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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28:14 作者: 古默
    「酷夏,你別做得太過了!」蕭翼氣的,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牙對她吼。

    酷夏逕自在那頭笑得開懷。

    「你要讓她做你的女人,總該讓底下人心服口服一些的,這銀láng組未來的當家女人,總該有一些過人的本事的。你放心,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咱們就一起拭目以待吧!」

    說完,她猛地掛了電話。

    蕭翼再打,電話卻已經是關機。

    「該死!」

    蕭翼低咒,轉身吩咐龍吟。「趕緊問問下面的兄弟們,問問他們酷夏上哪兒去了?!可有人看到她?!還有,立刻調查一下她是開哪輛車出去的,是不是有人和她一起?!」

    兩人分頭合作,先不提。

    那邊酷夏坐在後車座,打量著被她用手刀給打暈的林夢,嘖嘖地怪笑了兩聲,低喃:「看把他給緊張的,竟然還威脅起我來了!」

    前面開車的男子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遲疑地問:「夏姐,這萬一被翼哥給逮到了,怕是不好吧?!」

    「怕什麼!」酷夏冷哼。「他還能吃了你不成。你放心大膽地給我開車,少說話,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我就不信了,蕭翼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敢真的把我怎麼樣!」

    女子說著,嗔怨地嘟起了紅艷艷的嘴。

    忠心的屬下沒敢再多說什麼,繼續讓車保持在高速的狀態,疾馳而去。中間除了停下來加油,或者上廁所,這車幾乎就沒怎麼停過。連吃的東西,都是一早就備好在車裡的。顯然,這位酷夏是早有預謀的!

    林夢醒過來了,可是卻逃不得。酷夏手裡玩著一把銀色的手槍,雖然手槍有些袖珍,但是一點都不妨礙它的殺傷力。那把槍,被酷夏玩的風生水起,仿佛一條銀龍,繞著她的小手,手心手背地翻著,酷夏不盯著槍,只盯著林夢,那姿態,愜意又充滿了邪氣。

    「乖乖地陪我坐車,不要說話,也別起什麼歪心思,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你若是不識抬舉地想跑,那我這槍就會不長眼。崩了你,其實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簡單,可是我也不想蕭翼太傷心了,所以目前真的沒有殺你的打算。林夢,你會乖乖的吧?!」

    女子笑著,斜睨著看她,像個不辨是非的魔女。

    林夢還真是不怕死!

    了無牽掛,可謂是她現在的狀態!

    可是已經自殺過一回了,那麼總該惜命一點的,能不死,自然是不死的好!

    「你想做什麼?!」她苦笑著,深吸一口氣,問酷夏。

    「呵呵,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看你有沒有本事走回來。當蕭翼的女人,總得有點本事的嘛!你要是能走回來,我以後就不為難你了;你要是走不回來,呵呵……」

    後續的話,她沒再說!

    不過,等到林夢終於被放下車的時候,她就明白,酷夏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她要是走不回來,那大概只有死在這一片huáng土高坡之上!

    酷夏開著車,一路朝西北而去。林夢為數不多次的幾次下車,都能感覺到天氣是越來越冷,穿在她身上的半長袖和那條七分褲,以及那一雙涼鞋,根本就沒法再禦寒。東和西、南和北的溫差,如此就很明顯地表現了出來。

    酷夏和那司機在放下了林夢之後,齊齊開車,揚長而去。當然,下車之前,林夢身上的東西,已經全部被酷夏給搜走,包括錢,也包括手機,還有別的值錢的東西。酷夏甚至還想把林夢腳腕上的腳鏈給扒下來,被林夢攔下來了。

    「這是我上一個男人送我的,我發誓,這輩子到死,我都不會把它拿下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是平靜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表qíng是怎麼樣的。總之,酷夏笑笑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收了手,沒拿走腳鏈,把她放了下來。

    huáng土高坡,一望無垠的huáng土高坡!

    除了huáng土,還只是huáng土!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抬頭,就是一望無垠的藍天,藍的連朵雲彩都沒有。沒有絲毫的遮攔,天似乎離她很近了,但其實,這份遙遠是怎麼都沒法減少的!沒有建築物的遮擋,高坡上的風都變得冷冽,呼嘯著而來,chuī起了她一身的jī皮疙瘩。

    她哆嗦的拿手圈了圈自己的身體,然後就看到了自己那打著石膏的右手。

    忍不住,她就苦笑了起來。

    完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她大概會死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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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希望渺茫,但是只要還有一絲力氣,那就該不懈得尋找出路。順著那扭扭曲曲的山路,繞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山坡,林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的路。只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水分在流失,喉嚨里仿佛燒著一般,渴的厲害。眼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西移,這huáng土坡上的溫度就越發地低了起來。等到這個天地完全地被黑暗所覆蓋,北風就開始呼嘯了,chuī得huáng沙遍起,打在人臉上都是擦擦的疼。林夢幾乎就睜不開眼睛了!

    實在是又累又乏,而且又冷的厲害,她走不動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她都走了一下午了,還是沒有看見半點的人影。入了夜,伴著張狂的huáng沙飛舞,路都看不清了,她再走下去,也只是在黑暗之中摸爬打滾罷了,徒耗體力。

    想了想,找了一個能稍微背風的地方,她坐了下來,發了一會兒呆之後。看著漆黑的天幕,耳聽著呼嘯的北風,她悠悠的嘆息了一聲之後,身子一歪,倒了下來,縮成了一團,閉上了眼。

    身下的土地,又硬又咯人,哪裡能比得上那柔軟的chuáng墊。身上沒有半分的遮蔽物,更是冷得厲害。她撲簌簌地抖了好長時間,冷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但最後還是抵不過那蜂擁而上的疲憊,重重地睡了過去。

    次日,她是被凍醒的。

    雖然那個時候太陽也出來了,但是打在人身上的那點熱度根本就解不了寒。鼻子緊跟著也有些癢,落了鼻水,喉嚨里仿佛燒起來了一般,什麼都沒動,都覺得喉嚨里疼的厲害。

    身子經過一個晚上的蜷縮,顯得有些僵硬,她忍著痛,一點點地把身子舒展開,好緩解那股僵硬和發麻。過了許久,她覺得差不多了,才用手撐著地面,爬了起來。身子才站起來了半個腰,她就覺得眼前一黑,身子就開始撲簌簌地冒冷汗,腿跟著發軟,差點就歪倒在了地上。她勉qiáng站定,咬著牙,qiáng忍不舒服,重新坐了下來,單手抱著雙腿,頭深深地埋入腿間,如此坐了好一會兒,才將那一股冰冷的暈眩給沖開。

    等睜開眼的時候,她的小臉是煞白煞白的,沒了血色。她伸手一抹,沾了一臉的水,冷冰冰的。她呆了呆,緊跟著,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身子越發地覺得冰冷了,冷汗貼在她的身上,感覺那一股冰冷仿佛能鑽透她的肌膚,凍傷她的骨血一般。

    她想,她大概是感冒了!

    如此,就更不能縱容虛弱將她壓垮了,否則,她還真的就剩下了死亡這一條路了!

    咬咬牙,她站了起來,順著昨天的前進方向,繼續往前走。山坡高高低低的,望不到頭似的,但還是可以隱約地看見一條小山道的。她想著自己要是順著山道走,一直堅持下去,那總能碰到人的。這個時候,只希望路上不要出現一些她不能對付的猛shòu。

    雖然是huáng土高坡,很是荒涼,但也能看見一些綠色。林夢沒有野外求生的本事,她接受的教育,更多的都是一些脫力社會實踐的東西,她雖然渴地不行,但是也沒敢動那些長在地面上,看上去很是解渴的雜糙。還沒到最後的關鍵時刻,她不希望自己是因為誤食了野糙而死。

    感冒讓她頭重腳輕,這種感覺很不好受。身體沉地厲害,自然腳步也放慢了下來。渴得厲害的時候,她都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像牛一樣吃糙得了。可是些微的理智,又督促這繼續前進,別做傻事。路上,看見了一株不過半米的小樹苗,稀稀拉拉地長著些樹葉,她看著有些熟悉,似乎在公園裡看過,把她激動的不行。立刻蹲了下來,揪著樹葉就開始往嘴裡放。立刻就含入了一嘴的huáng沙,那種沙土在嘴裡翻攪的感覺,並不好受,她心裡一陣作惡,猛地就著唾沫吐了出來,連「呸」了好幾聲,那種噁心的感覺才下去。

    看著被她吐到地上的那片樹葉,她猛地眼眶一酸,眼前模糊了起來。溫熱的眼淚,緩緩地滑出了她的眼,打濕了她那張有些髒兮兮的小臉。

    有生之年,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遭遇這些?!

    無聲地哭著,她哆嗦著手,又揪下一片葉子,就著短褲擦了擦,哆哆嗦嗦地往嘴裡放,然後揪著濕濕鹹鹹的淚,困難地咀嚼著葉子,汲取葉子裡的營養水分。葉子的味道,根本就一點都不甜美,反而苦澀的緊,還有一股泥土的腥味,但她只能qiáng忍著噁心,qiáng迫自己把葉子給吞下,這樣,至少可以充飢。

    最後,這棵小樹苗上面的葉子,都被她揪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她已經沒有餘力去想這棵小樹苗能不能存活下去,只能顫悠悠地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日當正午的時候,天氣猛地炙熱了起來,可能是因為離天太近,所以熱度才那麼高吧。可偏偏,冷風還不歇。她往往是身上才起了那麼點汗,立刻就被冷風給chuī冷了,然後冰涼地貼在她的身上,讓她只能哆嗦不止。

    那感覺,真不好受!

    腿,像是灌了鉛一般,重地有些抬不起來了。腦袋也暈暈的厲害,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開始飛轉,然後,她倒了下來!

    脆弱稚嫩的軀體,這一刻,實在是不堪重負了!

    她的世界黑了起來,她在冰與火的煎熬之中,沉入了冰黑的夢鄉!

    等醒來的時候,眼睛沒睜開,她便感覺到了顛簸,仿佛坐在車上一般、一高一低地dàng著。睜開眼,便是幾顆清冷的星星在衝著她一閃一閃地眨眼睛。周圍,是黑的!

    又是入了夜了!

    她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何處?!

    略動了動手指,才發現,有什麼東西蓋在了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有些溫暖。

    耳邊,是清脆的駝鈴聲,一下又一下,清幽幽地dàng開,讓人覺得空dàng而又遙遠,偏,又覺得別樣的平靜。似乎所有的嘈雜,在這樣的駝鈴聲中,都可以被沉澱,被拋開。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立刻響起了一個憨厚的男聲。

    「醒了啊?!」

    跟著,一張臉就探了過來,定在了她的臉上方。

    黑夜,看不太清人的臉,只感覺似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聽他的聲音,也有那麼一些蒼老,沙沙的,染色著歲月的疲態。

    「我看你暈倒在路上了,就帶你上來了……」

    他絮絮叨叨的解釋,聲音平緩,又略帶沙啞,不緊不慢的音調,仿佛那幽幽dàng開的駝鈴,有一種說不出的可以安撫人心的力道。

    卻原來,是她暈倒在路邊之後,這個叫做大土伯的男人趕著驢車正好經過,就把她給弄上了驢車,然後又餵了她一些水。她身上蓋的這些東西,恰好是他給自己家裡的老婆和孩子買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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