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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21:45 作者: 抽風的漠兮
    然後警察走了過來,我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疼,但是我還是堅挺著對著警察叔叔說,「我們自首……」

    警察道,「趕緊打120。」

    我感覺有熱熱的東西順著臉流下,一邊的呂望狩伏在方向盤上,腳終於離開了油門。

    等人把我移上擔架的時候,我頭腦還清晰著,問一邊的白衣小妞,「要死沒?」頭腦太清晰也讓我害怕,別是迴光返照啊。

    小妞一笑,「沒死呢,就是撞傷了。」

    得……一車兩傷,小jī我終於出名了,明個一準上報紙。

    救護車的叫聲撕心裂肺,我估摸著要是心臟不好的人坐進來,沒病也給嚇出個病來,我看看躺在一邊的呂望狩,總覺得有什麼事忘記說了,車開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我猛地想起來了,趕緊對一邊的小妞叫道,「先拐個彎成不,那裡還有一傷了腳的,順路載他一程還省油費呢!」

    在我的極力爭取和循循善誘下,救護車史無前例的沒有直接開往醫院而是繞了彎子順路捎帶了huáng鼠láng,某人被人架上了車瞧見了我叫道,「鳳凰!汝果真來接吾也!」

    我是腦袋撞傷了,呂望狩撞了肋骨,huáng鼠láng是在家爬梯子拿東西從梯子上掉下摔了腳,我們三合在一起就是從頭傷到了腳。

    醫院也極有意思,估計是因為我們三是一車載來的,都是撞傷,給安排住進一病房了。

    我進了醫院包好了腦袋,才覺得有點暈忽忽的,醫生說有輕微腦震dàng,睡幾天就好了,呂望狩似乎撞得不輕,一直在旁邊的chuáng上唧唧歪歪的叫喚,huáng書làng的腳打上了石膏,吊在chuáng上,腦子清晰卻動彈不得。

    huáng書làng摸著電話要打回家,被我喝住了,「你要gān嗎!」

    「吾傷也,yù告之父母報平安……」huáng鼠láng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不准!」我叫道,「你告訴你父母不等於告訴我父母嗎?」

    「鳳凰……」

    「你別以為撞了腿就可以謅古文的,給我說人話。」老娘我都傷了無數腦細胞了,他還給我掰古文,聽得我太陽xué一抽一抽的。

    「那怎麼能不告訴家裡人呢?」huáng鼠láng同我說理。

    「反正又沒什麼,醫生不說一兩周就能好了麼。你回去以後再說,還能顯示你堅qiáng的男子漢xing格。」我胡侃道,某人真的信以為真,「真的?那我不說了。」

    正說著一邊病房外呂望月沖了進來,手裡還拎著那家壽司店的外帶,沒想到哥哥撞傷了她還記得要把剩下的帶來給我,我被感動了。

    「哥……」小月驚呼一聲衝過去,掃了一眼全身,「怎麼沒裹得全身繃帶啊?」

    呂望狩艱難地吐著字,「傷了肋骨……」

    「那沒事!」呂望月直白地說,「沒撞到腦子和下半身就沒事。」說著扭頭看我,「小jī,你的頭沒事吧?」

    「我還好……」小月說話果然不同凡響,連我也被嚇到了,她把袋子遞了過來,「我一接到電話聽說你們出車禍了,我就想啊,醫院的飯一定不好吃,正好我吃得有點飽了就把剩下的帶給你們。」

    我接過袋子,還真別說,給這麼一嚇我倒是真餓了。

    「爸媽正趕過來呢。」呂望月對呂望狩說,瞥眼瞧見了一邊的huáng鼠láng,「這醫院真好玩,不給你們住單人房就算了,咋還塞進來一個不認識的呢?」

    我一邊打開袋子一邊說,「認識,就是他傷了腳我們才趕過去的。」

    「那這就是罪魁禍首咯?」呂望月道。

    「姑娘何出此言?」huáng鼠láng最怕被別人說他有什麼罪,一向視名聲為生命,「小生不過傷足在家,怎能稱禍首?此等傷吾名節之言不可亂語。」

    呂望月凝視他三秒,轉身衝出病房吊了一嗓子,「醫生,這裡有個人要轉jīng神科!」

    huáng書làng是否需要轉jīng神科這個問題還有待解決,而呂望狩的父母已經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為了避免尷尬也懶得去慢慢解釋,我gān脆閉上眼睛裝睡覺。

    前面是例行公事般的審問,接著我聽見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應該是呂望狩的父親了,「警察說你酒後駕車,你喝了酒就應該休息一會再開,怎麼能喝了酒就開車呢!」

    呂望狩要不就是肋骨疼得不能說話,要不就是面對訓斥說不出話來,保持著沉默。

    一個婦女的聲音說,「別說了,現在傷都傷了,何必追究那些原因呢?」

    「聽說你還帶著一個女的?傷得如何?」呂望狩的父親問,我一聽扯上了我,趕緊繼續裝睡屏住呼吸。

    「好得很……」我感覺到呂望狩看過來的目光,言語裡帶著笑,他知道我在裝睡。

    「就是旁邊這位?」呂望狩的媽問道,小月答,「恩,是哥公司的職員,中午一起吃飯的,家裡有急事哥就去送她的才出事的。」

    「撞了腦袋啊,沒事吧?」呂望狩的媽關切的問,「有親屬來了嗎?小狩惹了事總得給人家一個jiāo代。」

    「她一個人在這裡工作。」呂望月說,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淒涼,鼻子酸酸的癢,但是卻不能伸手去抓。

    huáng鼠láng儼然成了局外人,我眯開眼睛的一道fèng看見他在發呆,嘴裡念叨著什麼。

    「那先休息吧,我們去辦住院的這些手續問問qíng況。」呂望狩的媽說,「小月,這小姐叫什麼名字,總得向人家家裡通知一下,畢竟是我們惹的事。」

    「她叫……」呂望月話沒說話,我接了過來,「沒有關係,不需要通知我家裡。」

    兩個中年人看著我滿臉的吃驚,想想自己的行為真有點詐屍的味道,歉意地一笑,「我正好醒了,真的沒事,我就是碰破了皮而已。」

    「你……」呂望狩的父親盯著我的臉看著,「很眼熟。」

    「哎?」我有點吃驚,呂望狩的媽也看了過來,「小姐你叫什麼?」

    「我叫陸小jī。」我回道,心裡有點緊張。

    「哦……」呂望狩的父親拖長了音應道,「不好意思,瞧著陸小姐有點眼熟而已。」

    我陪了一下笑,又躺回了我的chuáng上,呂望狩的父母連同小月一起出了門,病房裡又安靜了下來。

    「你怕見長輩?」呂望狩說。

    我被他戳了軟肋,但是卻不願意承認,「我只是為你們一家人談話創造一個良好的氛圍才保持沉默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突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長輩了,總讓我心裡緊張。

    一邊的huáng書làng突然按了護士鈴,一個護士走了過來,「什麼事啊?」

    「吾yù解手,請助吾一臂之力。」

    我瞧著護士滿臉黑線,趕緊說,「他要去廁所,你扶著他就好。」

    扶著huáng鼠láng出門,護士關切地問,「先生,你除了腿傷了,腦袋撞到哪裡沒有?」

    呂望狩直了直身子想坐起來,肋骨的傷讓他倒吸口涼氣,眉頭緊皺著,微靠了起來,扭頭看著腦袋上裹著紗布的我,「你還是真是無時無刻不保持著自己猥瑣的形象啊?」

    「哼……」我鼻子一哼,得意地瞥了他一眼,「以往我丟人你風光,如今彼此彼此,呂經理你就別想說風涼話了。」

    「我好歹傷在內,看不見。」他擠出笑說。

    「……」得,算我傷的不是地方成不?

    「你……」呂望狩突然開口問,我正在摸自己腦袋上的紗布,扭頭問,「啥事?」

    他微昂著頭瞥了我一眼,「陸小jī,你家裡有親戚是嗎?」

    我一愣,搖頭,「我?我家親戚?哈哈哈哈……」我使勁笑,有時候這比蹩腳的掩飾好多了,怎麼說來著的?BH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呂望狩嗤笑了一聲,「你該不會原來就這樣猥瑣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想快點轉開這個話題,我說,「那是那是,猥瑣可不是一天養成的?我小時候有次可比現在猥瑣多了,滿臉的菸灰,頭髮都點著了,哭的滿臉眼淚和鼻涕……」說了開頭我就後悔了,怎麼會同他說呢?側臉一看某人正興致勃勃地等我說下文,我舔了下嘴唇,尷尬地說,「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他看著我,我試探著問了一句,「我給你說個笑話吧?」

    「笑話沒你好笑。」

    很好!大哥!我看好你哦,你一開口,宋祖德那破嘴也得下崗了。

    看著我一張囧臉,某人繼續問,「怎麼會弄成這樣了?」

    「放煙火的咯。」我只好繼續說,gān巴巴的,沒一點感qíng,「煙火沒有炸,我就去看,結果煙火冒到了我頭髮上,臉也被弄黑了,還好沒炸破相……」

    我含糊地說著,呂望狩默不作聲,我巴不得他不聽,這樣我就可以不說了,扭頭一看,某人呆楞著,「餵……」我輕喚了一聲,難道呂經理有自nüè症?明明不待見猥瑣女偏偏還要把我擱在身邊,如今還要聽我的猥瑣往事,把自己嚇到了不是?作孽啊作孽……

    他突然轉身看了我一眼,我諂媚一笑,「呂經理,好聽不?」

    「無聊!」某人突然撂下兩字,把chuáng之間的帘子一拉,留下我一抹諂笑凝固在臉上。

    這時護士扶著huáng鼠láng走了回來,他看著僵硬的我問,「小jī汝為何面泛痴笑?」

    「你他祖母的才面泛痴笑。」哈,搞一個世界,誰不會啊,我也啪唧把帘子拉上,某làng哀號,「吾不過詢問罷了,汝為何口出穢語?」

    睡在chuáng上我發現人生就是一個被人nüè與nüè別人的過程,呂望狩被我的猥瑣nüè了,就要在口頭上nüè我,而我就得在huáng鼠láng身上發泄,而他目前看來沒有nüè回來的本事,只能找到一個可以供他發泄的對象才成。

    我萌的人不萌我,萌我的人我不萌,靠,我發現自己惡俗極了,睡在chuáng上差點沒噁心得吐出來。

    直接地說,我被自己雷到了。

    到了晚上,呂望狩也沒有拉開帘子。

    先來只以為他是發明什麼新的打擊我的法子,時間長了就覺得不對了,不像是他nüè我?倒像是我nüè了他一般,吃晚飯的時候也沒有拉開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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