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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21:45 作者: 抽風的漠兮
家裡一些世jiāo,親戚都知道,陸家的女兒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從小就不是一個能上得了台面的孩子,從小到大,最後成為社會上的一個俗人。
陸家到我這一代就斷了,他們都是這麼說的。
如今我就在如此俗不可耐地活著,帶著我身上那道重重的墨痕,醜陋不堪。
「哈哈哈哈……」周圍的空氣壓抑得讓我窒息,我打破僵局笑道,「這又不是什麼八卦,沒什麼,哈哈哈……」可是我的笑聲顯得那麼無力,儘管我笑得很使勁,漸漸也就笑不下去了,「我去換衣服,你們繼續寫啊。」我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轉身向洗手間走去。
這樣的事在我人生的前19年重複上演著,人們從吃驚到理解,到最後的沉默,一次一次重複著不知疲倦。
直到我離開家,改了名字,我才覺得我自己真正地活著,為了自己活著。
我在網上寫小說,我在S市窩居在簡陋的小屋裡,我在KL公司做一個清潔工,但是我過得很輕鬆,很舒坦,我是陸小jī,不是誰的孫女,也不是誰的女兒,僅僅是我自己。
那天下午呂望月興沖沖地跑來找我,我本以為她會問起那年幼的故事,可是她卻一字未提,我想起呂望狩的話,這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小時候的一次遇見罷了。
只是我看得太重了,或許因為是他,所以我才看得重。
「你真的好了嗎?」小月關切地問。
我點了下頭,除了那道疤,真的全好了。
那天從廁所洗完了臉我笑著回到病房,說自己實在是憋得慌,醫生說也可以出院了,一切那麼自然,就好像我買完了雜誌就直接回來這裡一樣,沒有任何cha曲。
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事qíng,所以沒有人可以左右,出院、回家、上班,很順當。
如果我家裡的事不被知道的話,那就更好了,可是話題已經扯開了,就合不回去了,全KL公司的最大的八卦主角便是我這個猥瑣jī了。
從那天以後,公司也成了一個讓我想逃避的地方,我開始在報紙招聘的那欄勾勾圈圈想找一個新工作,畢竟我欠呂望狩的錢還是要還的。
我以為自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是件很了不起的本事,其實這個本事呂望狩也有,我出院後三天他竟然打來電話找我,「陸小jī,你似乎忘了你的第二個職業。」
「恩?」我遲疑了一下。
呂望狩提醒我,「似乎你出院上班後沒有來我家工作。」
「……」你大爺的還真是記xing好啊,「我不就是打掃你的房間嗎?你還在醫院我忙個什麼勁啊。」
「我出院了,在家休養。」呂望狩的聲音依舊是帶著笑意的柔聲,似乎那天病房裡冷冷的語調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那我下班以後來吧。」我沒有像以前一樣再去同他爭執什麼,我現在就想把錢還清,趕緊走人,在換一個地方重新安家落窩。
下班之前呂望月來找了我,「小jī,我哥說你要去我家幫忙,讓我載你去。」
我苦笑,還怕我不去嗎?不過這樣也好,還省了我的車費,我屁顛屁顛上了呂望月的小車,「呂經理怎麼也出院了?」
「我哥閒得無聊唄。」呂望月邊開車邊說,「你走了以後那房裡就剩下那一神經病,我哥天天與他鬥嘴,別說我哥了,就我去看我哥幾次都受不了了。反正都是修養不如在家裡咯。」
我想到huáng鼠láng獨自一人睡在病chuáng上無人理睬,心裡愧疚了起來,畢竟是我不讓他通知家裡人的。
「沒想到他竟然是huáng波波的哥哥!」呂望月繼續說,「我那天去看我哥正撞見huáng波波去見他。」
「是……」我尷尬地笑,別說小月吃驚了,就我認識他們這麼多年我也很難相信他們是兄妹。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呂望月自個在那裡說著,我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臉去面對呂望狩,想著我就撲哧笑了起來,丫的又不是我紅杏出牆沒臉見人,我擔心什麼啊!
「小jī,你笑什麼?」呂望月問道,我搖搖頭說,「沒什麼……」
「我和你說個事啊……」呂望月開了口,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以為她要提以前的那檔子破事,「什、什麼事啊?」
呂望月直直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發毛,小jī我還就怕這樣的眼神,幸好我不是什麼罪犯,要真是犯了什麼事,警察叔叔就這麼瞅我一看我就都招了,「不就是小……」
「我哥他是個腹黑,你多小心點。」小月打斷我的話。
「啊?」我一愣,小月繼續說,「他這個人yīn險狡猾卑鄙無恥下……下流倒沒有。」
原來不是說那破事啊,看來呂望狩本事是挺大的,連小月這種jī婆的嘴能堵得上,真是功力深厚啊。
「恩,是有點……」我贊同呂望月給他下的定義,就目前看來確實還不下流。
有錢男人勾搭女人那叫風流,沒錢的男人勾搭女人那叫下流。
不管呂望狩的定義究竟是什麼,他終究一個有錢人,在那麼多妹妹堆里嬉笑玩樂也只是風流。
「所以……」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呂望月扶住我的肩膀,「好姐妹,前途艱難啊!」
「還好還好……」我尷尬地抽著嘴角,不就是打掃衛生麼,小jī我可是專業人士,別說他那屋子了,就是讓我去掃中南海也能弄得一塵不染,前提是我能進得了中南海。
紅燈轉綠,呂望月的話也停止了,車裡向我略微有點印象的路上開過去,停在那獨立的別院前。
我才進門,之前見過一次的林阿姨就走了過來,「哎,這不是上次的那個小姐嗎?」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眼泛淚光,「林阿姨,一會我和你一起坐公車!」先找個車友再說。
「沒事,大不了我送你唄。」小月隨意地說。
「別別……」我趕緊擺手,公車還是幾分鐘一班,等你們的便車那可沒有時刻表的。
上了二樓我敲了下門,喚了一聲,「呂經理,是我,陸小jī。」
裡面的人應了一聲,我推門進去,外間的書房沒人,估計躺在臥室,我走了進去,他依靠上chuáng上,手邊放著一本半開的書,「來了?」
「掃哪裡?」我原本醞釀了很久要擺出一個自然的表qíng,可是見了他就是一張囧臉。
呂望狩伸手拭了一下chuáng頭,「就臥室吧。」
「可是你在這裡休息啊。」我回道,我可不想被他監視著gān活。
呂望狩勾起嘴角,「要不我gān嗎不看書呢?」
我沒理解過來,「gān嗎不看?」
呂望狩道,「可以nüè待的人來了,還有比這個更有意思的了嗎?」
我看著他,心裡狠狠揪了一下,一切的一切似乎應該畫上一個休止符了。我張開嘴,「呂經理,還了錢,我們是否就兩清了?」
我一遍一遍地擦拭著台面,呂望狩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she向我的後背,他可以一句話也不說,那麼我也可以裝作不知道。
沒有任何對話的時間像黏稠的泥漿水艱難地流過,但是還是流淌著,我發現,我和他都是極有忍耐力的人。
「呂經理,我打掃好了。」我看看時間也到了,房間裡gān淨了。
他掃視了一圈,沒有拿放大鏡審核,一揮手,「那你走吧。」
我點頭出門關門一氣呵成,回去的時候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醫院看huáng書làng,他的腳已經從chuáng架上放了下來,見了我興奮地揮著手,「小jī,汝來探望吾了!」
我走了過去,伸出手,「借我點錢吧。」
如果我有別的辦法,我絕對不會來向huáng鼠láng借錢,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願意去想他的錢是哪裡來的,但是我知道我需要把錢還了,然後還能走得有點尊嚴。
huáng書làng一愣,「小jī,出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沒,就是看中一件衣服。」
「恩……」huáng書làng念道,「女為悅己者容,小jī汝穿之來見吾如何?」
「恩。」我應道,我要買的是皇帝的新衣,誰也看不見,也從不存在,僅僅能讓我自己得到一點滿足感,一點自尊感罷了。
他拿出包里的錢,「此乃那日吾yù給汝之錢,分文未動,乃吾講課之費用,老師師母不知也。」
我接了過來,厚厚的一疊,我蹲下身子,把臉埋進了huáng鼠láng的病chuáng上,huáng鼠láng道,「小jī,汝為何……」
「我困了。」我說,兩清了,我要和他兩清了,但是我的覺得好累……
第二天去他家的時候,我默默gān完了活,臨走前,我把信封放在呂望狩chuáng頭,他問,「這是什麼?」
「我欠你的錢。」我說,「這樣就兩清了。」
我轉身出門,呂望狩突然叫住我,「陸小jī,你喜歡我吧。」
我腳步一僵,頭皮一麻,靠!我怎麼不記得我告訴過小李這個秘密,我機械著轉頭,「你……說什麼?」
呂望狩看著我,「上次喝醉了酒我送你回家,你靠在我身上一邊哭一邊說的。」
我細細掃了他幾眼,好傢夥!夠深沉啊,夠低調啊,這都多久了他竟然能憋著不說,不過我真的說過麼?「真的?」
「這麼說你確實喜歡我。」呂望狩得意地一笑。
MD,上當了!我腦子一嗡,不怪我軍太無能,只怪敵軍太jian詐!等等……這話什麼意思?他是說他知道我窺伺他已久?他還變著法子整我,新一代的拒絕方式,還是他仗著我喜歡他大力施nüè?不管是那一種答案,似乎對我來說都是打擊。
事到如今也只有使出萬能必殺技----死不承認。
這種方法得看用在什麼人身上,用在革命者身上那就是寧死不屈,用在叛徒身上那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用在我身上那就是死皮賴臉加猥瑣。
「哼……誰說的?你誆我啊?」我雙手叉腰仰天大笑,既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何必留下一個暗戀的名聲讓自己徒增可笑呢?
「你不承認?」呂望狩似乎來了興趣,身子微微向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