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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多嗎？兒子，我可告訴你，從你大學畢業後，我和你爸對你的責任就算結束了。現在我和你爸住的這套大複式的房子花了三百多萬，幾乎掏空了家底。我們是新派人，不會去跟子女住一起，免得惹子女厭煩。所以等以後你結婚，我們只能給你付首付，重新買一套120平米的房子做新房，這已經是我和你父親的全部心血，連養老金都拿出來了。但是，以後的按揭你得自己給。你只有居住權，沒有任何支配權，我得醜話說在前頭，雖然是你自己付按揭，但這房子得寫我的名字。當然，我也不會占你們的便宜，為了安全起見，等以後我孫子出生了，我過戶給他做十歲的生日禮物，免得一旦發生點什麼婚姻糾紛，落得jī飛蛋打，賠了夫人又折兵……」

    顏細細聽得這話，臉上頓時火辣辣的，頭差點低到了碗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huáng小覺見勢不妙，心裡對母親很是不滿，但又不好發作，只是笑著打圓場：「媽，看你，都說到哪裡去了？不就是一套房子嗎？我可從沒指望你和爸給我買房子。這兩年公司會為我提供宿舍，我也沒打算急於買房子，今後我的婚房我自己會買，一分錢也不要你和老爸補貼，你放心吧，咱家那套120米的房還是租出去好了，你收個租金打麻將或者付按揭月供……」

    huáng母白他一眼：「你大手大腳，沒個積蓄，三兩年哪裡買得起房子？」

    「老媽，我現在起就開始節約，好了吧？」

    第20章公婆嫌棄4

    huáng母的手攤出去。

    「媽，你什麼意思嘛？」

    huáng母瞪眼：「你不是說要節約嗎？好，今年的年終獎金呢？拿出來jiāo給我幫你管著，免得你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揮霍了……」

    huáng小覺gān咳一聲，他上次給顏細細寄回來的五萬元就是預支的年終獎金，現在已經所剩不多，哪裡jiāo得出來？

    他靈機一動，夾一塊排骨給huáng母，「媽，快吃排骨，冷了就不好吃了。」

    「你少給我嬉皮笑臉的，錢呢？」

    huáng小覺又給顏細細夾了一塊排骨，十分親熱：「細細，你也吃，你得多吃點，長胖點……我跟我媽講話就是天南地北亂侃，細細，你以後就習慣了。」

    huáng母也笑起來：「對，我們家就是這種風格，很民主的，父母子女之間就像朋友，沒有拘束。我和他爸常說，女孩子嫁進我家算是有福氣了。」

    顏細細qiáng笑著敷衍幾句，一口口的飯菜下去，簡直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這頓飯才結束了，顏細細識趣地幫著huáng母收拾碗筷，huáng小覺也來cha手，huáng母趕蒼蠅似的：「去去去，大男人進什麼廚房？在外已經夠辛苦了，回家還不讓老媽好好伺候你？兒子，你坐飛機已經累了，先上樓看看你的房間，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就告訴我一聲。」

    顏細細也柔聲道：「我幫阿姨好了，小覺，你先去休息一會兒。」

    huáng小覺見母親和女友如此相得，很是開心，chuī一聲口哨，眨眨眼：「我先去書房打一會兒遊戲，弄好了我帶你們去兜風，也看看市的夜景。」

    「好好好，別囉嗦了。」huáng母隨手便將廚房的門關上了。

    顏細細已經開始洗碗了，聽得這關門聲，心裡一抖。回頭，果然看到huáng母jīng明得不可思議的目光，只是抄著手在一邊看著，絲毫也沒有過來幫忙洗碗的意思。顏細細也不以為意，還是擠出笑容：「阿姨，你也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huáng母的笑容淡去了，語氣非常慎重：「顏小姐，我有話對你說。」

    顏細細惴惴的：「阿姨，有什麼話儘管直說無妨。」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需要兜圈子了。顏小姐，小覺借給你五萬塊，是不是？」

    顏細細沒想到她一來就問這事，慌了手腳，腦子裡嗡嗡嗡的亂成一團，就像有人一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自己臉上，語無倫次：「我……阿姨……我會儘快還給小覺的……」

    huáng母心裡冷笑一聲：還，你拿什麼還？

    但是，她的語氣還是非常客氣：「顏小姐，我不是催你還錢，小覺這孩子為人耿直，再說，朋友有難也不該見死不救，他一直都是個熱心人。你家裡的qíng況，他以前就全部告訴我們了，你倆一直是好同學好朋友，我也能理解。但是，小覺也有難處，他這兩年孤零零的在北京，生活得也不好，現在好不容易調回本市了，家裡也好就近照顧他。我跟小覺的爸年紀也都大了，急於抱孫子，很希望他能安定下來……」

    第21章不要纏著我兒子1

    「實不相瞞，現在全家人都在為他的婚事而忙碌，有個親戚給他介紹了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女孩子，是在海關工作的公務員，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選，我們都非常滿意，想儘快安排小覺去相親……」

    顏細細懵了，一下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顏母，嘴唇gān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顏小姐……」

    她結結巴巴的：「huáng小覺他……他答應去相親嗎？」

    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問了蠢話，果然，huáng母的語氣不那麼好聽了：「顏小姐，所以我才求你啊。我求你放過小覺吧，你們倆真不合適。」

    「……」

    第一句難聽話出口，後面的就順溜了。

    huáng母毫不客氣：「你長得那麼漂亮，我們小覺只是普通人，他根本養不起你。再說，你母親那病，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小覺要是跟你在一起，這一輩子就算完了，他能過上什麼好日子？就長年累月跟你煎熬？如果你真心愛他，會忍心讓他跟你一起吃苦？現在他迷戀你，是因為還沒受過苦。但是，以後呢？以後你倆怎麼辦？顏小姐，你別怪我說話直率，婚姻最好是門當戶對，貧賤夫妻百事哀，我比你年長，見過的事qíng也多得多，許多年輕人為了愛qíng什麼都不顧，但真到了柴米油鹽的日子，新鮮感過去了，愛qíng沒了，翻臉起來更是醜陋無qíng，你和小覺在一起，遲早也會走到這一步……」

    顏細細只是低著頭，將水龍頭開得很大，拼命地沖刷碗筷。水花打在手上，隱隱作疼。

    「這樣吧，小覺那五萬元你也不用還了，算是他對朋友的資助，但是，今後我希望你再也不要跟他聯繫了。小覺的擔子很重，以後他每個月要還銀行按揭，裝修家具什麼的也得他自己搞定，更不用說結婚生子什麼的了，他自己也很不容易了，實在是沒有餘力再來救濟你們母女了……」

    水龍頭嘩嘩的，顏細細的手只在水裡翻飛，huáng母口開口合繼續說了些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滿腦子只有一句話「你放過huáng小覺吧，放過他吧……」

    「阿姨……」

    「顏小姐，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休想再踏進我家半步。我還是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再也不要纏著我家兒子了。」

    這是結語！

    談話到此，就再也沒有別的緩和的餘地了。那時候，顏細細的手正剛解下圍裙，上面飛濺著各種的水花，半晌，她怔怔地把圍裙放在旁邊的架子上，默然出去。

    huáng小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顏細細已經站在客廳里。huáng母滿臉堆笑：「小覺，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先送顏小姐回去。記得早點回來，你爸就要回家了，他說有緊要事qíng跟你談。」

    huáng小覺很好奇：「是什麼緊要事？」

    「我怎麼知道？你爸也沒對我說，只說他已經在路上了，叫你早點回家。快去快回。」

    第22章不要纏著我兒子2

    送別顏細細，她關門之前依舊十分熱qíng：「顏小姐，走好，希望今晚的飯菜你還喜歡。」

    顏細細深深鞠一躬，什麼都沒說。

    出了門，才覺得這個冬日冷得出奇，氣溫已經到了可怕的零下幾度。也是市近20年來氣溫最低的一年。剛到小區的轉角僻靜處，huáng小覺一把將她摟住，呼吸十分熾熱，貼在她的耳邊抱怨：「細細，我倆今天一直沒有時間單獨相處，現在又要送你回去，太不甘心了……」

    她緊緊抱住他的腰，心如刀割。huáng小覺沒察覺，只是低下頭尋找她的嘴唇，她沒有任何猶豫地接受了……

    那是令人眩暈的感覺，心底卻一陣一陣的驚惶，絕望：huáng小覺不是我的！他必將永遠也不會屬於我！

    短暫的安全感來得那麼快，又去得那麼快，所有關於未來的美好暢想，一轉眼就成了過眼雲煙。

    不知過了多久，huáng小覺才放開她，呵呵笑起來：「細細，洗碗的時候，我媽沒對你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吧？」

    她慌忙搖頭。

    「我媽就是那樣，刀子嘴豆腐心，典型的小市民，就是家裡多了一套房子而已，也生怕被人占了便宜似的。以前她也不那樣，就是新婚姻法出來後，她就糙木皆兵，每天都叨叨不要找拜金女什麼的。其實，不就是一套房子而已嗎？算得了什麼！細細，你別介意，我倆結婚的新房，我自己會掙錢買，也保證寫你的名字，我所掙的一切財富都和你共有……」

    她心裡一震，死死摟住huáng小覺的腰，臉孔不知不覺貼在他的懷裡，許久許久了，她實在是太累了，就像飄零的浮萍急於找到一點依靠。哪怕這依靠很短暫，可能享受一刻也是一刻。

    huáng小覺從未見過她這樣出其不意的柔qíng，驚喜得一下將她抱起來，腳跟離地旋轉了幾圈才放下：「細細，今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等你媽的病qíng穩定一點，我們就結婚。」

    一陣風chuī來，顏細細縮了縮脖子，終於稍稍清醒。她慘澹的笑了笑，結婚，多遙遠的字眼。

    「細細……」

    她慢慢鬆開擁抱huáng小覺的雙手，低低的：「小覺，那五萬，我一定會還你的……給我點時間吧，兩年，兩年後我一定還給你……」

    huáng小覺愣了，好半晌才問：「是不是我媽對你說了什麼不好的話？」

    她慘然一笑：「小覺，沒有的事，你媽並未說什麼，不過，婚姻真的該講究門當戶對，我現在的qíng況只會拖累你……」

    「胡說！」huáng小覺打斷了她的話，「細細，一定是我媽說了些什麼。我媽就是那樣，你不要跟她計較，喜歡你的是我又不是我媽，你gān嘛在意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