾個老夥計罷。
小姑娘從裡屋嫁妝箱子底兒撈出了兩三個從前制的小花炮,打從嫁了人,就再也沒使過,可是如今還是拿出來用了。
她想起了落難時碰到的那個漂亮少年。
想起他一身警服,帶著自己吃的那碗面。
想起自己渾身惡臭,汗濕如尿,他依舊不嫌棄那隻死胖子的樣子。
豆沙濕漉漉的眼睛有點紅,抿了抿鬢髮,終究從容起來。
拿火柴擦了倆,倆炮都是啞的。火藥受了潮。
到第三個,竄天而上,迎面炸起了奇特的火花。
那火花讓灰濛濛的天和灰濛濛的小巷子登時亮了起來。
不一會兒,有個不起眼的十二三歲的孩子,鬼鬼祟祟敲了唐家的門。
豆沙開了門,遞給他一封信,他恭謹而好奇地低著頭,卻連看都不敢看眼前的姑娘一眼。
作者說:豆沙包快露餡了。
第21章 今天你們就洞房
臘月二十六,天蒙蒙亮,豆沙剛起床,就聽見細小的腳步聲,她沒做聲,不一會兒,一棍子從後面掃了過來,豆沙微微躲了躲,卻裝作被打中,暈了過去。
那廂,小山正不耐煩地聽他只剩兩顆牙的姥姥嘮叨著,說著陳年爛穀子的老事兒,罵著他爹他姥爺統統不是玩意兒,一個氣死了她的心肝女兒,一個死得這麼早留她老人家孤零零的,說得興起,掉了淚:「你媽死的時候,你才六歲啊,人還沒有屁股高,你爸那個殺千刀的兔猻,在家都沒待夠七天,我去的時候,你坐在地上,餓得啃爛柿子……」
這話說起來,就像「從前有座王屋山,王屋山還沒搬走」之前的故事。
等到小山被打暈,再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裝豬羊的扎口布袋裡。
大師傅果真動手了。
神鬼之事怎會明示鐵定可行?寇婆十拿九穩的說辭,讓宋唯越發懷疑。
只有人才會如此迅捷篤定。
大價錢誘大魚。1990年,萬元戶都稀缺,三萬元幾乎能買套房子,算是巨款。想必足以讓「天王」看到他的迫切和誠意。
如同剖魚,總要從腹肋劃開,見了軟肉,有了突破口,才好去骨片肉。
可是當宋唯看到「貼心」送到的三個裝人的口袋時,還是有點無奈了。
兩個布袋沒有動靜,最後一個掙扎得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