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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21:45 作者: 抽風的漠兮
    後面的話我已經聽得模糊,只聽見一句,「我告訴他,你以後會成為優雅的公主……要他變成溫柔的王子。」

    小白說,小狩對每個女孩的都很溫柔,除了猥瑣女。

    他說,如果不是他們,我早就找到你了。

    可是為什麼,如果你曾經瘋狂的在那些名流小姐中找我,那麼如今為什麼又要讓我回來,或許從一開始你就不能接受我變成小jī,或許從一開始你就想讓我回來,然後變會你夢想中的陸鳳凰?

    我笑了,做小jī讓大家都痛苦是嗎?可是我不痛苦啊,我多麼快活,快活得讓我想哭……

    我才轉身就看見身後的huáng書làng,「什麼事?」

    「他……怎麼來了?」huáng書làng這一次卻沒有說古文,看來是怕我聽不明白,翻譯得挺快的啊。

    「來祭奠一下而已。」我隨口說。

    「你還喜歡他?」huáng書làng問,音調抬高了八度。

    「說這個做什麼……」我輕描淡寫地說,轉身要走,可是huáng鼠láng卻拉住了我,「鳳凰,你說清楚,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是小jī。」我突然開口。

    「因為他,所以你叫小jī?」我第一次見他這麼多話,也這麼激動,「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歡你是小jī,他要的是鳳凰!你忘記了嗎!」

    「夠了。」我喝道,「我不想說。」

    「你要找一個什麼樣的你才會滿意呢?你要我做到如何?」他聲音越發大聲,臉也紅了起來。

    我看著他,平靜的說,「我想找一個能帶我離開這個家的人,並且永遠與這個家無關的,無關陸鳳凰的。」

    「這不公平!」huáng書làng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聲音與我說話,他似乎是在吼,而他從沒有對我吼過,他說,「不公平!帶你離開那個家,捨棄一切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但是對我來說,卻意味著丟棄了事業!」

    是的,對於呂望狩來說,或者對於別人來說,確實什麼都不是。可是世間的事從來就沒有公平。若是狠心的說,愛與不愛自古就沒有公平可以說。若是婉轉的說,這樣的事還少嗎?很多人唾手可得的東西也許我們勞其一生也未必能得到,在這得到與失去之間僅有細細的一道線,叫緣分。

    那一刻我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我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這種時候我實在說不出那俗套的「你會找個更好的人。」

    若是他愛你,那麼在此時最好的人就是你。

    若是他不愛,那麼此時更無須多言,我轉身離開,huáng書làng並沒有追上來,或許他明白追是無用的,或者他更清楚他放不開那個家,他的事業。

    而我也沒資格要他放開,因為我深知即便他放開了,我也不會選擇他,在很早很早以前,那個秋日的下午,清秀的青年對著痛苦寫字的少女說,「吾名曰huáng書làng,敢問小姐芳名?」

    猥瑣的少女咧嘴一笑,「huáng鼠láng偷jī?」

    那許那時,緣分的線就已經平行了……

    紙書結局(3)

    那天我第一次看見陸正檀,小jī的爺爺。

    雖然他的面容枯槁,眼睛已經渾濁了,可是他們依舊驚人的相似,眼神堅定。

    而我卻是一個不堅定的人。

    陸小jī看著我堅定地說,「我要離開家。」

    她的爺爺堅定的告訴她,「你必須回家。」

    而我,只是一個看客,不,我是那個答應了要帶她走的人。

    那一次我很堅定,我堅定了我喜歡的是小jī,不是鳳凰,可是我卻接到了一通電話,一通來自另一個眼神堅定的人的電話。

    他的話只有兩個主題,第一,他希望小jī能陪他到最後。

    這一點我同意,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親人離開的那一瞬間自己卻不在的哀傷,那年太奶奶摸著我的頭說,「小狩啊,去玩一會就回來,太奶奶給你壓歲錢。」

    然而,那年的壓歲錢我沒有拿到,永遠沒有拿到。

    也許傷痛是一時的,但是遺憾卻是一世的。

    我不想她遺憾。

    第二,他只問了我一句,「你覺得鳳凰把你當做什麼,一個離家的踏板?」

    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等我的回答就掛了電話。

    我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傻傻地愣了很久,我想起她和我說的每一句話,她不問我是否愛他,是否天長地久,她只問,「呂望狩,你帶我走好嗎?永遠不要回那個家……」

    而我的回答是,「我會帶你走。」

    我是什麼,帶她走的那個人,而已?

    不……我對自己說,小jī的家太特殊了,而且我與她都不是那種愛說甜言蜜語的人。

    但是我的究竟是混亂了,更重要的是,她的父母不喜歡我。

    也許有人會說為了那點破尊嚴值得失去所愛之人嗎?

    可是有些東西,是不能丟棄的,比如尊嚴。

    所以當我的父母說要去見她父母的時候,我生生的拒絕了,我怕。

    我不想自己再被羞rǔ一次,更不想我的父母被羞rǔ,最最重要的,如果我們的父母反目了,我不知道小jī和我有沒有將來。

    她可以灑脫的離開家,而我沒有這樣的決心。

    等我壓制了這樣混亂的思緒繼續和小jī過著日子,直到我再次接到他的電話,他問我想清楚了嗎,我沒有回答。

    他繼續問,你有見過鳳凰在我們面前捍衛你嗎?或者說,鳳凰壓根就不想讓你見我們,因為你不過是一個踏板。

    然後又是聲聲忙音。

    每天一個這樣的電話,如同每晚一個惡夢一樣。

    糾纏不休。

    「你接受她變成小jī,可是她有為你改變什麼嗎?」

    「你說過你同意她應該回來陪我,可是你的話她聽過嗎?」

    「要不你嘗試一次出現在我們面前,看她會如何護著你?」

    ……

    我說陸小jī你回去陪你爺爺吧,她說不回去。

    我說陸小jī我送你去看你爺爺吧,她說我一個人去。

    我說陸小jī我們去見你的父母,她說別……

    可是我已經決定了。

    陸小jī我帶你走,但是你能否讓我下定決心呢?

    茶社裡,我想做一個聽眾。

    看著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一句一句來回鬥嘴,而關鍵人物的她,什麼都沒有說。

    我只想她能說一句,我希望她能說一句,「我想和呂望狩在一起。」

    可是她沒說,她只說了,「我不會回去。」

    而我,也無法下決心了。

    或許從一開始我接受她,就是錯誤的,我等的明明是鳳凰,而她等的卻是一個帶他走的人。

    我再次讓她回去,她拒絕了,我直接問,「或許,你只是把我當作離開那個家的一個踏板……」

    而她給了我一個耳光。

    是被我說中了,還是我錯了?

    而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突然發現我和她之間夾雜了太多,兒時的回憶,我多年的夢想,她離家的願望,這些東西讓我糊塗。

    究竟是愛還是需要?

    我需要滿足我多年的願望,她需要離開家,這些東西生生地橫在我們中間,讓我看不見愛,我對她的愛,以及她對我的愛。

    都看不見。

    那天在KM公司門口,我大學的學姐也是KM公司總裁的姐姐讓我送她一程,就在我走出大門請她上車的時候,我看見了她,也看見了huáng書làng。

    他說,小jī的爺爺活不過72小時了。

    而她卻不願意回去,他問我,等我的答案。

    我還能說什麼,除了讓她回去,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永遠回不來了。

    而我卻不想向她解釋,儘管我看出她眼裡的質問,可是我就是不想說,因為我覺得這樣是讓我們彼此靜一靜最好的辦法。

    分離。

    因為她是鳳凰變成的jī,所以我們註定是錯誤的。

    還記得剛知道她是鳳凰的那段時間,我以為決定是小jī就可以重新開始,可是事實上並不是,之後理清了我們彼此,才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水至清則無魚,qíng至雜則無愛。

    再在她家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她爺爺走的頭七之時。

    也許在某些時候我會想,那個打電話向我說一切的垂暮老人也許只是想挑唆我們,而讓小jī完成他的心愿。

    可是即便我猜到了,我也心甘qíng願被挑唆,因為如果我們之間什麼問題也沒有,那麼挑唆的語言也只是惘然,而事實上這些問題是我們必須面對的。

    或許這就是分離的好處,讓一個人的心平靜,然後看清楚很多東西。

    她在的時候我覺得無所謂,因為她總是像當年一樣傻傻地蹲在那裡等我,而現在卻不會了。

    她面對著我能平靜地說話,突然讓我覺得緊張了。

    她這樣的平靜是否印證了那天她的話,「我不會再傻傻的等你了!」

    我慌亂而逃,可是如果上天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讓她回去。

    因為錯過總比看不透的好。

    而如今,如果沒有了雜,還能有愛嗎?

    她給我兩個耳光深深的嵌在ròu里,無法忘記。

    如果她不再蹲在那裡哭著等我,我該怎麼辦?

    紙書結局(4)

    第二天,我離開了家,回到了我的小jī窩裡,繼續做小jī。

    也許是因為事qíng太多,他們顯得應接不暇,所以我走也沒有料想中的難。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我對我媽說,這些日子不過是一些人上門祭奠,而所有上門的人都會把我當作陸家的繼承人,讓我著實不自在。

    「回去做什麼?」我媽一邊擦拭著桌台一面問。

    「回去做我原來一直做的事。」我回道。

    我爸在一邊哼了一聲,「繼續墮落?」

    我扭頭望著他,「如果你堅持你的女兒是墮落了,那麼我希望你能把你想法告訴所有外人,而不要只在家裡對我說。」

    他臉色慘白,我拿了包離開家門,對於他們來說我是以此為恥的女兒,而他們在外人面前又要保留著他們的面子,即便大家也都知道陸家的女兒無所作為,但是他們對話是如何的一套說辭我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的女兒做清潔工,做一個無業者,做一個小小的網絡寫手,是他們絕對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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