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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0:37 作者: 東籬菊隱
    回過神發現自己又想得遠了,捶自己腦袋一下罵句沒出息,人家不就出個門麼,誰還沒個急事惦記個啥!跟誰去還用告訴你麼,即使你是警察人家也不是取保候審不能離境啊。

    羅既說很快就回來,這一很快就快出了一周,白漾每天擠公車訂jī腿飯邊吃邊看書吃得她消化不良,到廚房一看也沒有水果,這時候就念起羅既的好來。

    星期四了,今天該吃獅子頭飯,白漾一邊翻著書頁一邊摸起電話看也不看就打過去了,她已經很熟練了:「獅子頭飯,水果要梨子,一瓶礦泉水,家屬樓5號。」

    書看得專注也不覺得餓,等門板被拍響白漾一時都沒想起來是誰,抱著書去開門,一個大大的袋子提到她眼前:「獅子頭飯,兩斤梨,兩瓶礦泉水。今天對付吃點兒明天晚上好好吃。」

    「羅既,我給你接風洗塵吧。」順便出去改善改善。

    「不是看書嗎?」羅既盯著她手裡的書。

    「不差這一會兒,你等我換下衣服。」白漾蹭蹭蹭跑進臥室去了,一會兒又風風火火的出來,「走,跟姐吃醬骨頭去。」

    已過了飯時飯店裡食客比服務員還少,白漾挑的那家周圍站了一溜人,靠窗就坐了她和羅既,點完了菜服務員去後廚傳菜,白漾小聲和羅既說:「這麼高規格的飯不知道吃了會不會消化不良。」

    「應該不會。這幾天都吃什麼了?」羅既問她。

    「飯唄,你今天回來的?」

    「有人訂餐我趕緊回來送外賣,白漾,你想不想知道我去gān什麼了?」羅既問道。

    「那你打算用什麼身份向我報備行程?」白漾挑挑眉毛看羅既。

    難道是因為剛去過國際大都市,她怎麼橫看豎看都覺得他有點不一樣呢,從頭看起,髮型,沒變;臉型,沒有明顯整容痕跡;眉毛還是那兩道不弄不淡的,眼睛還是那樣黑漆漆的葡萄一般的,嘴巴,嗯,發現問題了,嘴角上翹弧度更大。

    「笑啥?比牙白啊?」白漾問道。

    「我打算用你現任男朋友未來老公的身份報備行程,身份正當吧?」羅既忽然隔著桌子伸手握住白漾的,白漾的手還抱著熱熱的玻璃杯子。

    「放手。」

    「白漾!」

    「啥身份你也沒權利把我手給燙熟了啊!我可就指著這雙手吃飯了。」白漾說道,抽回手,燙。

    服務員開始上菜了,白漾說啥事等飽了再說,秋風掃落葉似的吃完了卻見羅既面前的碟子裡gāngān淨淨。

    「菜不合胃口啊?」顯得她像個吃貨。

    「飛機上吃過了,白漾……」

    還沒等羅既的話說完忽然一陣濃郁的酒氣欺近,白漾定睛一看,喲嘿,相親男,她終於想起一個詞來形容她和他的緣分:囧。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相親男雙手撐著桌邊,哀怨十足、一臉全家跳了樓的表qíng問,好在不是咆哮造型,看著怪可憐的。

    「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麼著?」白漾斜斜眼,可憐也跟她沒關係。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真幫不上。服務員,買單。」白漾喊道。

    問她有啥用,她是解剖屍體又不是解密大腦記憶存儲細胞的。

    羅既拉開那相親男一邊又把白漾環在懷裡:「走吧。」又很不善意地看了眼那醉酒的男人,往出走白漾也見了小服務員們jiāo頭接耳。

    想想也是,相親男這小台詞甩的小表qíng擺的,不知qíng的鐵定以為是她劈腿然後那位黯然銷魂呢,這事鬧的。

    兩人往回走,路上人跡稀少,好在不那麼冷。

    「我不在的幾天好像發生了不少事。」羅既開口,手仍舊環在白漾肩膀上。

    「沒啥事兒,馬桶也正常門鎖也正常。」白漾說道,相對而言這一周還算消停的。

    「你呢?」

    「我?你什麼意思?你看我哪兒不正常了?」白漾停步斜視羅既。耶,出去一趟回來眼光挑剔看不上她這鄉下妞了?

    羅既拍她腦門一下:「我不是說你不正常,我怕有不正常的打擾你。」

    「你說他啊?他不是不正常,他是因為他爸因為某種不咋光彩的原因死了他才這樣的,看著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撕去虛偽的外表露出這樣的內囊基本等於毀滅xing打擊。」白漾說著話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忽而又抬起頭笑眯眯地看羅既,「所以,我心裡沒有英雄,我誰也不崇拜。」

    「我很崇拜沒有英雄崇拜的你!呵呵。」羅既說道。

    「我可不是白給人崇拜的,香火錢拿來。」白漾伸出手就被羅既緊緊攥住。

    「如果你樂意就把我的身心都拿去吧,請接受我最虔誠的崇拜。」羅既喜劇演員一般念著台詞。

    白漾愣了片刻便哈哈大笑,誰能想到寡言少語的羅既也有搞笑的天分。

    「你說的身心都給是吧?成,回頭我起糙一合同,等我沒錢了就把你賣了,心啊肝啊肺啊值不少錢呢,就這皮都能拿去植皮,你這質量比較好,細膩嫩滑又白淨,貴著呢。」白漾煞有介事。

    ……

    旁邊走過的兩個小青年回頭瞅了他們好幾眼。

    「瞅啥瞅,沒見過器官販子啊?」白漾說完又瞅羅既,「不後悔啊?決定了可就沒後悔機會了哦?不過,你先告訴我一下為毛要崇拜我呢?」

    「你比較彪悍,和你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羅既如是說。

    白漾bào走了,走幾步又站住,雙手叉腰下巴抬起鼻孔里哼出一聲:「你給我記住,是我的人就不能背叛我,要不我真把你分塊兒賣了,ròu就拿去涮火鍋,骨頭就拿去燉冬瓜,就連頭髮我都賣給做假髮的。」

    這赤luǒluǒ血淋淋的威脅不僅沒有嚇著羅既反倒把他說得笑了,長腿緊邁兩步到白漾面前一把就把她摟進懷裡,來了個大庭廣眾下的摟摟抱抱。

    「白漾,謝謝你。」

    「你應該先感謝國家!」白漾道。

    ……

    「那……」

    「啥?」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麼?」某師弟故意用了含羞帶怯的調調兒。

    白漾拍拍他的背做安撫狀:「嗯,乖,來,給小娘我笑一個。」

    也許天底下不是每個男人都和那王八蛋陳世美一樣的,都能許給那樣混蛋的人一個一輩子的諾言為什麼不給他呢?丘比特也不會每次都把箭給she歪了吧?如果真是那樣----她就出家當尼姑皈依我佛脫離上帝。

    羅既一張俊臉忽地又閃到她面前,嘴咧得大大的:「娘子,我笑得合你心意麼?」

    白漾忽然覺得以後的日子應該挺有樂兒的。

    第32章

    繼續往回走,兩人改成手牽手。

    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車,路邊是光禿禿還沒抽芽的樹,路燈下是她和他,牽著的手在路燈的照耀下偶爾看著會像是一顆心。

    「白漾,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本來默不作聲的氛圍被羅既打破。

    「不知道,事實上我沒什麼信心。」白漾說得直白。

    「沒關係,鼓勵你有信心是我的責任,只要你給我機會就好。」

    jiāo握的手被握得緊緊的,很溫暖,把料峭的chūn寒擋在了他的手掌之外。

    白漾扭頭沖他笑笑:「但願老天爺不是又耍我一次。」

    能怎麼樣呢?最壞的qíng況她也都經歷過了,錐心刺骨的疼也挺過來了,依她的經驗來看,下一次的疼痛會比上一次減輕,就當老天爺對她的考驗好了,當然,如果老天爺堅持要一次次耍她她也沒辦法,日子總得過下去不是麼?

    「我保證絕對不會。」羅既用了很肯定的語氣說道。

    羅既送她到了家,雖然時候不早了但也沒激起白漾的收容心,開玩笑,既然確定了關係那自然就更加危險,萬一gān柴烈火星火燎原就慘了。

    洗了澡坐在被窩裡看書,看一會兒又放下,怎麼好像一個字都記不住。忍不住了跳下chuáng翻出手機打給瞿琛,這要是不說出來她今晚會失眠的。

    電話一接通聽見那邊噼里啪啦的聲音就知道瞿妞依然在論文的大坑裡撲騰,而瞿琛一開口就跟吃了炸藥一般「有話說有屁放」,於是白漾也不運氣丹田也不擺什麼適合那啥的姿勢直接便道:「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耳邊傳來「啪」的一聲,瞿琛的聲音小了許多,俄而又大起來:「小羅?」

    「對頭。有啥要表達的?」果然說出來心裡就輕快很多。

    靜默。

    「?」

    「丫,算你狠,窩邊糙你也吃,太沒品了。等我忙完論文再來對你用刑。」瞿琛叫著,噼里啪啦的動靜都沒了。

    女人啊,果然是八卦動物。

    接下來,哦,對,還要跟魏鳴時報備免得這老頭兒到時候發飆,再看一眼鬧鐘,十一點半,魏老頭應該沒睡,醞釀了兩分鐘白漾撥通電話。

    電話不通,繼續打,直打到第三遍才通了,魏鳴時的聲音很縹緲,像太空站傳來的。

    「誰?」

    「這位老闆,請問窩邊糙多少錢一斤?」白漾問道。

    ……

    「咋?沒現貨啊?」白漾問道。

    「誰家的窩邊糙?別人家的worthless,我家的priceless。」即使聲音聽起來跟睡著了說夢話一樣也沒耽誤魏鳴時往出拽英語。

    「worthless的我還問您gān什麼喲,這麼說吧尊師,貴窩的窩邊糙能便宜點兒不?」白漾問道。

    「你出什麼價?最多給你打九折!」聲音聽起來似乎清醒了一點點。

    「九折?你不如去搶!最多一折,否則不買。」白漾道。

    「行,女糙一折,男糙九折,杜絕議價。」魏鳴時掛了電話。

    真是,問他他還拿上喬兒了,難道她不會bī著羅既買她麼?

    電話叮叮噹噹又響起來白漾以為是魏鳴時想通了立刻接起來道:「就一折,多一毛錢我都不買!」

    那頭靜默,白漾餵了兩聲把手機拿到面前看,又是沒有名姓的,白漾立刻覺得火上了眉頭,但也僅僅是幾秒鐘她就把火壓下去了,激動個甚,不是早想明白了麼,她一個有家有口的跟一過去式較什麼勁,làng費時間làng費感qíng,有這jīng力還不如好好經營下眼下的這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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