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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0:37 作者: 東籬菊隱
    米大主任,關心下屬絕對不是丟份兒的事,你真沒必要一副小閨女的扭捏樣兒。白漾壞心眼地想著。

    「真是謝謝您的關心。」白漾說道,很想調侃他兩句,沒敢。在20%提升到正常水平之前她還是小心為妙。

    「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再繼續。」米狄說道,說完了還畫蛇添足加一句,「我們順路,我順便送你吧。」

    那敢qíng好,省車錢了。白漾讓他稍等了片刻重新武裝好了進去「安置」了顧客又匆忙出來,這下子一抬胳膊看表,喲嘿,快十二點了,斜眼打量米狄,這中年人不會是夜遊症吧?他又不值班還半夜跑回來專門提醒她該下班了?

    也許,回頭她真該找林主任給畫個符----保平安啊!

    白漾和米狄沒啥話說,倒是米狄提到了白漾住宿的問題,按他的意思以後這種加班也許很常見,那她住在學校里便很不方便,一來學校在郊區jiāo通不便,二來學校宿舍有門禁,一旦加班便很麻煩,他提議不如白漾去住市局的老家屬樓,正好他手上還有幾個分配指標。

    白漾說考慮考慮。其實,這個問題也是她一直在想的,這樣來回折騰確實不是長久之計,萬一哪天再把瞿琛嚇出個好歹來她罪過可就大了。

    好歹求了宿管阿姨讓她滾了進去,樓里還有人氣兒,有蹲暖氣片旁邊打電話的,有開著門繼續鬥地主的,也有嗷嗷喊著打魔shòu的,都不奇怪,要是很安靜了才奇怪。不過,在看到桌上放著的保溫杯時白漾還是奇怪了,瞿琛說:你家小羅送來的,有心的孩子啊,這麼多年了終於有個紳士出現在本校了。

    白漾對羅既有了下意識的防備,她覺得這已經超出了正常同門的關懷度了,於是白漾邊泡腳邊把錢給了瞿琛,讓她明天幫忙轉jiāo,順便又說了要搬去住市局家屬樓的事,瞿琛這下子從電視劇里把自己□了,做出一副怨婦狀淚眼朦朧地問白漾是不是有新歡要拋棄她這個舊愛了,白漾點點頭,玩笑過了把正經理由說出來哪想瞿琛這滿腦子XXOO思想的女人說了個句不著調的話:「不叫20%屬xing人改叫米主任了?喲,還一起加班了……辦公室&上下級的戀qíng,很禁忌哦。」

    反正倆人是胡扯白漾順嘴就跟著胡謅下去:「姐姐我這些年淨站在塵土裡看著時尚飛馳而過的背影兒了,這次咱也趕把禁忌之戀的cháo流。三十五歲的男人,正是鮮花怒放的時候,誘人啊!」

    「小心站風頭làng尖掉海里,那裡可沒有傑克給你逃生的機會。」瞿琛似乎頗不贊同。

    白漾與她閒扯了幾句爬上chuáng準備睡覺,但一想到胃溶液里那白色沉積物她心裡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又是一天,白漾蹲在病理室里,又把那白色沉積物送去毒化室檢驗,下午快下班結果出來了,白漾做好了鑑定報告拿去給米狄過目,順便問了下如何申請住宿,米狄說讓她先忙著他替把表填了就好。

    白漾走出主任辦公室的門還覺得恍惚,稍稍側個頭餘光看米狄,發現他也正瞅她嚇得白漾幾步就竄回病理室了。想起來給魏鳴時打個電話報備,魏鳴時說,你一個小姑娘家住什麼外面,將來找了老公再說。

    申請批下來了,白漾抽空過去看了看,房子是老了點兒總算還gān淨。

    白漾這種常和不喘氣的打jiāo道的人是不信什麼huáng道吉日的,跟兄弟們講了聲要挪動挪動,於是周四被「挾持」至學校后街那間赫赫有名的骨頭館宰了一頓,好在她的荷包是豬後肘,不至於這麼一頓就成了小湯骨。

    兄弟們拉著白漾喝酒划拳,羅既也不cha嘴,沒啥存在感,瞿琛看不過去偷偷掐了白漾一把,白漾毫無防備疼得嗷了一聲,瞿琛努努嘴,白漾順著看過去,哦,師弟啊,拿了瓶啤酒走過去一把拍在羅既肩頭:「小羅啊,老魏不怎麼好伺候,不過你也別怕,老魏這人吧,面噁心善,別怕,不用總順毛摩挲,該頂的時候別客氣,呵呵,他不記仇,心大著呢。師姐我這次有點不地道提前撂挑子了,你擔待著點兒,來,我敬你一杯。」

    羅既杯子裡還有一半兒的酒,白漾嘩啦啦給倒滿了,因為倒得急,泡沫溢出來不少,沿著玻璃杯子外壁慢慢滑到桌面上又慢慢地液化了。

    對瓶chuī其實不怎麼舒服,得仰著脖子,喝得急了還可能嗆著。羅既杯子畢竟小,倒滿了也就半瓶兒的量,換了兩口氣也就進肚了,白漾最後一口也吞下去了,哥們兒起鬨似的熱烈鼓掌。

    吃吃喝喝鬧到十來點鐘,喝高的不少,白漾還成,意識還算清楚就是腿有點發飄,想抓瞿琛,瞿琛正被一個刑偵系哥們兒柔qíng蜜意攬在懷裡呢,她還迷濛著小眼神跟羅既說麻煩他送白漾回去了。

    出了骨頭館的門大家早已經做鳥shòu散了,40瓦門燈下白漾和羅既被單獨撇下了,白漾往地上啐了一口哼一句:姥姥個熊貓,一群不仗義的。

    「走吧,白漾。」羅既說著手自然握住白漾的,不過也僅僅是一秒鐘,也許還不到。

    白漾抽回了手,神色也變得防備:「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

    羅既也不介意只是輕輕笑一下:「那好,你自己走吧。」

    白漾走兩步站定,反應過來了,都回一個地方送跟不送有啥差別?

    「羅既,來,咱倆說說話。」白漾說道,她不喜歡把事qíng藏著掖著,那種感覺對於她來說就如同想吃片藥卻不小心溜進了氣管,溜進去還不算還卡在那裡上不去下不來早晚憋死人,屍檢的時候會被人笑。

    「好。」羅既應著,從她剛才防備的神qíng里他大概猜得出來,不過,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一個容易接近的女孩子不是麼?無論怎樣小心翼翼都會讓她把全身的刺豎起來,所以,不如說開了,到時候慢慢撫平她的刺,總比時不時提心弔膽著她是否炸毛的好。

    白漾選的地方是小樹林,因為天寒風大,平時經常來光顧的qíng侶們也不來了,yīn森森沒有路燈的地方看起來就有點月黑風高夜謀財害命無人知的味道。

    白漾說:「小羅,你對我是不是好得有點過分了?我可記得你說你對活人沒什麼耐心的。」

    羅既對於她開門見山的說法沒有表示異議:「我對活人是沒什麼耐心,但也有例外,我的家人、朋友、愛人除外。」

    北風呼呼地刮,似乎要掃平這樹林子裡那些還死命逞qiáng掛在枝頭的不知好歹的葉子們,偶爾有兩片被當成了北風的武器chuī起----「呼」地貼在了白漾臉上。

    白漾聽清楚了這三個類別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沒明白,大力拍出一掌在羅既肩頭:「你這個朋友我jiāo定了,你對我好我肯定也對你好,以後有啥事跟師姐說。」

    羅既被她這樣豪慡的「收馬仔」的動作和語氣逗笑了,不過,她的話他並不完全贊同,他伸出手按在肩頭那隻柔軟的手上然後像收網一樣把那小他不少的手握在了手掌之中,嵌合度剛剛好。

    「白漾,我從來沒想過把你當朋友。」羅既開口。

    天太黑,看不見白漾的臉色,但想想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她的手正奮力想要逃走。

    「姥姥個熊貓,làng費小娘子我的感qíng,白白抒了次qíng。」白漾說道一邊還手上用了力,可惜那力氣早就被酒給化成漿糊了,「快鬆手,別拉拉扯扯,否則不客氣。」

    「別動,否則我親你。」羅既手上一用力就把個醉鬼扯到懷裡了,不顧腳上正遭受的bào力襲擊羅既的聲音還是心滿意足,「白漾,我來法醫系是為了你,所以,別跑了。」

    白漾本來就有點運轉不大靈活的腦袋因為這句話更加亂紛紛:「為了我?羅既,我沒解剖過你家誰吧?沒仇吧?」

    「有,所以我來了。」羅既聲音低沉下去。

    「你……不是要解剖了我吧!」白漾問道,他親戚?她解剖了那麼多人哪個是他親戚啊?再說,她也沒gān違背職業道德和良心的事兒他怎麼就找上她了?羅既這傢伙斯斯文文的,可這類人往往更下得去手。

    「白漾,你腦子裡除了解剖人就沒有別的想法麼?」忍不住嘆口氣羅既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用了點力氣,「比如,戀愛、結婚、生子?」

    「那種làng費時間的事qíng我不做。」白漾說道,太不真實了。如果說因為「英雌救美」或者諸如「回眸一笑」之類的原因他看上她還有點可信度,可----她解剖了他親戚導致他這種行為只會讓她頭皮發麻。

    一般不是jīng神異常的應該不會有這麼變態的想法……吧。

    也許,她明天該向米狄請教請教。

    「現在不考慮也沒關係,我會等到你開始考慮我為止。」羅既騰出一隻手攏攏她被chuī亂的頭髮,「我會很有耐心一直等下去。」

    「等吧,到老了變成孤家寡人別賴我就行。」白漾「啪」拍掉他的手,黑夜裡顯得特清脆,「小羅,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就像我不愛吃韭菜,怎麼做我都不會愛吃。」

    「拭目以待。」羅既說道。

    聽得白漾脊背一陣發涼。

    她不喜歡羅既這種斯文少言寡語型的男人,或者說,這種男人和女人,話少的人總讓她覺得心思重,心思重的人一般都不好相與。

    白漾回到寢室還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她不喜歡羅既那樣肯定的語氣,如果不是小樹林那邊太暗她想自己一定會看到羅既那獵人般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科學研究表明,經常留言有助於減肥哦!

    第8章

    周五一天,白漾頭暈暈的,好在這一天也沒出現場也沒有不期而至的「顧客」可以輕鬆下偷個懶。

    不過晚上還有個「告別被動流氓」的發布會,頭疼。

    下班之前米狄來找她,問她房子收拾好了沒有以及什麼時候搬,白漾說周末,米狄點點頭然後抬頭一看牆上的掛鍾說:「下班了,你回學校?我送你。」

    事實上,白漾這些天已經被米狄如此「親切」的關懷弄的有點懵了,如今這老頭又在下班之前幾分鐘故意找她說話----讓她不往「追求」這個字眼上想都難。

    米大主任雖年方三五,但「據說」由於眼界太高到現在還沒在燈火闌珊處扒拉著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殷勤備至,如果他不是她爸爸……那肯定有想法。

    「呃,我和人約好在市中心見面,大概不順路。」白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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