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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0:37 作者: 東籬菊隱
    「掛了這麼久耳朵該疼了。」羅既裝作沒看見她防備的表qíng輕鬆把口罩摘了下來放到桌上,又指指那熱氣騰騰騰的水,「喝點水。」包里放著暖寶寶的人應該很怕涼,多喝點熱水總歸是好的。

    白漾說了聲謝謝又把視線轉回電腦前,這回卻有點走神,餘光總是自覺不自覺地看著旁邊,或者確切的說,是盯著。

    等白漾終於住了手時候已經凌晨五點半了,本來亢奮的神經此時鬆懈下來自然就困了,羅既倒還jīng神著坐在那兒看書,白漾忽然想起個問題,他剛才給她倒了一杯水那他有沒有喝?用啥杯子喝的?

    「小羅,喝水麼?」白漾問道。

    「好啊,剛才沒找到杯子。」羅既這樣回答。

    白漾心裡打起了小九九,這答話跟沒答也沒差別啊,剛才沒找到杯子可也不代表他剛才一定沒喝水啊……真賊,安全起見,回頭她還是把杯子換了吧。

    倒了水倆人面面相覷,白漾就開始沒話找話:「你看書真快,一本都看完了。」她這兩天沒擠出時間勉qiáng才看了一半兒,繼而又有點懷疑,按理這書很專業,有些地方十分費解,羅既怎麼看得這麼快?難道是囫圇吞棗的?

    「有的地方看不懂,回頭等你有時間還要向你請教。」羅既微微一笑,找機會這種事他最拿手。

    「好啊。」白漾這句話答得gān脆----嘴上gān脆心裡卻有點遲疑。

    「你先趴桌子睡會兒,熬了一晚上受不了。」羅既說道。

    他這麼一說白漾想起活兒來了,她那顧客還「肝膽相照」地在那等她呢,於是又匆匆武裝好了進去fèng合屍體了,fèng合還必須得fèng合得美觀,這是對死者的尊重。終於等一切都處理好了天也微微亮了,羅既仍舊神采奕奕沒有絲毫倦意,白漾卻黑眼圈嚴重,臉上似乎都缺水發gān了。

    「餓了麼?」羅既說道。

    白漾搖頭,她有點困,餓倒是不餓。

    「我眯一會兒,等七點食堂開飯下去吃,今天我請你。」白漾說道。

    「那我多吃一個饅頭吧。」羅既幫她把電腦拿到一邊騰出大點兒的地方,等白漾趴下了他又去關了燈,雖然外頭已有些微亮,但關了燈房間裡還是很暗,連面孔都看不清。

    「不用關燈,我睡得著。」白漾說道。

    「我睡不著。」羅既說道。

    很快白漾似乎睡得熟了,羅既輕輕挪到一下坐直身子,他曾經幻想過守在她旁邊看她安穩的入睡,如今----也算差qiáng人意吧?

    外頭越來越亮,墨黑的天空逐漸褪去了深重的顏色透出些光亮活潑來,羅既卻從沒像此時這樣希望黎明不要來臨,他期待黎明,那樣他就能擺脫時常來騷擾他的噩夢,可今天,他不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很無恥地小小聲地說,給留個言唄,爬榜好辛苦的說……

    第15章

    天會亮,人也會醒。白漾生物鐘準時叫醒了她,七點鐘,洗把臉然後拉著羅既去食堂,喝過熱乎乎還有些燙嘴的粥白漾又活過來了,臉上又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羅既,你昨天故意說那個案例給我聽的吧?謝謝。」白漾說道,很真誠。

    「這應該歸功於我的一個小患者,一個玻璃娃娃,她的骨頭很脆弱,小朋友跑跑跳跳都能讓她骨折,小時候她父母不知道,說她經常跌倒在地就不動了,後來才知道,是因為骨折的原因,孩子小,很疼,自然就不敢動了,我想大概會對你有點啟發。」羅既也不瞞著,又看看白漾,「這只是湊巧,如果我沒有過這樣的病人肯定也不知道。」

    「啊,哈,羅既,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說話,我的自尊心可不是玻璃做的。謝謝。」白漾笑著說道,「因為你說那個凍死的人是因為骨關節出發生病變導致不能行走所以我才把jīng力都放到研究他的腿上,可X光早照過了並沒有病變,那就要尋找其他導致雙腿不能行動的原因了,所以……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你猜,是怎麼回事?」

    「胸段脊髓病變?人為病變?」羅既問道。

    「你果然很聰明,難怪老魏收你。」白漾誇獎道。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也很聰明。」羅既微微一笑說道。

    「師姐是用來奉承的不是用來揭穿的。下不為例啊。」白漾「虎著臉」警告。

    羅既走了,白漾跑上樓翻出預備著的牙膏牙刷香皂跑去洗了個臉,回來又沖了濃濃的一杯咖啡。

    沒想到,耿立風風火火地來了,迅速瀏覽了一下白漾昨天掃描進電腦的那些個解剖圖片然後說道:「白大法醫,請你用最最通俗的語言給我解釋下唄。」

    「看這張圖片,像粥似的是吧?這明顯是被qiáng酸溶的,死者第三至第四胸椎水平斷面以下的脊髓被注入了qiáng酸,導致忽然癱瘓,然後活活凍死的。雖然檢驗結果還沒出來,但就我這麼多年來的經驗應該是沒錯的,當然了,保險起見,那位什麼先生還得多扣留一個星期。」白漾還在他背上給他指了指具體位置。

    「真TMD狠哪。」耿立抖了抖,就像白漾正往他脊髓里注入qiáng酸似的。

    「多聰明啊,讓我折騰了好幾天才找到死因,由此可見,這個兇手不是一般人,心也不是一般狠。耿隊長,沒我事兒了吧,誒,到時候找著兇手給我說說,別忘了。」白漾說道。

    耿立瞅她一眼:「你還想見見咋的?」

    「我想研究他大腦,太有犯罪天分了。」白漾回到。

    同事們來了,白漾拿著試管和切片送進病理實驗室,還沒換好大褂的同事立刻一陣哀嚎,說了兩句好話哄著小姑娘把她這個檢查放最前頭白漾才心滿意足出來了,一出門碰見了米狄。

    「一晚上沒睡?」米狄問她。

    「這案子牽扯的不是一般人,耿立那麼急壓力又那麼大,還是早點出結果的好。」白漾說道。

    「今天給你放假,回去休息吧。」米狄說道。

    「真的?不扣工資和獎金吧?」白漾問道。

    米狄笑了笑:「不扣,回去休息吧。」

    意外的驚喜,白漾樂呵呵等瞿琛掛完了點滴一起回家。

    瞿琛和昨天一樣到鑑定中心掛點滴,白漾趴在桌上睡覺,睡得七葷八素的時候被叫醒,同事說外面有個帥哥找她,說著話的同時臉上還帶著曖昧的笑。

    「活的死的?」白漾問道。

    同事翻了個白眼恨恨而去。

    帥哥,稍微有點人樣的異xing在她們眼裡都是帥哥。

    出了門一看,果然是帥哥,人樣兒大了去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下白漾:「你就是白漾?」

    「嗯,貴姓?」這人一出口噴薄而出的居高臨下語氣讓白漾有點不慡。

    「你是怎麼當法醫的?你畢業了沒有?一個小小的屍檢都拖幾天了?我兄弟還關著呢,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換人!」那口氣沖的像吃了兩噸TNT。

    「正在進一步檢查中,大概還需要一周左右。哦,看在你這麼著急的份上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一點,死者死於謀殺。至於我的工作素質怎麼樣,如果你有疑問或者有意見可以直接跟單位談,跟我說是沒有用的,我無權決定做還是不做,慢走,不送。」白漾說道,眼看著「謀殺」兩個字刺激的帥哥臉都憋紅了。

    白漾想笑,忍著。

    她可沒說謊,確實是謀殺,至於他怎麼理解就不是她的事了,思維具有不可cao控xing,呵呵。

    「我會投訴你,你等著。」帥哥大聲說道。

    「我看你先回去看看怎麼處理後事吧。」白漾說道。

    後面的事就是那高大斯文帥哥被釋放,不過要有點耐心而已,他不趕緊著去給送點吃的在這兒嚎叫什麼啊!

    不理會那跳腳的帥哥白漾慢悠悠晃回辦公室,瞿琛剛才已經自己拎著點滴架子過去看了,只見那帥哥比比劃劃,說了啥她聽得也不真切,太遠,問白漾,白漾說是雷公下凡了。

    瞿琛沒課,今天很閒的和白漾窩在家裡,白漾睡死之前也沒忘了叮囑瞿琛不許下廚煮麵,她怕瞿琛把鼻涕流到鍋里,扔給瞿琛一疊小餐館印發的菜單讓她餓了訂餐吃。

    白漾一覺睡到六點也該吃晚飯了,訂了兩份揚州炒飯兩人剛動筷子門就被敲響了。

    「賭扔垃圾的,小羅。」瞿琛一邊說著一邊搶著去開門,很篤定的樣子以至於都沒從貓眼看看是誰就拉開了門。

    還沒等白漾扶著她那昨天撞傷又彎了大半宿的腰走過來瞿琛已經換了熱qíng洋溢的表qíng:「啊,請進請進,別客氣。」

    原來是米狄。手裡拎著個袋子,突出了稜稜角角的。

    「白漾,米主任來了。」

    白漾腰疼,站著的姿勢有點不自然,米狄也看出來了:「腰還很疼?」

    「還行。主任你坐啊。」白漾說道。

    「米主任,明天能不能再放白漾一天假啊?她昨天被車撞了然後大半夜又回去解剖屍體彎了大半宿,今兒都疼一天了,連午飯都沒吃,您看她這小臉白的,都是疼的。」瞿琛用著誇張的語氣說道。

    撞車……她午飯沒吃是因為睡過去了……

    「你們說話吧,我去洗碗。」瞿琛已經端了白漾還沒吃完的炒飯送進廚房去了,空留一杯冒著熱氣的水。廚房水流片刻瞿琛又衝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杯子塞子白漾手裡:「去,給米主任倒水,茶葉在茶几下面。」那態度特像丈母娘對待第一次登門的女婿。

    白漾給米狄接了杯熱水放下:「茶葉就剩末子了還不如熱水呢。」

    「熱水就好。」米狄說道,看看白漾那張「橫七豎八」的臉又有些忍俊不禁,因此便忙轉移了話題,推了那袋子到白漾面前,「一些跌打損傷的藥。」

    這下子她可就真欠了米狄人qíng了,難辦。

    道過謝收下又聊了會兒側耳聽聽,廚房水聲還不止,白漾納悶,就倆盤子還至於洗這麼久?叫瞿琛一聲她卻說正在給廚房大掃除。

    白漾很無語,這麼明顯的「迴避」行為瞎子都看出來了,米狄不瞎當然也看出來了,他也看看出了白漾無奈的神qíng。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要是還不舒服就再休息一天,不過明天要用事假了。」米狄說道。

    送走米狄白漾去廚房參觀----瞿琛手裡拿了兩塊兒搓得雪白雪白的百潔布,水槽邊是只剩了小半瓶的洗潔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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