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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6:44 作者: 書海滄生
勒索信第三次來的時候,他壓根沒告訴警察。
這群人怎麼還會去蹲守。
警察不都是笨蛋的嗎?
老包工頭抽了倆小時旱菸,既困惑又苦惱,臉上顯然沒有因為抓到賊,而呈現出的一絲一毫輕鬆。他毛骨悚然,覺得一切又讓大師傅算中了。大師傅說警察還會去,既然既要應付警察,又要讓天王息怒,只得把錢分成兩包,一包按照匪徒所說放在橋上,另一包趁夜,按照天王指示,扔到祖五步荒村的地窖上。
天王需要五萬塊錢的供奉才能消氣呢。
那兩個賊,也果真因為天王的設計進了圈套,伏了法。
老包工頭苦思冥想,直到他那個天賜的好孫子搖搖晃晃過來,笑嘻嘻跟他討菸袋玩。
童聲童語卻仿佛是饑渴的土地等著的救命的雨。
好孫子誒。
為了你,咋樣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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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唐富明雖然破了案,但心中並沒有放下石頭,甚至還有些詭異的不踏實。對比去年的案宗,作案的是三個,抓到的卻是兩個,漏掉了誰?
問倆賊,都是附近村落的無業游民,見陳家掙了大錢,眼熱起來,就生了歪主意。說來也倒霉,去年搶來那點錢,哥倆也想奮發向上掙錢發家,結果去廣東倒海貨海貨沒到家全霉,跑蘇杭倒絲綢絲綢倉庫浸了水報廢,開個錄像廳沒兩天放黃色片子被警察逮了,做餐飲炒個小炒都能因為進來幾隻老鼠被工商罰到歇業。那點錢霍霍完後,今年一到過年,家徒四壁,雪洞一樣,心裡含淚手痒痒。
刑警隊的小哥幾個嗷嗷叫,你他媽老實交待,第三個人呢,說普通話要錢的那個!
一個說沒啊,去年就我們倆,今年舊隊重組,還是響噹噹的胡漢三。
另一個說警察同志您說滴是俺吧,俺有印象,俺朝老陳要錢咧,俺普通話說的特別滴豪。
大家都笑了,不知道罪犯是誰時,怎麼想怎麼怕,如今見了真人,怎麼看怎麼可笑。從前沒逮著時,眼中瞧起來是個無懈可擊銅牆鐵壁的兇狠模樣,如今才知道大褂子裡是四角撐著的幾隻小螢蟲、小玩意兒罷了。
唐富明知道問不出什麼了,點點頭,把他倆暫時押進了看守所。
大家很好奇,問唐富明怎麼突發奇想,第三天繼續蹲守。唐富明說跟陳建偉的性格有關。他篤信命運,又不信任警察,接連兩天警察破不了案,既給陳建偉造成了警察無用的心理暗示,也給犯罪分子帶來了陳建偉不聽話的心理暗示,犯罪分子如果三次脅迫,言語必定更加兇狠,要求其避過警察,而陳建偉也肯定不肯再告知警察第三封信,自己悄悄行動。
大家讚嘆唐書記膽大心細,唐書記淡淡一笑:「還不知道誰是狼,誰是羊,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他只是按照匪徒慣性賭了一把,事實上,如果匪徒要求陳建偉換地點的話,警隊極大可能陷入被動。
很顯然,這兩起勒索搶劫案和之前的死孩子案不是一個案件,可以區分開了,很顯然,專案組更嚴峻的工作考驗在於破殺人案,這起案子在年前可以告一段落了。局長和政委都是這個意見,分管的副市長捎話說幹得不錯,繼續努力,大警察小警察都笑了。
得,接著賣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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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山宋唯小哥倆也聽說了破案的消息,但宋唯仍執意準備了三萬塊錢,預備年二十六奉送給寇婆和「大師傅」。
小山笑了,但還是認真地問了一句:「你要幹啥?」
宋唯的眼睛很漂亮,清涼涼的,眼角上翹,帶著點孩子氣,像兩個鑲嵌著黑玉的琉璃丸子。他用手搭著小山的肩膀嘀咕:「師兄,想不想破大案?想不想不飛則已,一飛拍死刑警隊那群小王八蛋?」
作者說:下章開始,高能預警……
第19章 畫中綠蛙誰成精
小山說想啊,做夢都想。
宋唯笑了:「那就好,跟著我干,今年過年我讓你戴上三等功的圓圓章。」
他拿出一張細節完備的鉛筆人物像,小山一看,媚眼笑臉,紅菱襖,儼然是寇婆的干閨女兒,惟妙惟肖。小山呦嘿,有兩下子,宋唯輕描淡寫:「隨便畫的。我問了鄉親,知道這人是誰嗎?」
小山搖頭,清亮的眼中帶著茫然。
宋唯沒賣關子:「陳建偉的兒媳婦。生了天命之子的那個兒媳婦。」
小山點點頭,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你想怎麼幹下去?」
宋唯嗤笑:「有人喜歡耍著警察玩兒,我們也耍耍他們。馬上不就到二十六了,咱們接著走下去。」
小山問重點:「你『愛慕』的那個姑娘從哪兒找,地址寫哪兒?」
宋唯琢磨:「我也正犯愁。設個圈套,總得知會人家,不然出事兒了反倒不美。最好是認識的女警察或者體格好的、胖乎乎的,長得一般的,讓人看著不想犯罪的,自己家人也成……」
小山喝了一茶缸水,大眼睛像只靈活的墨色小金魚,被水養得輕盈漂亮,他慢吞吞地開了口:「你說的這樣的,我倒是認識一個……」
「誰?」
「嗯,就,就我……我妹,對,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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