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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28:14 作者: 古默
「你在這,可就是說不準的事qíng了!」
「我不會再讓她有第二次機會的。」那種整個人仿佛被抽空的感覺,他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哼哼,你也別說我,先顧好你自己吧。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她呆在你身邊,也見不得有多好,我看,你就此放開她。你幫了她多少,我還給你,是要錢,還是要地,還是要別的,我還給你!」
說這是建議,還不如說這是容凌在命令!
蕭翼重新憤怒了起來,惱恨這個男人那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更討厭那一副似乎拿什麼就可以把他打發掉的口吻。
「我想要的,你那裡也沒有,所以別在那裡大放闕詞。她跟了我,這是板上釘釘的事qíng,你別在那胡攪蠻纏!而且,是你當著諸家媒體的面,說和她再無半分的關係?!怎麼,你堂堂的大總裁打算出爾反爾嗎?!」
容凌卻是一怔,心裡重新生了那種冰冷的憤怒和發泄不去的刺痛。他沉下臉,再也沒有說半句話。
兩個男人依然在那裡坐著,整個身體仿佛隱沒在了黑暗之中一般,靜悄悄的,透著一股死氣,又或者說,像是暗夜的主宰,蟄伏於暗處,等到最好的時機,衝破黑暗,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於一下子間捕獲住獵物。
靜,別樣的靜!
時光流轉,悄然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個小時。兩個男人都盯著chuáng上那個小小的人兒,睜著眼,卻是沒有絲毫的懈怠和倦意,同樣顯得清冷的眸子,誰也看不透那裡面閃爍的是什麼!
「沙沙----」
很是輕微的一聲,是布料微微翻動的聲音,卻在頃刻間,驚動了這兩個男人!幾乎是在同時,兩人均探過了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果然,又等了一會兒之後,眼見著,她的睫毛晃悠悠地顫了顫,然後,徐徐打開。
暗沉沉的燈光下,青煙色的眸子,清冷清冷的,卻莫名地散發著一股魔魅的光芒,讓人的呼吸一窒。
容凌的心,緊跟著,就急跳了兩下。那一刻,如釋重負,那一刻,欣喜若狂,那一刻,也突然就覺得恐懼,恐懼於這種信被她揪緊、只因為她而疼的感覺!
「醒了?!」輕柔的語調,帶著小心翼翼,卻是蕭翼在問。
林夢眨了眨眼,還是眨了眨眼,仿佛迷惘中,辨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眨了好幾次眼,卻依然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在飄著一般。屋裡暗沉沉的,她的身子又分外的疲軟,她有些荒唐地猜想:莫非,這便是地獄了?!
只是下一刻,看見了蕭翼的臉,這種可笑的猜想,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蕭翼在這裡,那麼自己是在哪裡?!
回憶,緊跟著回籠,那麼地瘋狂,化開了自己的手腕,視死如歸地躺如了浴缸之中……
這是被……發現了嗎?!獲救了嗎?!
她覺得羞愧,那種從頭到腳的羞愧!覺得無顏見這個男人!自殺,本就是懦弱的行為,本就是不光彩的事qíng。若能就此死去,也就罷了;可偏偏又被救了回來,她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這個男人,面對現在這樣的一個狀況。
於是,她疲倦地眨了眨眼,微微撇過了頭,將臉沖向了另一個方向,卻更是驚得差點從chuáng上蹦了起來。小心肝劇烈地在胸膛里跳了一跳,她瞪得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容凌,猛然呼吸就急促了起來。本來是安安靜靜地躺在的她,這一刻,誰都能看得見她的顫抖,那猛然間的劇烈反應,讓兩個男人同時覺得害怕,齊齊出聲:「別激動!」
說完話,心裡卻更是憋氣,恨不得能揮揮手,就滅了對面的那個人,讓那人煙消雲散!
容凌伸手,輕輕地抓住了她完好的左手,握住!
她抖得更加厲害,沒有血色的唇瓣,抖動之間更加顯得可憐。
容凌的心,緊了一緊,刺刺地疼,他也沒想到,他會傷她這麼深,更是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採取那麼激烈地方式來對抗他。如果能事先知道,那麼他憋著那股怨,也必定不會來找她。
「你……」他頓了頓,低低地輕哄。「你別激動!之前我說過的那些混話,你就當……從來沒聽過!」
話一落,「唰」地一下,眼見著,兩行晶瑩透亮的淚沿著她的眼角,就滑落了下來。她緩緩地合上了眼瞼,小嘴微微地合上,牙關咬得死緊,卻是不想自己在他的面前顯得太過脆弱,太過難堪了!
她覺得自己丟臉,前所未有地丟臉!
自殺的事qíng,被蕭翼發現了,也就罷了,可偏偏又被這個男人給知道了!他肯定會嘲笑她的,然後又會覺得她沒用的,那麼輕易地就選擇了自殺的方式來逃開他!他肯定在笑她,怕是心裡笑死了,然後肯定在心裡大大的鄙視她……
她一想,就覺得難以忍受。
她撇過了頭,無法面對他。小手微微顫抖,卻是半分力氣都沒有,被他緊握著,她想抽手,卻是沒半分的力氣。鎮定劑,讓她整個人都是軟軟的,卻只有眼淚,宛如涓涓的溪流,緩緩地墜落。
容凌一看她這個樣子,眸色就暗了下來,心裡緊跟著悶悶地疼,嗓音緊跟著低啞了起來,染上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哽咽。
他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地無動於衷的,他其實也被她的自殺給嚇傻了,他見了她這個樣子,心裡其實也痛的。若是可以,他也是寧願之前的那一剪子,是劃在了他的手腕上的。他鬧她,恨她,怨她,乃至傷害她,也想著讓她痛,卻從來沒想過,把她bī成這個樣子。
這個嬌小的女孩,這個脆弱的女孩,那麼的小,那麼的年輕,也是那麼的稚嫩,他也知道事qíng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有錯,只是他的自尊、自傲,受不了她先提出了分手,受不了她一聲不吭就那樣和別的男人滾在了一起,受不了她向別的男人求助!
他知道一切,在報紙鋪天蓋地地宣揚她的醜事的時候。他幾乎把一切都看透,卻忍受不了她已經被別的男人給碰了的事實;更受不了她那自以為是的幫助!她就是把自己給完全的毀了,他每每想起,就痛得不行,恨的不行,有恨她的,也有恨自己的。這個嬌小的身板,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只需要一指,便能將她給壓垮了,可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支撐著讓她做出了那樣瘋狂的舉動。
面對媒體,她抽著煙,一副煙視媚行的樣子,那姿態,撩人而誘惑,透著微微墮落的**。他把這個鏡頭看了無數遍,想從她那一雙略顯得迷離的眼眸里抓住什麼,可每當她揚著略微輕浮的笑,一點點地把煙圈給吐出來的時候,似乎她所有的表qíng,都拿煙圈給遮擋了,都顯得朦朧了!
他覺得大概看出了什麼,卻又覺得似乎什麼都沒看透!
在媒體面前,已經那麼明確地表明和她沒有半分的關係,是實話,大實話。他做出的決定,很少會更改的!只是以為她也就那樣的藉此離開了,然後再無半分瓜葛,可等他坐著飛機在半空中繞的時候,她卻偏那麼出人意料地做出了那麼多!
於是,就放不下了!派人盯著她,一邊卻又搜集她的消息。在瘋狂的工作中,就著她迷離的眼,麻醉自己,完全地投入工作。每天工作近二十多個小時,像個機器人一樣,又像是個瘋子一般,心腹好手都已經多次暗示他歇一歇了,可他就是沒法歇。一躺下,腦子裡就會晃過她,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然後就不由自主地揣測她的動機,為那可能而激動,可是激動過後,便是全身的冰冷,然後,心就緊跟著硬了起來。
很清楚地認識到,他和她,已經沒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她已經成了公眾人物,一言一行,將來也可以小小地在媒體圈掀起波瀾了。而他呢,更是不用說了,是媒體必然追逐的亮點。
說出去的話,宛如潑出去的水,和她再無半分關係,就只能是再無半分關係!
在她把自己的形象毀地一敗塗地的時候,他更只能遠離她。因為,他是容家的家主,因為,他出去,代表的是整個容家!除非,他放棄這個家主的位置;除非,他甘於平凡,才有可能和她再在一起。但,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他那麼地努力,到達了今天這樣的位置,憋著一股氣,做給別人看,也是希望大洋彼岸的那個女人,能夠懊悔,能夠回頭!其它的女人,猶如玩物,能夠放下,就能放下!
林夢雖然讓他痛了,但也只是痛了!
放不下,再來找她,只是受不了這種愚弄、這種痛。她和那個她,同樣的年紀,同樣的xing子,同樣的學校,多般的巧合,他在那個她的身上痛過一回,當時無奈地任憑這痛吞噬了他,便發誓,不能再有第二回。若有下一次,他就絕對不會再被動。誰讓他痛,他也必然要讓那人痛回去。
於是,折磨她,羞rǔ她!
可這一場報復才剛剛開始,離結束還遠著呢,他就先被報復了!這個小女人可真敢,也真狠,果真是看上去越乖的,反擊的手段越是讓人心驚ròu跳!
罷了!
罷了!
他又何苦狠絕如此?!
他又何苦和一個小女孩過不去?!
能夠把一個人bī到去死,也是夠了!
一滴淚,仿佛不小心一般,悄然滑出了眼眶,砸落在她的小手上!
驚動了他!
也驚動了她!
她猛然回首,睜大眼睛,驚愕地看他。而他,卻已低下頭,將他的臉,藏在了她的小手之下,藏在了半昏暗的燈光之下!看不清他的眼,只聽到他低低響起的聲音,沉悶悶的。
「林夢,就讓我們兩清了吧。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她聽了,心,在看不見的地方,一點點的碎開,傷口冒出了血,噝噝地疼!
他放開了她的手,那一放,是那麼的輕,可也是那麼地重。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在飄開,卻也覺得自己的身子在重重地往下墜。本能地想抓住他,可是小手虛軟,卻無半分的力氣。
他的臉上,gāngān淨淨的,哪裡能看得見那半點的淚珠?!一臉的漠寒,卻正是他最初的模樣!
她睜著眼,淚花幾乎將她的眼給模糊掉,卻依然只能咬緊牙關看他!
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匣子,打開,然後略掀開她腳邊的小薄被。她看的不太清楚,卻感覺到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慢慢地將她的腳腕給圈住。
「這本來就是為你打造的,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我本想讓你承諾一輩子不要把它拿下來的,可是這有些不現實。你之前答應過我很多,但幾乎是沒有一個守得住承諾的。這一次,我也不做要求了。你看你是扔了也好,賣了也好,我是管不著了。」
他將小匣子放回了兜里,然後拉過薄被,重新蓋好了她的小腳,扭頭,淡淡地看她。
「你若哪天無處可去了,那就回家吧!你不愛惜自己的生命,那麼總該想想你的家人,總該想想……那些可能會惦記你,會……因此而傷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