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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5:24 作者: 樂小米/紀偉娜
夏桐沉吟著,仿佛是自言自語一樣,說,上個月胡巴過生日的時候,我在街上碰到了那個女人,當年尋找兒子的那個女人,我們三個當時還幫她解過圍……算了……她沒再多說,只是簡簡單單囑咐了幾句,要我好好注意身體的話,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我的心就再也安靜不下來,我總覺得夏桐似乎發現了什麼;這個漂泊在外尋找兒子「顧泊天」的苦命婦人,又回到了這座城?
這一年多來,她去了哪裡?又經歷了怎樣的委屈?受了怎樣的苦?可找到了她想要找的孩子?
我怔怔的想著海南島,那麼出神。
小海南,你是不是和江寒、顧朗一樣,也有別人不知曉的一面啊?你的那一面到底是不是「顧泊天」?
想起海南島,我又想起了胡巴,是的,這兩個人,在這個周里,上演了一處鬧劇。
事qíng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海南島得知了胡巴被人捅進了醫院,就拎著兩隻豬蹄去看望自己這個近日都快老死不相往來的好兄弟。
胡巴康復後,我們也知道了他被捅的真相----果然,與顧朗沒有半點關係。
與此有關係的,是老歐。
沒錯,歐楊修。
事qíng是這樣的,老歐獲得了李夢露如獲至寶,第二次就求婚了;李夢露久經沙場沒被直接嚇暈。可事qíng壞就壞在某日,老歐約李夢露吃飯的時候,李夢露剛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塊鰻魚,老歐的朋友就出現了。
老歐剛要拉起李夢露介紹,這是我老婆。
他的朋友就直接撲了上來,說,好小子,你丫好手段。這娘子都收山了,你還能把她動員出來,下了血本了吧!
老歐直接就懵了。
他朋友就咂嘴,在老歐耳邊唏噓,說,哎,好好享用吧!這夢露不比那夢露差!花多少錢都值!當年我可是包了她兩晚上就後悔沒長包她!再想去找她的時候,被告知收山了!
老歐轉臉看了看黛玉李,覺得朋友肯定認錯人了!
誰知李夢露當下覺得自己臉掛不住了,陳年破事被人連根拔起,她抄手就是一盤子,直接將老歐的朋友給砸了。
……
老歐後來跟去了唐繪,驗證了朋友的說法,當下就血脈逆轉了----好你個胡巴!你竟敢在老子頭上動太歲!老子也不客氣了!
老歐生氣也不是沒道理的,胡巴也太缺德----第一個給人介紹,介紹了一「已婚婦女」;第二個更缺德,直接給人家介紹了一失足婦女!
所以,老歐瘋了!
直接找人把胡巴給砍了!
話說,海南島知道胡巴住院之後,就去醫院提了兩隻豬蹄看望他,一邊看望,還一邊奚落他。
海南島拉開被子點數胡巴的傷口,一刀,兩刀……數著數著海南島直搖頭,說,媽的,怎麼跟剁豬ròu丸子似的!說著,他就拿了一張大紙套在胡巴身上,標記對應胡巴被砍的傷口位置。
胡巴被氣得差點心臟病發作,當下就倆豬蹄扔海南島臉上將他轟走了。
當天晚上----老歐就被砍了。
老歐被砍進了醫院嚎叫著要求和胡巴同學同住一間房----這是為什麼呢?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砍他的是海南島!還是海南島把他綁起來,將一張大紙套在他身上,對應著位置用刀子戳的!
海南島拿刀子戳他的時候,還說,我就給我兄弟報仇就行!我多了也不戳你!你捅他一刀!我就捅你一刀!老子不占小便宜,也不摳門!多一刀也不給你!少一刀也不缺你!
於是,老歐就跟被戳豬似的被海南島給戳了!
這怎麼著也算是奇恥大戳!
就這樣,胡巴和老歐兩個人被抬進了同一個病房,兩廂對應著「哼哼」。
事qíng的後續,本以為會是老歐繼續再報復海南島和胡巴……可事實表明,老歐是個思維詭異的人,不僅在認母親一事上詭異,在其他事qíng上也詭異!
他沒有在追究此事,反而趴在chuáng上,認了胡巴做小老弟----他說,凡是能讓人為自己這麼仗義捨命的人,肯定不是凡人!
你瞧,老歐倒不覺得海南島這種仗義捨命的人可jiāo;反倒覺得能讓人為自己仗義捨命的胡巴可jiāo。
就這樣,因為海南島的一頓亂砍,把老歐和胡巴砍到了一坨去----胡巴在這個城市裡需要倚仗,自然也不會介意多老歐這麼一棵大樹,於是就這樣,兩隻裹得跟粽子似的人,相親相愛了。
驚詫吧?
我也驚詫啊!
可是,事qíng就這麼發生了!
雖然,沒有人知道,老歐的存在,在未來會給胡巴、以及我們的生活,帶來什麼,但它就是這麼發生了。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胡巴和海南島的關係,也從此恢復了;只是,能不能回到當初,我並不知曉。
海南島去給胡巴送了一捆花,老歐指著海南島對胡巴告狀,就是他砍我的!
胡巴對海南島說,謝謝!
海南島說,不必客氣!閒著也是閒著。然後,他轉臉對老歐一臉抱歉,說,這次做得不夠,下次一定還會更好!
老歐:……
夏桐為此還責備過海南島,她說,如果事qíng不是這樣發展的呢?如果老歐找你報仇你怎麼辦!
海南島吸了一口煙,看看我和夏桐幽怨的小眼神,吐了一口氣,說,我沒想那麼多,我就知道我兄弟被人砍了!
說到這裡,他將菸頭輕輕的扔到遠處花叢里,說,他是我兄弟啊!
然後,他就輕輕的轉身,離開。
83若是不愛,一世安穩又能怎樣?若是愛,顛沛流離也覺得幸福。
十二月的長沙,天已微寒。
顧朗的身體漸漸好起來,臉色不再蒼白,開始漸漸紅潤,只是,每次睡下的時候,李夢露總會很熟練的將一杯放了安眠藥的水遞給我。說,裡面有安眠藥,給他餵下,這樣,他才能好好睡一覺。
每當此刻,我的心便滋生生無限憐憫,這個男人啊,心裡要背負多少不堪重負的事qíng,以至於,沒有安眠藥就不能安然入睡。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的手,隔著衣衫輕輕的划過他的胸前,念念,誓言一樣----飛鳥掠過心頭,便再也不會離開。
我想起,第一次來看他的那個早晨,他醒來的時候,唇色泛白,看到我,眼底突然泛起一絲光彩,卻瞬間,又黯然。
我將水遞到他唇邊,我說,我都看到了。
他看著我,愣了一下,手輕輕擱在胸口,有些無措的樣子,半晌,他緩緩開口,那是一種無奈的嘆息一樣的聲音,他說,天涯,我走的路,從開始就註定沒法回頭。那隻小鳥,我給不了她安穩的棲息之地……
我搖搖頭,被言qíng女主附身一樣,說,若是不愛,一世安穩又能怎樣?若是愛,顛沛流離也覺得幸福。
那天早晨,顧朗的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而我的眼淚,幸福的?抑或是期待的,淚水,就這麼輕輕的落下來。
淚光之中,我居然看到了江寒的臉,在這麼幸福的時刻,我居然看到了他!!!
這張臉就衝著我痛心疾首的頓首頓足,指著我和顧朗的鼻子狂吼,jian夫yín婦!jian夫yín婦!你們這對jian夫yín婦!一世安穩?我呸!顛沛流離是幸福?我呸!真愛美化自己的紅杏出牆啊!出牆啊!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對於顧朗的愛,我總是那麼理直氣壯的認為,我和江寒的婚姻根本就是個屁!我只是覺得對不住顧朗,不知道該如何讓他接受我和江寒領過結婚證這個現實。
可現在,很顯然,我竟也開始覺得自己有愧於和江寒的「婚姻」,所以,我不得不安慰自己,天涯啊,你和江寒的婚姻,那就是一個屁啊。
我眨眨眼,努力將江寒的臉從我的眼睛裡擠掉,專心的看著顧朗,我告訴自己說這肯定是被綁架造成的思覺失調的後遺症。
愛qíng就是這樣,原本讓你痛極、怨極的人,甚至動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決心,不必他什麼誓言錚錚,不必他蜜語甜言,只消他一個猶豫不決的眼神,你便會壓倒xing的反撲回去。
唉。
愛qíng。
愛qíng讓人意亂心煩。
和顧朗在一起的時間越久,我就越擔心自己能否從江寒那裡拿到「離婚協議書」。
甚至,我開始後悔,那天夜裡江寒醉酒的時候,自己沒將他撲倒,直接讓他在我擬好的「離婚協議書」簽上大名。
我更擔心的是,即使有一天,我拿到了離婚證書,我如何去同顧朗解釋這一段我自己都搞不清的糾結呢?
他會相信我啊?
84男人都想會嬌娘,誰會沒空去想丈母娘啊。
因為顧朗的緣故,我準備離開江寒的住所。
那天,我正在房間裡收拾行李。
江寒在門前,慢吞吞的喝著咖啡,慢吞吞的瞧著,說,你這是準備離開?怎麼,你不準備折騰到那本離婚證書了?
我低頭,沒看他。
江寒說,被感動了吧?一個男人,為了你,不惜和自己的父親撕破臉,往自己的身體裡捅槍子兒。怎麼,他身體一好,你就耐不住要去投懷送抱了啊。
我吃驚的看看他,說,你怎麼知道?
是的,顧朗為救我當著他父親的面,自戕的事qíng,他怎麼會知道。
江寒笑了笑,說,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林子大了,很麼鳥兒沒有?有人忠主,可也架不住有人愛財。
我愣了,說,你查他?!
江寒冷笑,說,江太太的心頭好,我怎麼敢視而不見。再說了,拿命來救我太太和兒子的人,我怎麼能不多點了解呢?
我將行李扔在一旁,我說,離他遠一點兒!
江寒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倆都應該離他遠一點兒,你覺得對嗎?
我吃驚的說,你跟蹤我?
江寒冷笑,說,怎麼,每天當著親夫的面和jian夫約會,很帶感吧?
我說,我下午就離開你這兒!
江寒說,是嗎?你以為這裡是旅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說,不然怎樣?
江寒笑了笑,說,你認為我們的結婚證,如果擺到顧朗眼前,會怎樣!好了,把衣服從行李箱拿出來,好好的掛到衣櫥里去。
我一驚,說,你威脅我?你明知道,我們的婚姻根本就不是真的!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江寒說,嗯,婚姻不是真的!可結婚證是真的,這就足夠。另外,親愛的江太太,你想同我發生點什麼呢?
說完,他一步步向我走過來,我嚇的往後直躲,我說,你要gān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