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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30:11 作者: 樁樁
    賀大樹實在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乾脆放下筷子說:「齊冬,你連程峰都能接受,都肯嫁。為什麼不肯選擇我?」

    是啊,想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程峰可以,賀大樹為什麼不行?說起來,他還是個有錢的主。至少和他在一起可以穿高跟鞋。齊冬想到和程峰一起時的小心翼翼,突然想笑。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笑容淺淺在唇邊綻放,像飄忽的雪花,接到手裡轉眼就會花掉似的。賀大樹怕極了齊冬這種雲淡風清的恍惚,嘆了口氣說:「齊冬,你別這樣,有事也裝成沒事人似的。我又不是在逼婚,我在求婚不是?你還是一副惡魔樣我心裡更踏實。」

    他是在哄她嗎?她都不知道被人哄著是什麼感覺了。一絲異樣從齊冬心裡升起。酸澀的感覺從腳指頭一直蔓延開來。她想忍住,眼淚已經大滴大滴的落下。

    賀大樹心頭髮緊,站起身就想過去抱抱她。誰知道齊冬此時抬起了頭,邊抹眼淚邊嚴肅認真的問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仿佛一瞬間的傷感從未有過,可是她臉上的淚還沒幹呢。賀大樹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齊冬,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習慣就好了。」齊冬擦乾淚,露出了談生意時的精明神色:「我想在三十歲前結婚。你肯娶我也行。咱們先說斷後不亂!」

    「停停停!」賀大樹連聲打斷她的話,苦笑著說,「人到了一定的歲數要結婚很正常。可是齊冬,這結婚的前題難道不該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嗎?你別把它當成合同來談判行不?雖然我打算娶你。但也沒必要弄個合同婚姻出來,你說是吧?」

    她一直都想著把結婚當成合同來完成。她也會努力的當一個好妻子,這樣不對嗎?如果是她面前是顧磊,她會快樂,會因為能嫁給他做他的妻子而滿心喜悅。顧磊迅速娶於倩倩時,她已經收拾行李走了。婚禮上的顧磊是什麼心情呢?他還有了兒子。他會愛上於倩倩還是當成合同來履行呢?六年過去,顧磊還是當初愛著自己的顧磊嗎?齊冬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悲傷再一次染紅了她的眼眶。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從前不找男朋友,現在卻急著想嫁人呢?賀大樹滿心疑惑,又抵不住心裡泛起的那股憐惜。

    齊冬偶爾透出的那點柔弱讓他生起無盡的保護欲望。他想了這麼久,終於想明白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

    只要一想到齊冬在外精明能幹,變臉如翻書。在自己這裡卻能從生猛的豹子變成波斯貓,他就覺得自己就是那棵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大樹。

    賀大樹握住齊冬的手,在她猛然一驚要甩開時用力握住,盯著她的眼睛溫柔的說:「接受我,你會發現我值得你去愛。不需要談條件,也不需什麼事都一個人扛。齊冬,我這棵樹是能依靠的。」

    最動聽的情話莫過於此。有人願意無條件成為被你依靠的樹。

    齊冬不想看他眼神里的光彩。她生怕辜負了,讓它變得黯淡。她默默的抽出手:「我真的只想找個合適的人嫁了。愛不愛的有那麼重要嗎?多少人婚前愛得死去活來,婚後不一樣的沒了激情?平和一點不更好嗎?」

    齊冬的態度讓賀大樹疑惑。她口口聲聲想要結婚,她真的以為外在條件合適了就能讓婚姻幸福?

    他試圖說服她:「你不覺得有愛情基礎的婚姻更牢固?婚姻更美滿?你又憑什麼認為,你不會愛上我?」

    齊冬無言以對。

    她本能的還是覺得愛上別的男人就是背叛了顧磊。她知道這種想法無比荒繆,就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

    齊冬也害怕孤獨,害怕老了孤苦無依。

    她有時候覺得城市像一座巨大的公墓。這間小屋便是她的墓地,她像被活埋在裡面,數著日子等待死亡。有時候,窗外的陽光,樓下的車水馬龍,喧囂的人群又讓她掙扎著想融進這個生機盎然的社會。生活這樣美好,紅燒獅子頭這樣好吃。她不想被頹廢的那個自己變得心如槁木。

    也許正是這樣,銷售這行她既做的累,又感覺充實。忙碌與疲憊,成功與滿足感讓她時不時會忘記孤獨和寂寞。

    六年來,她身邊不是沒有優秀的男人出現過。她像只容易受驚的小動物,沒等別人靠近,便跑的遠遠的。不給別人機會,也沒給過自己機會。

    直到齊青一句今年二十八歲了,如五雷轟頂驚醒了她。讓她害怕錯過青春年華,孤單一生。

    她明確地選中程峰,從此精心策劃,步步為營,一切皆在掌握。突然冒出個說想和自己結婚的賀大樹。齊冬腦子有點亂。

    賀大樹這類人從來就沒有列入過她的待嫁名單中。

    齊冬低聲說:「我只想找個條件合適的人結婚而己。」

    賀大樹氣結,他的表白她都當耳旁風啦?他沒好氣的說:「我條件不比程峰差吧?」

    齊冬有板有眼的說:「你說的是外在條件。其實我還有別的條件的。」

    「說來聽聽。」

    「比如他有沒有責任心。」

    「我有啊!」

    「他會不會體貼人關心人。」

    「我最細心不過了。不然也不會在酒會上瞧見你神色不對,偷偷跟出來了。」

    「我覺得婚姻是需要經營的,售後服務比前期銷售更重要。沒有愛情一樣可以幸福終老。」

    跟她說話真費勁。說了半天又回到了起點卻步不前。賀大樹這樣想著,直接站到齊冬面前,扶住她的臉便吻了下去。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迫得齊冬無法掙扎。賀大樹舔著柔嫩的唇瓣,無視齊冬在他身上又擰又捶。有點痛,賀大樹這樣想著,卻不肯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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