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2023-09-30 12:35:24 作者: 樂小米/紀偉娜
江寒只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沒等我開口深qíng的呼喚他「老公」的時候,一把就將我的嘴巴給捂住了。
我只能張牙舞爪的捶打他,結果他對著電話說,小童在怪叫,好像找我。我們一會兒聯繫!
他掛下電話,一把將我放開,說,別給自己找麻煩!
我說,啊哈,你不跟我離婚的話,你就甭想以後談戀愛能清閒,我會跟在你屁股上面,讓你沒辦法和美女們約會。告訴你,這個「江太太」可不是白當的,你這個色láng!
江寒將手抱在胸前,看著我,笑了笑,說,喲呵,江太太,你這麼動不動的就喊我「色láng」,是覺得我對你不夠色還是不夠láng?需要你在這裡給我聲聲提醒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啊!
說完,他就將我拎出門去,說,好走不送!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大白天的當色láng聽聽都帶感呢!
未等他刻薄完我,我就腳底抹油,「biu」一聲就跑掉了。
56天涯啊,就是顧朗要結婚了,你也別這麼作踐糟蹋自己啊。
我回到公寓,準備將手上的傷和膝蓋上的傷一齊展覽給胡冬朵看,可進門就見胡冬朵躺在chuáng上,腦袋上纏著紗布,康天橋在旁邊卑躬屈膝的端茶遞水,喪權rǔ國似的進行二十四孝。
我連忙上前,驚訝的問,冬朵,你……這這……怎麼了?
胡冬朵有氣無力的看了我一眼,蒼白著小臉,她一張嘴就疼得直冒眼淚,她說,艾天涯,老娘還不是為了你啊!
原來,畢業當夜的大學宿舍,都會這麼一個保留節目,就是一屋子人鬼哭láng嚎的從窗戶那裡扔掉所有東西,什麼課本啊,暖瓶啊;尤其是男生宿舍,據說一屋子人喝啤酒全部喝到昏,然後,酒瓶暖瓶一起摔下,然後一群人在窗前引吭高歌。當夜,學校保安處高度警戒,唯恐他們將自己也給扔到樓下。當然,我估計他們唯一沒扔掉的就是用來觀望女生宿舍的望遠鏡。
結果,那夜不知道是哪個宿舍的神仙,扔暖瓶扔的不徹底,一大清早起來,準備離校的時候,發現還有一隻暖瓶,就順手扔下去了,正好砸到了胡冬朵的腦袋上----她一早爬起來沒看到我,就跑出宿舍找我,結果,受了這腦袋開花的無妄之災。
康天橋看到我,就說,你昨晚去哪裡了?
我當時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胡冬朵的腦門上了,想都沒想,就說,江寒那裡。
話一出嘴,我就後悔了,臉立刻綠了。我沒想到的是,康天橋的臉更綠。他眼睛瞪得跟huáng牛附身了似的,驚駭的追問道,你說什麼?!你和江寒一起……那……你們三個人一起?你見到……他女朋友了?你們仨一起過夜的?!
康天橋嘴巴開始哆嗦,我都分不清他臉上的表qíng是驚嚇還是驚喜了。
女朋友?哦,想起來了,剛才確實有過一個電話找江寒,而且那孫子對著電話還撒了謊,我果然沒猜錯,不過,這康天橋思想也太邪惡了吧?
胡冬朵這女人也突然來jīng神了,一把拉住我,說,天涯啊,就是顧朗要結婚了,你也別這麼作踐糟蹋自己啊。
我冷著臉看了看這一對滿臉驚喜的人渣,說,我自個兒睡的!
這時候,康天橋接到了周瑞的電話。電話里,不知道周瑞對他說了些什麼。
康天橋撇撇嘴說,江寒現在左擁右抱,快活得很,別總提你的桃花障子,那些禽shòu事,江寒恐怕沒興趣,上次那女模特的事qíng已經夠尷尬的了。你還是別盛qíng邀請他去什麼桃花障子了。
倆人在電話里約好了去見江寒,康天橋就掛掉電話,沖胡冬朵訕笑,說,我發誓,我從來不會跟周瑞這禽shòu去桃花障子這種地方。想想那女孩子都殘疾了,還去折騰人家,這禽shòu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胡冬朵看都不看他,繼續歪在chuáng上躺著。
康天橋自覺無趣,離開前討好的說,你好好休息,晚上帶你去唐繪看你喜歡的歌手!
我悶悶的回到自己房間,收拾衣服。
想起顧朗要結婚了,胸口就像被刺刀反覆的砥礪一般疼痛。酒醉時,裝瘋賣傻,我以為我有決心千丈不管不顧可以追他到海角天涯;酒醒後,心如刀割,卻也明白自己只能老老實實收拾行囊打道回府從此之後遠離他。
躺在chuáng上,時間靜靜的流淌,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原本昨夜已經哭腫得眼睛越來越腫了。昨夜我喝了酒,錯抱著江寒當顧朗哭了一夜,想不爛桃都難。
下午,我見到杜雅禮時,依舊帶著倆個碩大的爛桃眼。原本,杜雅禮電話約我的時候,我看著鏡子裡,不人不鬼的自己,想說,明天再見吧。
結果,她說,她下午就要離開長沙了。
在老樹咖啡見到她的時候,她穿的很休閒,像是雲端之上的美人。身邊是她隨身的旅行箱,看樣子是見過我後,就要直奔飛機場。
我說,你怎麼這麼快就走,你不是說,你朋友回來了,你要在呆一段時間嗎?
她點好咖啡,稍微愣了愣,笑笑,說,他有事,不能陪我。
她說著幾個字的時候,語速很慢,好像在控制自己的qíng緒一樣,這種感覺我也曾有過,就仿佛不控制住,哭泣將會瞬間爆發。
她沖我笑笑,擺擺手,說,不說這些了。本來想直接走的,但是總覺得沒和你招呼就離開,不太好。
突然之間,我很想問她,那個有事不能陪你的「他」,是你男朋友嗎?可是,我還是忍住了。
半晌,杜雅禮拿著手中的咖啡,問我,你嘗試過,千里迢迢去看望一個人,卻被他一句「我很忙」給打發走的感覺嗎?原來,這種事qíng可不止發生在咱們的小說里。
我看了看她,她的眼眶有些紅,看樣子,qíng緒被擠壓得厲害,當然,肯定沒我這個爛桃眼女王厲害。我說,我沒嘗試過。你嘗試過喜歡了一個人快十年,默默地等待,隱忍的堅持,然後,他卻輕描淡寫的告訴你他要結婚了的感覺嗎?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沖她笑笑,說,我就是那個女的。昨天,那個我喜歡了十年的男人,告訴我,他要結婚了。嗯,新娘不是我。
杜雅禮愣了愣,然後,她就笑了,嘴角輕輕彎著,說,謝謝你。
安慰一個人的最好方式,大概就是告訴她,嗨,你對面坐著的我,比你經歷的事qíng糟糕了更多了。
我也笑了,我告訴她,我很辛苦的喜歡著一個男人十年,到頭來,卻落得這種結局。雖然,我也知道,不該對杜雅禮說這種私事,但還是沒忍住。
她仿佛是為了回應,淡淡幾句、尺度恰當的提起自己的戀qíng,一場永遠像是等待的愛qíng。
……
說著,她抬手看看手錶,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去機場了。
我說,那他不來送你啊。
杜雅禮笑笑,帶一點小調皮的說,我生氣了。所以剝奪了他送我的資格。
她大概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樣子,我永遠記得。小女人的自憐和大女人的霸道都在其中了。
其實,我多麼想,對顧朗,也可以這樣----我生氣了,所以剝奪掉你被我愛的資格。
57如若不是為了一個人,誰肯枯守在一座城。
送走杜雅禮後,我獨自一個人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六月的長沙,天氣悶熱異常。
不知不覺走到那條通向唐繪的路,我才驚覺,這些年,走向他的所在,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眼睛狠狠的酸,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提醒自己不要犯傻,回頭,轉向胡巴的婚介所。
胡巴做婚介果真有一套,弄了一個李夢露就通殺四方,老少咸宜。偶爾吧,我和胡冬朵、夏桐也會被他暫時租用,應付他那些懷著少男chūn夢的糙老爺們。
夏桐每次都會說,艾天涯啊,我可是為了你,才給胡巴做這昧良心的婚托啊。
每次我都會打趣她,說,幫胡巴就當是幫海南島哈。都是一家人。
其實,我也知道,胡巴的婚介所做的大多是糊弄人的買賣。作為旁觀者,我確實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譴責他,可是,有時候,做人朋友和做人老婆多有相似之處,那就是嫁jī隨jī嫁狗隨狗。總不能他和海南島這種痞子似的二貨,我也每天bī著他們去做給環衛工人送熱水、給敬老院的老人去梳頭的大好青年吧。
用胡冬朵的話說,就是,認命吧,娘胎里都沒帶來的基因,我們也給不了。艾天涯,跟胡巴做了虧心事,咱們就多念念佛好了,帝會原諒我們的,我們年輕。
胡冬朵的話我一直都理解不了,比如這次,為什麼念佛,原諒我們的會是上帝。
在胡巴的婚介所門口,我站了很久,摸摸自己爛桃子一樣的眼,還是決心轉身離開。
今天一大早,海南島和夏桐就紛紛打來電話,那個喜慶,表示了親切的慰問,說,天涯同學,你要勇敢堅qiáng,直面慘澹的人生,淋漓的鮮血。
我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肯定是胡冬朵這個飛天大喇叭,神速的將「顧朗將要結婚、天涯徹底失戀」的消息散播出去的。
我想,還是保留胡巴這方淨土吧,別讓誰見了我,都一副見了棄婦的表qíng。
剛走沒幾步,胡巴竟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土豆,快來!哥這裡有一太歲,你得幫我搞定!限你五分鐘到場!
於是,我只好眨巴眨巴桃子眼,趕到胡巴的婚介所。
胡巴當時正在通電話,一派點頭哈腰的漢jian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用這個詞眼來形容自己的朋友,一定是我進門的方式不對。
胡巴一見我,立刻跟迎chūn花兒一樣,他對著電話,說,好好!歐總,您的要求小的一定竭盡全力為你做到,肝腦塗地,死而後已。搜遍全長沙,面對全中國,一定給你找到你想要的夢中公主,圓你愛qíng夢。
他掛斷電話後,滿臉紅光,衝著我就彈了過來,硬生生的一巴掌呼在我肩膀說,天涯,哥要發財了。
我說,好啊,你和海南島早日發橫財,養著我,我就不用gān活了。
胡巴一聽海南島就滿臉不高興,但看得出,他今兒心qíng格外好,並不置氣。他說,天涯,發財歸發財,也得你幫我肯幫我這個忙啊。
我皺了皺眉頭,說,算了,不是又要我做婚托吧,我可是從良了。
胡巴一聽連忙就笑,說,從良了你也再破回兒例吧。說完,他就像審視閃閃發光的金子一樣打量著我,說,很好很青chūn很朝氣很蓬勃!
我說,你不知道我失戀了嗎?
胡巴卻根本不在意,反而樂了,說,失戀正好,哥給你找一男人,這男人巨有錢啊,搞房地產的,一bào發戶,土包子,絕對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