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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0:37 作者: 東籬菊隱
    等待檢驗結果的日子很著急,區長小舅子家裡更著急,尤其是看到死者腹部那個大裂口之後一口咬定是他殺,白漾費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讓他們明白生前刺切創和這種大火焚燒形成的創口的差別,口gān舌燥。

    好在下午有魏鳴時的課她可以溜之大吉不用再接受摧殘式的詢問。

    這兩天正放晴,天gān冷gān冷的,適合吃熱乎的大鍋飯。

    上完了課魏鳴時問白漾今年有啥安排,白漾說新人麼,大概得值班,魏鳴時說正好有人請吃殺豬菜並順便附贈一扇排骨,排骨就「賞賜」給她過年了。

    說完了吃吃喝喝的事就得找點娛樂項目,白漾說想拜見下師母,魏鳴時想了半天讓她回去候著等聖旨。

    出了法醫系已經四點多了,白漾也不用回鑑定中心順便就去看看瞿琛一起吃個飯,一路和羅既往回走。

    「誒,羅既,你吃過殺豬菜麼?」白漾問道。

    羅既搖頭:「沒。」

    「啊,那可惜了,你放假要回家的吧?那你趕不上我gān娘家殺豬了,他家的豬ròu實在忒香了,嘻嘻,你沒口福。」白漾笑著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回家了?」

    「呃……那你別跟我搶那扇排骨,那是我的,每年都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以後也是我的。」白漾趕緊說道。

    羅既微微搖頭,不知道是要表達鄙視還是無奈,轉而又把話題扯到她的jī眼上,還從口袋裡拿出一盒風油jīng塞進她帽子裡,讓她備用。

    「你知道世界上最有愛心的是誰麼?」白漾問道。

    「誰?」

    「機器貓。」

    「為什麼?」

    「因為它總是向人伸出它的『圓手』。」白漾道。

    羅既一笑,手慢慢從口袋裡拿出來在白漾眼前比了比,是握住的拳頭。

    「因為不那麼圓所以只能援助你一個了。」羅既說道。

    白漾也伸出手,因為帶著厚厚的手套骨節都都被包裹著沒那麼突出。

    「比你圓吧?可惜我沒愛心,誰也不援助,所以你別指望我記得你的好。」白漾聳聳肩說道。

    「真無qíng。」羅既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哈,如果是一個幸福的悲劇……結果會咋樣捏?同意站左邊,不同意站右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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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等了一周多,檢驗結果終於出來了,白漾做好了屍檢報告,接下來就沒她什麼事了。誰想到結果一到市局通知了死者家屬之後引起了qiáng烈的質疑,鬧著要請權威法醫教授重新進行屍檢,耿立跟她說這事的時候幾乎掛了滿頭的黑線,白漾倒不在乎,即使請國外專家來她也不怕,除非法醫昧了良心。

    家屬那邊怎麼折騰她白漾管不了,也沒那個權力管,她現在心心念念的是老郭家的殺豬菜和那扇排骨。

    魏鳴時給她打電話發布聖旨,約了周末讓她「覲見」未來師母,把白漾給激動個夠嗆,心裡琢磨著魏鳴時有了老婆以後就能少nüè待自己了。

    周末,魏鳴時訂的地方挺普通,以前他們師徒倆常去、現在師徒仨常去的地兒。白漾和羅既到的時候魏鳴時已經在包間了,美女卻還不見蹤影。一見白漾那縮頭縮腦的樣子魏鳴時就來氣:「你也不捯飭捯飭就敢來?孽徒,站直了,彎腰駝背的一點jīng氣神兒都沒有。」

    白漾一邊解圍脖一邊回嘴:「是,我未老先衰,不如您老駐顏有術老驥伏櫪jīng神矍鑠意氣風發。」

    未來師母終於來了,白漾和羅既起立迎接,一陣介紹寒暄之後落了座、點菜、上菜,氣氛還是稍微有些尷尬,不過好在白漾能亂扯,七扯八扯就把話題從國內外要聞扯到了地方新聞再到明星八卦和生娃,樂得美女師母嘴角一直都是上翹的。

    吃著飯,魏鳴時像往常一樣把ròu都夾給白漾吃,當然嘴也沒閒著:「吃吃吃,也不知道都吃哪去了,我告訴你孽徒,今年再長不胖明年那扇糧食豬排骨就歸我了,你想都別想,湯都不給你喝一口。」

    「那你別怪我給你裡頭加作料。」白漾跟魏鳴時學的:我吃不上你也別想吃消停。

    「孽徒。」

    「妖師。」

    兩個女人聊得歡(多數是白漾在說)魏鳴時也cha嘴,終於把話題扯「跑偏」提起了昨天送來法醫系要求系主任重新屍檢的那個「顧客」,因為看到第一份報告是白漾做的所以讓白漾細細把過程說給他聽。

    「老魏,吃完飯再說行麼?這場合也不對啊。」說完了美女還能吃得下飯麼?

    「沒事,你們說。」美女師母很善解人意。

    人家夫妻雙雙提出要求白漾就BLABLA從第一刀開始說起……中途,美女師母起身出去了兩次。

    吃完了飯分道揚鑣,羅既送白漾,路上老從車內鏡里瞥她兩眼,白漾給他看得霧煞煞,問他gān啥他就說偷窺,一點也不要臉。

    白漾又興沖沖的說起師母,羅既只笑不答,就像白漾講的是笑話似的。

    又是兩周過去,眼看著到年關了白漾聽說了兩件事,一、重新屍檢證明白漾是對的,二、魏鳴時被美女甩了。

    第一件事在她意料之中,第二件事大大超乎意料之外,驚訝之餘趕緊給魏鳴時打電話進行「慰問和哀悼」,誰想魏鳴時嗓門洪亮的告訴她:「孽徒,你師傅我看起來像是被人甩的料子麼?我那是給她留面子。」

    自尊心還超qiáng的,男人被女人甩了有那麼丟人麼?不過上課的時候看魏鳴時容光煥發的樣兒也真不像肝腸寸斷傷心yù絕的悲qíng男,於是白漾就大著膽子問起了老郭家啥時候殺年豬,結果換來一句「孽徒,豬轉世啊你,既然那麼能吃也別làng費糧食,運動運動吧,放假寫篇論文,五萬字,不算標點,只許多不許少。」

    學校開始放寒假了,羅既果然沒走。

    白漾也沒走,因為她無處可去,雖然有人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家過年說那個人今年身體不大好十分惦記她,可問題是,她從來沒惦記過那個人,在她,那個人是陌生人,不,比陌生人還不如,起碼陌生人跟她沒仇。

    因為要去郭家蹭吃,白漾早早和米狄請了假然後依照往年慣例去商場買一大堆東西,有吃的有穿的,還有幾箱子水果。以前是魏鳴時坐車裡等著,白漾顛顛跑腿,如今嘛,有了小弟的好處就是她可以前頭買,反正後頭有人提著捧著拎著。羅既也不吭聲只一趟趟地跑上跑下往車裡放東西,終於在白漾打算對一袋子大米下手的時候被他攔住了:「明天再買,車裡實在放不下了,后座都塞滿了。」

    不小的車子被白漾塞得像個拉腳載客的。

    因為白漾買東西一時沒剎住車導致一輛轎車根本裝不下,所以到了臘月二十六本想今年能省點油錢的魏鳴時還得貢獻出他那輛破車,至於人員安排,他老人家說一個人開車寂寞所以----白漾去開,他跟小徒弟要說知心話,差點沒把白漾囧死。在前頭帶著路,時不時從後視鏡里看看雪弗蘭,小樣兒,跟得還挺近。

    郭家老兩口等在村口,白漾熱qíng地招呼他們上了車然後熟門熟路的開過去了,村里路上的雪沒掃,人來人往的已經踩得實實的了,連平時那些牛糞狗屎啥的都被覆蓋得不見了蹤影,迎面村東一個白鬍子白眉毛的老漢牽著兩頭牛回來了,應該是去地里吃風gān的玉米杆了,白漾搖下車窗又嘮了兩分鐘,郭大爺還熱qíng地請人家去吃殺豬菜,看著導師和白漾和村里人這麼熟羅既又高興又覺得有點失落,似乎他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好在,熱qíng洋溢的趕牛大爺也沒忘跟他說兩句話這讓羅既一下子就高興起來。

    郭家院子已經圍了好些人,有來幫忙的有等著買糧食豬ròu的。郭大爺的兒子笑著迎上來說就等著白漾來呢,白漾也不含糊還煞有介事地跑去研究了下「工具」,還蠻齊全,不過郭大娘就把她拉到屋裡暖和了,說殺豬時男人們的事,女人們等著就好,拽她坐上了熱乎乎的炕頭又拿了一大茶盤的花生瓜子,還有兩個不大不小看著沒什麼光澤的蘋果,對於「新人」羅既,他們也很禮貌地招呼,大娘還問白漾:「閨女啊,這是你女婿?長得怪俊。」

    「gān娘,我還沒對象呢,有的話哪能不第一個告訴您啊。這是我師弟,今年剛考來的。」白漾說道,噴,難道大娘以為她嫁不出了,再說,她跟羅既根本沒夫妻相。

    窗戶外雖然釘著厚厚的塑料但豬的慘叫還是聲聲入耳,魏鳴時興沖衝進來了,搓著手:「這血好,鮮紅鮮紅的,一會兒有血腸吃了。」

    很快屋裡屋外便開始都是豬ròu夾雜著北方特有的酸菜的味道,白漾饞了,穿鞋下地跟著郭家嫂子蹲在灶坑前一把一把填玉米杆----太過勤勞而被賞了兩塊兒ròu吃。羅既和導師被圍在屋子裡問長問短,白漾慶幸自己閃得夠快。

    殺豬菜就是要吃個熱鬧,一大屋子人,炕上一桌地上一桌喝酒划拳的好不熱鬧,白漾人緣好,個個兒都跟她喝酒,終於把她那平時沒啥血色的臉喝得紅撲撲的了。

    男人們還沒喝完,白漾熱的慌,正巧羅既有沒來過北方農村所以便把羅既從飯桌上拖到外面去了。

    沿著郭家門前的路一直往走就出了村子,放眼望去就是一大片的白,還有地中偶爾的一排在料峭寒風中大楊樹,很遠的地方是另外一個村子,很大的一片。

    「這裡和南方的鄉村不一樣,這裡很敞亮,huáng昏時候最好看,你看那邊……」手往西北一指,那邊是路和兩排大白楊,路上偶爾有騎自行車的趕馬車的開機動車的經過,不過因為離得遠也看不大真切,「等太陽到了那邊兒的時候最好看,就像罩了層霧,太陽還特別特別的大。」

    白漾領著他走進田地里,一層一層的雪隔了這麼久已經變得硬了,不過還是不能承受一個人的體重,一踩下去便是輕輕的握雪聲。

    「你不好奇我和老魏為什麼和他們這麼熟麼?」白漾問道。

    「好奇。」

    「我gān娘原來還有一個女兒在鎮上一家飯店當服務員,後來和老闆的兒子戀愛結婚了,沒兩年那家就說她在家裡燒爐子又沒通風結果中毒了,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死了,然後就拉回去下葬了,那時候正好老魏正好受系裡指派到縣醫院調研,我閒著沒事也跟著來體驗生活。老魏無意中看到那個病歷之後覺得有問題,於是他找到郭家說服他們要求給女兒驗屍,雖然屍體已經腐爛眼結膜下的出血點證據已經毀滅,不過老魏還是很厲害的,他發現舌骨右側的大角上的橫斷骨折,也就是說,她是被掐死之後才被放在有一氧化碳的房間裡的。」白漾邊說邊走著,似乎那條路她很熟,「而我認郭大娘做gān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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