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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0:37 作者: 東籬菊隱
「啊?不是。又陪凌絲來醫院?」白漾問道。
「不是,來找人。」羅既端了餐盤挪到她對面,「白漾,我昨天看書有點疑問,能不能問你?」
「你導師是老魏,不是我。」雖然不想打擊他學習的熱qíng,不過,有些打蛇隨棍上的傢伙就要一巴掌拍死。
「導師最近忙著戀愛你也知道,我不好總去打擾他。」羅既說道。
白漾嘆一口氣,老魏啊老魏,你這時候沒事談什麼戀愛啊!就算談戀愛你也別招個跨專業上來的!這不是給她找麻煩麼?改天記得向他要帶研究生的經費。
再看一眼羅既,還一臉的真誠呢,丫的,真會裝。
「你知道我也很忙的,要工作還要讀博,如果不是非問不可的問題也最好不要來問我。」白漾說道,說完了心裡又是一絲詫異,自己雖然也不甚熱心可也不至於如此小氣,可對著羅既她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羅既很是自信地說道。他自然會準備她感興趣又能進行長時間討論的問題。
吃完飯白漾匆匆上樓去了,至於羅既去哪兒她沒興趣知道。
一個下午白漾都待在解剖室里,無果。又是沒胃口,想著在食堂吃點算了,結果去了一看因為過了飯時只剩下些殘羹剩飯了,看著更沒胃口,白漾想了想還是回去在樓下吃算了。
今天也許是白漾倒霉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據說,不留言的偶晚上會派白漾的顧客去找她聊天喝茶講故事聽音樂哦……
第14章
公jiāo車開到半路和斜刺里竄出的平頭大卡攔腰撞上----好巧不巧白漾就坐在那個位置,而且她因為頭天晚上照顧瞿琛沒睡好此時正昏昏yù睡反應難免慢了,著實被衝擊了一下,身子都猛地歪到地上,被大卡車撞碎的玻璃稀里嘩啦天女散花般落在白漾身上,好在她戴著帽子和圍巾,否則真得毀容不可。
白漾跟著人流下了車,好像撞到腰了,臉上也有點點的刺痛。警車和救護車呼嘯著來著,白漾被qiáng行拉上救護車去醫院了----人民醫院,這兒她真挺熟。
白漾命好傷勢不重,除了臉上被玻璃劃了幾個細細的口子便沒什麼外傷了,消了毒貼了幾個創可貼也就完了。這麼一折騰就到八點多,電話鏗鏘有力的響了,居然是羅既,要不要這麼yīn魂不散啊?
「羅既,有事麼?」白漾問道。
「我想這個時間你大概應該到家了,所以想問你……」羅既的話忽然停了,過了會兒才問道,「你在醫院?」
「哦。」
「加班?」羅既仍舊追問。
白漾本想說「是」可正巧jiāo警過來問:「小姐請您過來簽一下字。」
「哪家醫院?」羅既問道。
「不用過來,沒事兒了,掛了啊。」白漾掛了電話。
瞿琛也打電話來問她怎麼還加班白漾說馬上就回了,打了車,小區的規矩還是不讓進,白漾只好頂著寒風自己往裡跑,今天走得慢,因為腰有點疼,雖然X光檢查沒事但也是夠疼的了。
走到樓下看見路燈下站著羅既,昏huáng的燈光照在他黑色大衣上顯得還溫暖一些,白漾一點也不詫異他會出現在這兒----如果嚷嚷著要追求還不瞅准一切機會才不對。這事雖不大,可機會好啊,羅既這種沒機會都要製造機會的傢伙怎麼會放過。
「怎麼會進醫院?發生什麼事了?」羅既問道,跟在她身後上樓。
「沒事,路滑,車刮擦。」白漾說道。
「傷到哪兒了?」羅既問著還側頭看白漾。
「虧了你這帽子要不我今天就得cha滿腦袋玻璃回來了。」白漾笑著說道。
「看來應該給你買個頭盔和盔甲。」羅既說道。
「再買輛坦克,開著一定很拉風,誰敢不讓我超車我就碾過去,鏟車也行,直接鏟起來回頭賣廢鐵。」白漾說道。
「你先把坦克駕照考了。」羅既笑了。
說著已經到了自家門口,白漾鑰匙拿在手裡還沒□鑰匙孔門就開了,瞿琛一臉的賊笑:「我掐指一算今天要進門倆人就來開……誒,小樣兒,你這臉咋弄的?被哪個潑婦撓了?」
想像力真豐富。
「平頭大卡吻上了公jiāo車,我很沒眼力見兒的就在大卡的嘴唇處。」白漾說道,不用瞿琛嚷嚷她也知道臉上那幾道創可貼實在是有礙觀瞻。
拿下帽子圍脖瞿琛看著她的臉抽了抽嘴角:「這下子嫁不出去了。」然後還順便看一眼羅既,「小羅,以你純男xing的眼光來看,這種品相的貨物還有男人肯回收不?」
「小羅,你剛才不是說有問題麼?到這邊說吧,瞿妞,你先睡吧,記得吃藥,還把身邊放枕頭邊別擤鼻涕擦我被上。」白漾嘮叨,像個老媽子。
「是是是,我可是很有眼力見兒的,我這就迴避了。」瞿琛跑進臥室去了,關門聲幾乎沒有,於是白漾知道這廝鐵定是留了道fèng兒準備看熱鬧。
白漾坐下不小心椅子扶手硌到了腰疼得一咧嘴,羅既皺皺眉:「沒事麼?」
「ròu疼而已,沒事兒,說吧。」白漾抱著瞿琛剛才端給她的水喝,剛才沒覺得什麼,現在臉上著幾道小劃口也有點一抽抽的,而且貼著這創可貼皮膚都別粘著也不怎麼舒服。
羅既的問題不算有趣,不過跟白漾手上的這位顧客有點像,都是凍死的,聽他說完了白漾來了jīng神,坐得筆直,眼睛裡冒著光:「沒錯,如果骨頭忽然出問題導致不能行走,外加在冰雪環境裡人的體溫下降極快,凍死是完全可能的,而且這段時間也足夠死者產生幻覺並實施反常脫衣行為。我想起來了……」白漾站起來,起身猛了腰又疼了一下,「小羅,這個問題明天再說,我現在要出去一下。」
白漾那亢奮的神qíng嚇了羅既一跳,心裡隱隱有個不安的想法,於是他便問出來了:「你不會現在去加班吧?」
她手上的事他知道,他這兩天一直在查資料希望能幫上她,如今看來似乎還有用,只是----他可沒想讓她大半夜去解剖室加班和屍體共處一夜。
「不去的話我晚上會睡不著的。」白漾動作麻利的武裝到只剩下一雙眼睛在外,「走吧,一起出門,問題明天再說,好吧?」
瞿琛探頭出來看看兩人:「樣兒,我陪你去吧,大晚上的就你一個怪瘮人的。」
「不用,你好好睡吧,明早上記得去醫院,小林還等著給你扎針呢。」白漾說道。
出了門白漾走得飛快,招手打車剛鑽進車裡要和羅既揮手作別就見他坐了進來。
「我送你過去。」羅既說道。
白漾的興奮都寫在臉上,恨不得縮地為尺。
因為剛才的事故一樓的急診還是很熱鬧,白漾看看還跟在身後的羅既:「你可以回去了。」
「我陪你。」羅既按了電梯。
「你不是怕晚上有什麼屍變我被吃了吧?」白漾笑著說道。
「嗯。」羅既居然還真點頭,「有些事我是寧可信其有的。」
白漾又風風火火地換了大褂戴了口罩然後指了指電腦:「那是我的座位,你要是無聊就上網好了,抽屜里有幾本書,你要是想看也行,要走的話替我把門關好,就這樣。」
她說什麼羅既都只是輕輕地點個頭直到目送她一抹白影飄著進了解剖室,分割開來的鋼化玻璃房間裡白漾正在有請她的顧客,而且似乎很快她就進去了一種無我境界。
她不怕,即使是半夜她一個人在這裡她也不怕,從她有條不紊的下刀手法和偶爾抬頭時羅既能見到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但不怕甚至還有些興奮。
也許這真是最適合她的職業,羅既站在鋼化玻璃外靜靜地看著裡面,幾年前她也曾在一具屍體旁,那時候她還有些緊張,每一刀下去都要抬頭看看她的導師,像捉住了耗子需要主人表揚的小狗,那時候她也是到了深更半夜,她的導師已經困得哈欠連天了卻也無奈只得陪著這刻苦的徒弟,那時候他也看到了深夜,因為解剖台上的是他分離多年的親的姐姐。
有些事想起來會停不住思緒,羅既回過神是因為玻璃門被大力推開衝出一抹白影,白影手裡還拿著一把沾染著血跡的解剖刀,大口罩一邊掛在耳朵上一邊垂下來,隨著主人的走動而輕微晃dàng。
其實,這種景象挺恐怖的,尤其白漾現在臉上的表qíng----有點像電影裡那些殺紅了眼還處於興奮狀態的兇手。
白漾想找手機,無奈還戴著橡膠手套因此只得指揮羅既去翻她的包兒。
這包里可真亂,羅既想到。一手下去碰到了好多東西卻沒有一樣有電話的質感,把包拉開,雜貨鋪就衝擊了一下他的視網膜,手機在小角落裡找到了,已經脫下手套的主人一把搶過電話手指飛速按了幾個鍵子。
響了半天那邊兒才接。
「一周後來拿結果,對,一周。提前告訴你一下,我百分之百肯定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兇殺,至於兇手是誰就是你的問題了。晚安。」掛了電話白漾笑著自言自語,「看你還睡不睡得著。」
「你還沒走呢?都這麼晚了。」白漾一邊問著一邊去開電腦,「我還要沒忙完,大概要折騰到天亮,這個點兒你大概也回不去了,你用那幾把椅子拼一拼湊活一下吧。」
「我不困,你忙吧,需要幫忙說一聲。」羅既說道,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在她旁邊坐下翻開一本從她桌子上拿的書,書是簇新的,裡頭夾著一張廢棄的電話卡托,原來置卡的地方兩面貼了透明膠布,膠布中間被水彩筆塗得亂七八糟,勉qiáng可以歸結為小小的藝術行為……吧。
白漾把相機連上電腦,一會兒又開始噼里啪啦敲字,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屏幕,口罩還掛在一邊耳朵上。
書從目錄看起一直看到書籤前那一頁,羅既決定休息一下,因為他眼睛有點花口也有點渴,抬起頭,白漾正盯著那些血淋淋的圖片看,對他起身的行為視而不見。
本來想給她沖杯奶粉卻發現她桌上只有一大罐咖啡和一大罐茶葉,想想作罷,還是喝白開水的好。飲水機在辦公室北邊靠牆的位置,從白漾這邊只要稍微側頭就看得見,可惜,即便他正對著她用了她的杯子喝水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再給她倒滿一杯回來放到她手邊,還是沒反應,看看她還掛著口罩的這隻耳朵羅既打算好心解放它。手碰到那暖暖的耳廓,它的主人終於驚醒了一般防備地看著「來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