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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0:37 作者: 東籬菊隱
    看來今年流年不利。

    「姥姥個熊貓,非bī得小娘破財去拜佛啊啊啊!」白漾念叨。

    思來想去一晚上白漾決定把這件小事置諸腦後,她這鍋小火慢熬快熟了的湯不能因為這粒老鼠屎壞了味道。

    白漾最近挺閒的,閒得她以為天下人都兄弟姐妹般有愛了呢,羅既最近倒是有點忙,魏鳴時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開始親自cao練小徒弟,據瞿琛同學幾次偶遇羅既之後報上的qíng況是:形容憔悴啊形銷骨立啊眼眶深陷啊面無血色啊,活活就像個營養不良或者絕症末期的。明知道瞿琛是誇大其詞,不過白漾質地堅硬的心臟還是有點小小的不安,她知道老魏平時正經事反應慢,可也沒想到能這麼慢,她說那番「狠話」都多久了他才想起來,關鍵想起來也就想起來了,偏偏還挑人家傷殘的時候。多不人道主義!

    正好晚上有課,白漾下午就順便去樓下弄了些紗布和消炎藥準備給羅既拿過去。

    到了學校,人不在,瞿琛也不在。白漾一個人在寢室待著也沒意思索xing就拎著東西直接去魏鳴時辦公室了。

    一到三樓,喝,這個大嗓門,不是系主任老林頭麼?

    白漾把東西先放好順道就溜達過去了,她得問問老林她獎學金的事兒。路過解剖室不經意一探頭,耶,今兒人挺全啊,啥聚會要在解剖室開啊?她得進去視察視察。

    一開門,喝,這人,這是哪位來頭這麼大引得這麼多人集體圍觀啊?呃,她師弟羅既那手裡寒光閃閃的是啥?

    湊過去看了看白漾嘖嘖兩聲:「這老先生有啥出奇的地方?」剖開的胃袋正散發著刺鼻的味道,敵敵畏。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給她講了講,說這位打了七十多年的光棍兒先生被一個弱智女家長告了,說他□人家閨女還導致懷孕,然後老先生死活就說沒有,為了證明清白還喝了敵敵畏,老先生的弟弟就非說是女方家qiáng給老頭灌下藥的,正折騰打官司呢。

    「這有啥難查的?還剖著gān什麼?女方那胎兒應該引產了吧?做DNA就行了唄。」白漾說道,又思索片刻白漾點頭,「這要是DNA對上了,確實該研究研究老先生的生殖系統。」感慨。

    「這就是現實版的厚積薄發啊!」白漾語重心長。

    靜默一秒鐘,眾人哄堂大笑。

    「樣兒,你能不能不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表qíng講笑話?帶壞了師弟師妹。」崔恕人道。

    「誰講笑話?我說的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醫學問題。」白漾說道。

    「笑得這麼大聲,是不是白漾來了?」走廊大嗓門由遠及近。

    「誒,正是小的來了,林老,好久沒見著您了,真想您啊。」白漾說道,唉,為了獎學金,她忍。

    「來來來,白漾,我有事找你。」林教授在門口沖她招手。

    難道大家有志一同?好了,省得她還得費口舌鋪墊。

    結果,林教授找她根本是兩碼子事。

    此時,白漾耷拉著腦袋坐在林教授對面。

    「咋樣?」林教授特意壓低了聲音。

    「不想去。」白漾說道。

    太喪權rǔ國了。

    「那獎學金……」特意拉的長音。

    「老林,他哪兒得罪您了?」白漾問。

    「哼,看不起老子的職業,說老子跟庖丁一樣。」林教授十分「義憤填膺」。

    淚奔。人家也沒說錯啊,本質都一樣。

    「為毛非得是我?那麼多人呢,女弟子也那麼多,年輕靚麗的也不少。」非挑她這老huáng瓜。

    「她們對長得齊整點兒的男人就下不去黑手,一群沒用的。」

    白漾猛抬頭:「既然如此,獎學金我要特等,另外,因為有您個人qíng緒在裡頭,所以呢,您個人還得額外給我補貼五百,要不免談。」

    法醫系這群老頭子個頂個兒的不正常,平常都淵博如海人品如山的,一關起門都小氣吧啦天天在本本上記誰欠他一毛錢。

    「成jiāo!我給你們約了周六,到時候他給你打電話。」林老頭說道。

    出了辦公室的門白漾很無奈,這是什麼破事啊!去上課,魏鳴時已經來了,人家師徒倆正聊天呢,魏鳴時問她老林頭兒找她啥事,白漾小白牙一露:「老林給我介紹了臨時演員的工作。」

    「又是啥缺德事?」魏鳴時問。

    羅既看白漾,滿眼的探尋。

    「缺德事嘛,不能與外人道也。」白漾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忘了說,ps:本文不入V!

    第27章

    到了周六,那人果然與她聯繫了,當時白漾面前的顧客正「肝膽相照」地在她面前等著,白漾也不廢話,約了時間和地點就說忙掛了電話。

    下了班羅既來接她聽說要去西餐廳就不做聲。

    「急著回學校嗎?」白漾問道。

    「不急。」羅既答。

    「那一會兒你也去吃西餐吧,記得離我近點兒,看看我有沒有做演員的天分哈。」白漾一邊說著一邊從羽絨服口袋裡摸出把鋥亮鋥亮的解剖刀,羅既看見了,那上頭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像gān了的血似的。

    白漾這樣主動邀他去看這讓羅既小小的心花怒放了一把,看來,她真的只是去當演員。

    白漾先進了餐廳說找人,服務生帶她繞了倆彎到了一台桌前,桌子的一側已經坐了一個男人,以白漾專業法醫的眼光一打量,約莫二十七八的樣子,挺帥,衣服也挺好看。

    這年頭,長得稍微周正點的男人捯飭捯飭都成帥哥了。

    看服務生帶著她來了男人立刻站了起來,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做了個笑的意思,還沒等他張口白漾就扯了個大大的笑容搶先伸出手:「哎呀你好你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剛才臨時送來了個屍……啊哈哈,坐吧。」

    對方還笑。

    還挺淡定,白漾想到。

    「工作很忙?」人家還是很有禮貌的。

    「這要看死……啊,看案件,也不是所有的都要我們出現場。」白漾總是把話露個小頭兒再縮回去。

    瞎聊了會兒,點餐,白漾拿著菜單從頭翻到尾又從尾翻到頭然後跟對面的說:「你先點吧。」

    男人很利索點了,白漾立刻笑著對服務生說「來份兒一樣的」。

    她的重頭戲,嘿嘿。

    牛排上來了,白漾也不動,對面先生很聰明,大概已經從她剛才的行為里了解了些什麼,於是慢條斯理的拿起刀叉輕輕切割,白漾有樣學樣。

    切,我切,我繼續用刀背努力的切!

    「這刀咋這麼鈍,連塊ròu都切不斷,咋不知道磨一磨啊?」白漾邊說邊翻著脫下來的羽絨服口袋,翻出一把刀然後衝著對面的先生一笑,「虧了我還有這個,我這兒還有一把你用不用換換?」

    「不用,我用著還好,白小姐你隨意。」男士還是笑,笑得白漾心裡沒底,真是,非bī她表演更到位麼?

    有了「合手」的餐具白漾把牛排飛快地切得要烤ròu一樣的薄厚然後心滿意足地叉起一片放進嘴裡。

    「噗!服務員!」白漾叫道。

    已經斜視這邊很久的服務員頭皮一麻。

    「你們牛ròu都沒熟啊?」

    「小姐,您點的是七分熟。」服務員拿出單子。

    「我……啊?啊!那個,我忽然不想吃七分熟的了,你把這拿回去讓師傅拿孜然給我爆炒一下,麻煩你了。」白漾說道。

    服務員看看她又看看她對面的男人。

    「請你按照這位小姐說的去做。」男士說道。

    切片牛排拿去「爆炒」了,白漾開始戳面前的凱撒沙拉吃,覺得好吃的還一叉子戳倆,沙拉戳完了又喝蘑菇奶油濃湯,還順帶著評一句,粘糊糊的哈……可即便如此對面的男士依舊嘴角上翹,白漾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嘴角不是天生上翹,有如此定力也是非一般戰士,好吧,她大概完不成老林的任務了。

    爆炒牛ròu片上來了,白漾叉了一叉子放進嘴裡,咂吧咂吧:「嗯,這才對味兒。」還熱qíng地問對面男士,「你嘗嘗不?」

    「好啊。」一叉子過來叉走一片。

    真是……不客氣啊。

    正在白漾猶豫怎麼丟醜的時候一道疾風襲來,然後一道黑影站在了她身邊,白漾一抬頭,喲,這孩子表qíng裝的真像,真像抓住老婆偷人。

    「你不是說加班麼?居然和男人一起來吃牛排?」哇,口氣更像。

    白漾手裡的刀子「不自覺」一抖落了桌上,當的一聲。

    「你、你、你怎麼在這兒?」這就是一場需要演技和反應能力的戲。

    手腕被一把抓住還伴隨著欺近的一張俊臉,他一開口暖暖的氣息就撲在白漾臉上:「還愣著?怎麼?你還想吃頓完整的是不?還不快起來去你媽家接孩子?」

    拖走,順便撈起她的羽絨服等一gān物件兒塞到她懷裡,邊走還邊說,「吃也沒個吃樣兒,湯都掛嘴邊了。」

    羽絨服擋住了白漾的臉自然也擋住了她控制不住的笑,回頭跟老林推薦下,真正的影帝是羅既!

    直到車開起來白漾才放聲大笑。

    「羅既,你不當演員可惜了,多好塊料子,那啥,回頭我請你吃飯。」反正老林額外給五百呢,「你說也奇怪,你咋gān啥都行呢?長得好,打架雖然不專業吧,但一比四也算厲害,然後吧你還會按摩,現在你居然還會演戲,這上哪兒說理去啊,羅既,來,給姐說說你有啥不會的?」

    「家務。」羅既說道。

    「這年頭不會家務不是毛病,白璧微瑕,再說了,古人曰過,君子遠庖廚。」白漾讚美道。

    「咱倆都遠庖廚難道將來吃成味jīng人?」羅既說道。

    這孩子說著話說著話就下道兒,白漾搖搖頭:「味jīng人也沒啥不好,舌頭要是練出來了以後吃啥都不用放佐料了,你看咱倆吃都吃不到一塊兒去根本也過不到一起去嘛。」

    羅既只是用有些失望的眼神看了白漾一眼。

    白漾有點底氣不足,話說吧,人家不僅捨命救她一次,今兒又給自己解圍,自己這個德xing跟那中山láng有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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