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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六章是吃飯還是辯論賽？

    李歡有點招架不住了。最可笑的問題又冒出來了「你會講故事嗎？」問這個問題的是范家老四范哲人，他解釋「小多失眠的時候得有人給她講故事，念小說也行，她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也是老三范哲地太得意，得意到沒有先問過小多就跑到范哲天那裡去邀功。范哲天好歹有過一次組織相親失敗的經驗，聽到消息並未狂喜，而是冷靜地盤問「小多沒有拿別人的衣服擦手？」「哪能呢，一張大圓桌，隔著還遠呢。」「那是小多手沒那麼長，不代表她不想。」「沒有一不小心把湯湯水水濺別人身上？」「沒呢，今晚吃的是海鮮，湯還沒上小多就走了。」「那是菜沒對，不等於她不想。」范哲地急了「我說大哥，你別把小多往壞處想嘛，上次肯定不是故意的，我看小多今天文文靜靜不排斥李歡，你別是嫉妒我出馬成功吧？」哲地有些驕傲地看著大哥。一想到小妹的姻緣線最終由他來牽，李歡又是他朋友，以後小多對他這個三哥肯定會多一分感激，多一分親近，其他幾個會是什麼臉色呢？哲地嘴邊已彎出了笑容。范哲天看到很不舒服「那個李歡，生意場上的人，可靠不？」哲地於是又把李歡chuī了一通，最後下定語「李歡對咱們家小多是一見鍾qíng，我還沒提相親的事兒，他就開口要我把小多介紹給他了。」范哲天不屑地說「小多這麼清純的人，像他這樣在生意場上打滾的人見過幾個？不一見鍾qíng那是他沒眼光。」話里雖然看李歡不濟，卻讓范哲地收集資料召集弟弟妹妹開會討論李歡。李歡躺在chuáng上有些興奮。今天真是太有趣了。去電視台三個故作嚴肅正經模樣的小姑娘不甩他，哲地的那個叫范小多的妹妹還擺了張冷臉拒絕吃他買去的零食。他前腳一出門就聽到機房裡傳來笑聲，心裡清清楚楚那三個丫頭看了好戲正吃著他的零食損他。李歡又好氣又好笑，本來決定第二天去台里做廣告再帶上堆零食去逗那三個小妖jīng。沒想到晚上范哲地約他吃飯，他就看到其中最可惡的那個。李歡可沒放過小多眼睛裡閃出的無奈與厭煩。看她很不喜歡和自己一起吃飯，卻偏偏要在她三哥面前裝淑女。李歡當時心裡就想，你裝吧你，我看你裝到幾時。不時地就把話題往范小多身上扯，果然見她故意找了個藉口拔腿走人。臨走時卻盯著桌上的貝殼戀戀不捨。李歡心裡一下子就不平衡了。自己和他三哥連堆貝殼都不如？李歡覺得范小多很有意思。他不明白他就一天短短接觸兩次就發現這個女孩子不是表面上看著那麼文靜。為什麼從小到大看她長大的范哲地偏偏把妹妹形容得跟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一樣？他想起范哲地提起妹妹時的那股子高興勁兒，范哲地跟他說起范小多時用的形容詞如清純、可愛、美麗、有禮、大方、懂事……幾乎囊括了能形容一個女孩子所有的優點，完全走火入魔。李歡聽他說了半天突然問范哲地「我走的時候看她對著桌上吃掉的空貝殼戀戀不捨，為什麼？」然後就看到范哲地跳了起來，沖門口大叫服務員，等服務員來了，范哲地急急地說「剛才說話忘記告訴你們了，不要換渣碟，我們吃剩了的空貝殼空螺殼全部裝袋裡要拿走的。剛才的還在嗎？」說完滿含希望地看著服務員。服務員有些為難「都倒垃圾筒里了。」只聽范哲天又說了一句「照剛才的菜再上一份，李歡，咱們再吃點？」李歡不解，范哲地解釋「小多每次吃海鮮都要帶走那些殼，她喜歡粘貝殼畫兒玩。」「讓酒樓把今天客人吃下的殼裝一些帶回去不行？」范哲地搖搖頭「陌生人吃過的小多不要，她嫌髒。小多吃海鮮次數不算多，今天吃了沒帶走，心裡肯定捨不得，我帶回去她不知道會有多高興。」說著哲地眼裡竟放出光來，李歡瞧著有點毛骨悚然，越發對范小多產生興趣，想要知道一個看上去只能說是清秀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魔力。李歡開口要求做小多的男朋友，范哲地沒有拒絕。但是李歡做這個決定時還沒有愛上范小多，他只是好奇，而他馬上就為自己的好奇引來的災難嚇住了。第二天，李歡還是拎了一大堆零食去電視台。廣告很順利地做了，三個女孩子對工作也還負責，沒有晾他，做完就把他帶來的零食拎到辦公室開懷大吃。范小多待他很冷淡，跟昨天沒和他吃過飯似的。李歡也沒找機會和她說話，他不急，讓范哲地創造機會就是了。范小多沒把這個三哥想要介紹給她的李歡放心上。她以為跟上次大哥介紹男友一樣，她不喜歡也就算了。三哥也沒來找過她說這事，所以她待李歡跟別的廣告客戶沒區別。看到李歡今天又買零食來討好她們，小多心裡更討厭這個熟知女孩子心理的男人。小多不知道，今天晚上，六個哥姐瞞著她要對李歡三堂會審。范哲地給李歡打來電話「李歡，你昨天說想要我家小多做你女朋友是吧？」「是啊，我認真的。」「你確定？再確定一次。」李歡聽哲地的聲音很嚴肅，禁不住笑了「是認真的，我想你能介紹你妹妹范小多做我女朋友。」電話那頭的哲地沉默了下對他說「那好，今晚七時，天香閣大酒樓見。」李歡啞然失笑，他搞不懂為什麼哲地這麼隆重而嚴肅。晚上七點，他準時走進了天香閣大酒樓。服務小姐引他到雅間門口。李歡突然覺得有點緊張，總感覺哪不對勁。推開房門時，他呆住，屋裡坐了一大桌人，男男女女見他進來，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自己臉花了？領帶小撇長過大撇了？還是褲子拉鏈忘拉了？李歡在眾人的目光下開始亂想。范哲地走過來拉他入座，把他安排在背對門的位置。他對面坐著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渾身散發出威嚴的氣勢。哲地開始介紹「李歡，這是我大哥，我大嫂，二姐二姐夫，四弟四弟妹，五弟五弟妹，六弟。這個是我老婆，你認識。」李歡瞧著這一大家子，頭開始冒汗，他以為今晚是范哲地約了小多和他吃飯。沒想到來了范小多的哥哥姐姐並家屬一堆人。而且目的看來就一個，想要范小多做他女朋友，得要大家認可。李歡覺得很可笑，這場面這陣勢他有些吃不消。同時心裡又多出一種好奇，很想知道自己要是過了這關獲得范家人許可，那個表面很乖的范小多會不會真的聽話做自己的女朋友。想到這裡，李歡打起了十二分jīng神應付范家的考試。坐下後，李歡就幾乎沒時間吃東西。問題太多，答題時間有限。他飛快地轉動腦筋，想起了若gān年前的大學辯論賽。「你喜歡小多哪點？」「清純，可愛，美麗，有禮，大方，懂事……」范哲地昨天的形容今天照搬。其實他不過認識小多才兩天，說的話不超過二十句。「你做小多男朋友打算對她有多好？」李歡有點頭大，他目前還沒有娶范小多為妻的打算，只想介紹認識開始jiāo往互相了解就這麼簡單，怎麼問題一下子變成他要承諾對范小多終身負責似的？李歡想了想回答「我會做到應該做的。」接下來的問題就五花八門了。「你會做菜嗎？」「你會每天接送小多上下班嗎？」「你會陪她逛街買東西不厭倦嗎？」「你會種花嗎？」「你會帶著小多去你的生意場合嗎？」李歡有點招架不住了。最可笑的問題又冒出來了「你會講故事嗎？」問這個問題的是范家老四范哲人，他解釋「小多失眠的時候得有人給她講故事，念小說也行，她聽著聽著就睡著了。當然，這是你和小多結了婚以後要做的事qíng，我只是想先了解。」李歡滿頭黑線。他幾乎要打退堂鼓了。這時范家老大下了結論「李歡，我們就把小多jiāo給你了，你好好和她談戀愛。大家還有什麼問題沒有？」飯桌上沒有反對的聲音。范哲天又總結了一句「那好，從現在起，大家集體出力，幫李歡和小多談戀愛。李歡，有什麼難題儘管找我們。不了解小多的地方儘管開口問。嗯？」李歡呆了半天，突然意識到最後那個「嗯」是沖自己來的，雲裡霧裡地回答「嗯。」從酒樓回到家中，李歡還沒從震驚里清醒過來。他沒搞懂，不過是讓范哲地介紹他妹妹和他認識，做他女朋友，怎麼就弄成這樣？

    正文第七章被bī夾jī翅膀討好

    他為小多的孩子氣嘆息，為這家人寵小多已達到滅絕綱常倫理痛心。審過李歡集體通過的當晚，范家六兄妹集體失眠了。范哲天的老婆哄完兒子睡著，看見書房的燈還亮著，走進去一看，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發愣。「哲天，你在想小多的事吧？」「那個李歡看上去一表人才，沉著機智，是很好，小多怕是鬥不過他。」……范哲琴在chuáng上烙燒餅，睡不著。老公受不了了，擰開檯燈「阿琴，想什麼呢？」「老公，小多這麼單純，那個李歡能說會道，他會不會欺負小多啊？」……范哲地在家裡興奮地對老婆說「這麼好的男朋友，小多一定高興！還是我這個三哥好啊！」「小多同意了沒有啊？」「糟！忘問她了！應該沒問題吧？」……范哲人輾轉反側。突然抱住老婆，抱得很緊。「老婆，以後我只能講故事給女兒聽了。」……范哲和提筆寫下一篇感言「吾家有女初長成。」「哲和，早點睡！」「老婆，我現在文思泉湧，靈感來了，寫完就睡。」范哲樂躡手躡腳走到小多房門口，小多在chuáng上睡得正香，看上去天真無邪可愛之極，小時候帶著小多出去玩的qíng景恍如就在昨天。他想起每一次闖了禍小多為他向大哥求qíng，小多把好吃的留著悄悄給他，哲樂眼睛有些酸脹。他暗下決心，要是那個李歡敢欺負小多，他絕不放過他！只有范小多，一夜好夢。周末，范小多和哥哥姐姐們聚餐。聚餐地點在大哥范哲天家裡，他家寬敞。小多走進屋，嫂子們在廚房忙碌，四個小侄兒侄女圍在陽台上玩小火車，客廳里男人們在聊天。范哲天家裡這個周末跟過年似的熱鬧。她先去廚房裡轉了轉，表示出也要來幫忙，給二姐和嫂子們推了出來「去，出去玩，別在這裡添亂。」偷偷拿了塊燒ròu咽下，小多轉身出了廚房，跑到陽台逗幾個孩子玩。這時聽見門鈴響，有人進了屋，小多伸頭去看，心裡一下子不舒服起來。李歡西裝革履，抱著一束天堂鳥，拎了一堆禮品滿面chūn風，小多縮回了頭，繼續玩開火車。等到開飯的時候，李歡坐到了小多左邊。范小多不理他，只顧吃東西。全家人的眼睛都圍著兩人轉，小多右邊坐著大哥十歲的兒子范小天。小天愛吃jī翅膀，搶先動手夾了一個在碗裡，一抬頭看見小多瞪著他，盯著他碗裡的jī翅膀不吭聲。小天咽了咽口水，還是有些捨不得。聽到老爸發話「小天，你不知道小姑最愛吃jī翅膀嗎？」他很委屈地看了看媽媽，媽媽也發話了「你是男子漢，要讓著女士，明白嗎？」沒有外援，他不甘心地把jī翅膀夾給了小多。范小多吃得心安理得，桌上其他人沒表現出任何異常，似乎這是天經地義。二十一歲的小姑和十歲的侄子爭jī翅膀，還是小侄子理虧？！這樣的qíng景肯定不是第一次！李歡看得目瞪口呆下了結論。他為小多的孩子氣嘆息，為這家人寵小多已達到滅絕綱常倫理痛心。正感慨萬千時發現范家人又紛紛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李歡有點莫名其妙，自己沒吃范小多的jī翅膀啊？范哲地對他使眼色，眼睛往紅燒jī瞧瞧再動了動筷子。他明白了，范家人是讓他把另一個jī翅膀夾給范小多。李歡哭笑不得，他不打算照范家人的意思去做，成什麼啦？李歡半晌沒動靜可急壞了范哲天，他覺得李歡昨天的機靈勁兒怎麼沒了？哲天覺得自已有必要提醒他「李歡，你坐小多旁邊，你幫她夾菜啊。」這下李歡沒了退路，顫抖著筷子把jī翅膀送到了范小多碗裡。他看到范小多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心裡這個氣啊。李歡一下子理解並同qíng十歲的范小天。感同身受，這種委屈！他忍，他看到范小多啃得津津有味，嘴邊浮起一朵嫵媚的笑容，時不時還咂吧下嘴。她的嘴唇跟花瓣似的，鮮艷柔嫩，一隻jī翅膀到了她嘴裡就變成了最美味的珍饈。李歡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對jī翅膀也產生了濃烈的興趣。他抬頭看到桌上的范家人也是這樣的眼神。李歡想笑，又不能笑，他有些明白了，看范小多吃東西也是種享受。一會兒工夫，兩隻jī翅膀成了兩根光骨頭。李歡眼睛往桌上一瞟，自然而然想再找只jī翅膀給范小多吃，突然看到范小多的這幾個哥哥也露出了同樣的眼色，李歡被打敗了，他悲觀地想，怎麼就這一會兒工夫，自己也跟著想寵范小多呢？小多滿意地啃完，尤其是李歡被bī著夾給自己的那隻翅膀，太美味了！范小多不想再呆下去給李歡機會，拍拍手站起來「大哥，我們沒周末的，這會兒要去台里了。我先走啦，你們接著吃。」范家人又給李歡使眼色，李歡趕緊站起來「我送你！」范小多覺得有必要給李歡說明qíng況，就沒有反對。出了門上了李歡的車，小多就開口了「李歡，你別跟著我哥他們折騰啊，我現在沒打算找男朋友。」李歡覺得自己今天夾jī翅膀給她的行為已經很可恥了，這個丫頭還當面拒絕，心裡怒火熊熊燃燒，表面上卻帶著笑「我打算現在開始追你。」小多不說話了。她不樂意的事從來沒人勉qiáng過。范小多心想，那你就追吧，反正我不來氣。你有力氣折騰是你的事。范小多覺得讓李歡來追總比應付一場又一場的相親宴好。所有人的目標都放在李歡身上，對付他一個比換著招對付未知的眾人輕鬆。她明白哥哥姐姐們鐵了心要給她找個男朋友，下一步就順理成章把她嫁出去，從此完成對她人生的完美規劃。小多嘆了口氣。人家都說有這麼多疼愛自己的哥哥姐姐太幸福，可她卻很累，又不忍心拒絕他們的心意。就這樣，她一直鬱悶著把節目做完。走出台里，李歡已候在了大門口，范小多本不想理他，手機響了，大哥打來的「小多，李歡來接你下班，你和他一起吃晚飯，他送你回家，到家用家裡電話給我打過來！」范小多更加鬱悶，怎麼又變回讀大學時了？只是五哥范哲和的角色換成了這個嬉皮笑臉的李歡！她懶得和大哥爭，爭的後果又是一家人圍著她嘮叨。看qíng形這個李歡已得到哥哥們的默許。范小多還沒想好對付李歡的招，就平靜地跟著李歡去吃飯，文文靜靜沒有任何動靜，吃過飯就回家打電話完成任務。李歡覺得不錯，一步一步來。這個范小多很聽話地跟他走，他覺得這是bào風雨前的平靜，他有些期待范小多出招了。他沒有想到，送回范小多車剛開走一會兒，范小多後腳就出了家門，而且化了彩妝，一改素麵朝天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