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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驟然一痛。

    那個眼神，他曾經也擁有過。

    他對王寶釧發誓，會一輩子對她好的時候，王寶釧也是這麼看他的。

    然而這一切，都已屬於別人了。

    光是這麼想，他便覺得難受的喘不過起來。

    他選擇王寶釧，是為了相府的背景，選擇代戰，是為了西涼的背景。唯獨對於王寶，他是真的動過心。

    那月下驚鴻一瞥，王寶的身影便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間。

    心愛之人，原本明明觸手可及，現在卻已經遙不可及了。

    薛平貴想起了軍營初見王寶釧的時候，那時候，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已經沒有半分情意，只剩下滿滿的敵意。

    如果，他當初沒有拋棄王寶釧，今日坐在齊凌峰那個位置上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新月娥感受到了薛平貴炙熱的視線，她下意識朝著源頭看過去。

    卻被一隻寬大的手掌當初了視線。

    齊凌峰滿臉不悅地看著新月娥道：「看他做什麼？」

    新月娥看著齊凌峰難得露出的神情，輕笑了聲：「好，我不看。」

    她笑起來很美，齊凌峰看著，有些移不開眼，臉頰竟也隱隱有些發燙。

    從薛平貴的角度，齊凌峰的手掌擋住了王寶釧的大半張臉，只剩下那一抹嫣紅的唇兒。

    唇瓣微微彎著。

    薛平貴可以想像到，她的笑顏一定極美。

    然而被齊凌峰擋住了，讓人不能窺探究竟，頓時心癢難耐。

    齊凌峰朝著薛平貴的方向看過去，犀利的視線含著不加掩飾的殺氣，直衝他而去。

    薛平貴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刀光劍影之中。

    他匆忙地移開了視線，不敢再與齊凌峰對視。

    代戰將幾人的對視都看在眼底，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皇上，」代戰再次出聲，對唐王說道，「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願歸還大唐被俘的一萬將士，交換我西涼的一萬將士。」

    不等唐王說話，代戰便說道：「為了表示誠意，我西涼願意先歸還一名大唐的將領。」

    在代戰眼神的示意下，不等薛平貴反應，他便被身邊的人給推了出來。

    「此人是齊大將軍麾下的將領，名為薛平貴。曾助我平定過內亂。」代戰說道，「現在，也歸還於大唐。」

    薛平貴的面色一下子就黑的徹徹底底。

    他怎麼都沒料到代戰竟然來了這麼一出。

    將他交出去，讓唐王定他的罪。

    這是在明明白白告訴唐王，大唐的將士，她全權交給大唐處理。

    這份誠意足夠了。

    唐王也明白代戰的意思，很爽快就答應了代戰交換俘虜的要求，沒有再提出更多苛刻的條件。

    薛平貴一直以為代戰帶上他，是因為看重他。

    這一剎那，他才明白，代戰分明就是把他當成了一個與唐王交涉的籌碼。

    代戰對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的感情，有的只是利用而已。

    可笑他竟覺得代戰鍾情於自己。

    「薛平貴？」唐王隱隱覺得此人名字有些耳熟，卻想不起來是哪裡聽到過的了。

    坐在齊凌峰周圍的將領們，一聽到薛平貴的名字，頓時怒目而視。

    只差當眾罵他一句「叛徒」了。

    「皇上，此人乃我軍中叛徒，曾坑害過軍營的將士們。」齊凌峰站了起來，對唐王說道，「叛逆之人，不配待在我大唐的疆土。」

    齊凌峰話音落下，薛平貴能夠明顯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

    所有人看向他，都滿臉的不屑。

    包括代戰。

    薛平貴第一次體會到了「眾矢之的」四個字。

    唐王自然也是不能容忍薛平貴的，只是念在此人是代戰特意送回來的，又幫助過代戰，便也沒有判他死罪。

    只是判了個流放邊疆，去做重建邊境的苦力。

    代戰對此也沒有任何意見。

    將薛平貴送回來之後，她與此人便徹底斷絕關係了。

    皇帝對代戰說道：「雖然王寶與你不能成就佳緣，但是大唐的青年才俊很多，你也可以選一選。兩日之後就是齊大將軍與王寶釧的大婚，屆時會有無數男子參與，你可以參加之後再回西涼。」

    「恭敬不如從命。」代戰笑道。

    成婚？

    薛平貴愣怔了一下，複雜的視線看向了二人。

    心頭仿佛空洞了一塊。

    在他被宮人壓下去的時候，都還神情恍惚。

    *

    兩日之後，將軍府大婚。

    全京城都充滿了喜慶的氛圍。

    齊凌峰一身大紅色的喜袍，緊張地看著轎子上走下來的那一抹紅色的倩影。

    直到喜婆將新月娥柔嫩的小手交託到他的掌心之後，他才有了實質的感覺。

    他心愛的女子，終於成為了他的妻子。

    代戰坐在遠處，看著甜蜜的二人，眼底浮現出了一絲羨慕。

    曾經，她也幻想過這樣的場面。

    「今日，你曾經最熟悉的人大喜，你也該喝上一杯才是。」代戰飲下一杯酒，看著旁邊的男子，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旁邊的男子，正是薛平貴。

    那一日離宮以後，她打聽了一下王寶釧的事跡。

    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出了薛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