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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19:14 作者: 月斜影清
顏母盯著她,但張張嘴,卻只是長嘆一聲。
顏細細qiáng笑一聲,「媽,你放心,我可沒有去打劫。」
第6章淪落的第一步1
顏母長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對於女兒從事的那些「職業」,她並非一無所知,什麼酒托、茶托、婚托……除了沒有去賣yín,真是什麼賺錢就做什麼。
半晌,她徐徐的:「細細,我幫不了你,反而成為你的負擔,這是為人父母者最該羞慚的事qíng,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你只能靠你自己,自己愛惜自己。」
三年前,顏母便必須天天吃藥才能維持這具已經開始腐朽的身子,不到五十歲的女人,看起來跟人家七八十歲的老太婆差不多,枯瘦的臉上有一種麻木的死灰。
如果她沒有生病,如果不是那高昂的藥費,細細也可以像別的女孩子,正經上班,掙了薪水主要用於穿衣打扮,吃喝玩樂,然後,找一個好的男朋友……可是,現在,她還有什麼機會呢?
她不和女兒的目光對視,只是端出電飯鍋里的醪糟粉子遞過來:「吃吧,吃了你先好好睡一覺。」
電是早已被截斷的,這一碗原該熱氣騰騰的東西早已冰涼。
顏細細接過碗,那種冰涼從手滲透到了心,她扭頭看屋子裡唯一的一扇窗戶,那時候,天已經徹底亮了,雨夾雪也早已停了,看樣子,竟然還是一個久違的晴天。
顏細細捧一杯茶,獨坐在茶樓的角落裡,劣質的花茶,一泡開,就有一股濃郁添加劑的味道。但是,滾燙熱水下去,帶給人無比的溫暖。
「顏小姐,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麼,好嗎?」
顏細細如見了鬼一般差點奪路而逃,但是,汪東林一把將她拉住,笑眯眯的:「細細,你還真是健忘,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顏細細狠狠揮開他的手,他倒也識趣,端端正正地在她對面坐下,肆無忌憚打量她:白天的明亮光線之下,她一身粗糙假名牌更是一覽無餘。
「怎麼?又在這裡做茶托?小妞,你約的那些傻蛋不會再來了……」他打了個響指,顏細細驀然回首,發現整間茶樓忽然空了。
「我把整個茶樓包下來了,這樣才好說話。」
她再次起身,他眼明手快將她攔住,輕鬆自在,「顏細細,你母親重病在身,常年吃藥,居無定所。你靠做茶托、酒托甚至婚托謀生是不是?」
「你調查我?」
「當然!你偽造了一份愛滋病患者病歷帶在身邊,一旦有男人意圖不軌也總會被嚇退。你手段高明,不知多少男人受騙……」
「你在本市最好的重點大學讀了兩年多,jiāo不起學費也沒有生活費,不得不輟學打工……」
「我還知你父親五年前出車禍撞死兩人,也因此,你家裡變得一貧如洗。三年前,你父親在貧病jiāo加里去世,也就是那一年,你輟學了。你母親得的是一種慢xing病,這種病其實要治癒並不難,不過需要一筆手術費,否則,就只好煎熬歲月,最多再拖延兩三年,你母親必死無疑……」
她打斷了他的話,急促的,「沒錯,我的確急需要錢,但是,我以前掙的都是『苦力錢』,而非是出賣自己的錢!!!」
第7章淪落的第一步2
民工出賣體力,jì女出賣身體,政客出賣良心----而她顏細細,從來把自己歸為民工的檔次----真可謂是「出生入死」----幾乎每一分錢都來自於「苦力」,婚托也罷,茶托也罷----沒錯,自己是通過騙男人來得到錢財,可是,如果男人不壞,自己就壓根得不到騙他們的機會是不是?
顏細細站起身要走,他再次將她拉住,一口氣道:「細細,你做酒托、茶托跟風塵女有何分別?難道你認為這就比風塵女更高尚?人家風塵女還是明碼實價,你卻是詐騙錢財,相比之下,你更卑鄙無恥……」
她狠狠瞪他一眼,只不做聲。
「顏細細,你並不是善良小白兔,看看,我倆誰也不比誰高尚,是不是?」
他肆無忌憚,恬不知恥,兇殘的目光一味死盯那張漂亮臉龐,年輕女都有細緻腰身,光潔皮膚,鮮紅嘴唇,結實大腿,窈窕身段,但是,他真沒見過如此可愛如花的臉龐,宜喜宜嗔,眉毛揚起來的時候,就像帶刺的薔薇在風中搖曳。
有刺的玫瑰才萬人喜愛,溫順的小花反而沒有任何挑戰。
「細細,你需要錢,我能給你錢!你看,我們做個jiāo易如何?」
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事qíng,顏細細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猛喝了一大口熱茶水,「你想做什麼jiāo易?」
「跟我一年!我包你們母女倆後半生衣食無憂。」
顏細細一抬手,只冷冷道:「滾!」
汪東林還是沒有動怒,笑嘻嘻的:「細細,我知道你會來求我,你實在是需要錢。除了我,你別無選擇!」
她很長時間盯著這張不可一世的笑臉,我們年幼的時候總以為這世界充滿陽光和希望,處處和諧燦爛,但是,有時候,你會發現,這世界處處陷阱。
「汪先生,你說得對,我也不過是個詐騙犯而已,而不是什麼出淤泥而不染的純真小百合,的確,我很需要錢……」
他揚起眉毛:「所以,這場jiāo易?」
她淡淡的:「當然,我同意這個jiāo易。」
本室最著名的huáng金地段豪宅。
花園的2樓有一個特別高且空曠的天花板,紅色絲絨鞦韆架子隨著金huáng色的夕陽從二樓一直垂下來。
顏細細停下腳步,驚愕地看著這座鞦韆架。
令她驚愕的並非是鞦韆架本身,而是坐在上面的少女----少女烏黑頭髮,一件清純的學生制服,但是,細細注意到她的一雙長腿----什麼都沒有穿。
她忽然想起島國那些學生妹裝束的女優,心裡輕微的一陣一陣的顫慄。
此時,少女正坐在鞦韆架上,臉上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汪東林走過去,雙手用力,鞦韆架子忽然飛起來,就在顏細細擔心鞦韆架子會破空而出,將這少女扔出去的時候,汪東林大手一拉,鞦韆架子又收回來。
整個過程,少女咯咯嬌笑,無憂無慮,好像這樣的生活是她非常喜歡和滿意的。那時候,夕陽映襯著紅色絲絨,qiáng烈的純金和艷紅的對比,就像莽莽蒼蒼的一輪血紅。
第8章淪落的第一步3
少女粉光標標的大腿在陽光下有一種令人刺目的誘惑之qíng。汪東林的大死死地掐在那雪白上面,很快便是花瓣似的一團血紅,少女就咯咯地笑得更厲害了。
細細倒吸一口涼氣,不由得後退一步。
汪東林卻沒事人一樣拍拍手,鞦韆架子上的少女下來,順勢向汪東林身邊依偎過去,但汪東林卻稍稍側身將她推開,她沒所謂的聳聳肩,隨手撿起地上的一件寬大的男式夾克套在身上,把整個人都遮住了。
她搖頭晃腦的時候,可以看到耳朵上綴著寶石的耳環,以及脖子上一條克拉數很大的鑽石項鍊,從頭到腳,整個人就像是金錢鑄造出來的錢娃娃,寫滿了珠光寶氣。
她打量顏細細,顏細細也打量她。
慢慢地,少女的目光從顏細細臉上移開,嘴巴嘟起來,伸手摟住了汪東林的腰肢,聲音十分嬌憨:「親愛的,你gān嘛又帶人回來?」
汪東林拿出早已寫好的一張支票遞過去,「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到這間屋子來了。」
少女看了看支票,也許是對上面的數字非常滿意,嫣然一笑,眼神里竟然充滿了感謝之qíng,「多謝汪先生,以後想起我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然後,在汪東林臉上親了一下,又惡狠狠地看了看顏細細,充滿了嫉妒之qíng,才施施然地走了。
紅絲絨的鞦韆架子還在輕微搖晃,上面還散發著前一任女主人身上淡淡名牌香水的味道,汪東林看著目瞪口呆的顏細細,「看到沒?你只要脫了衣服在上面打一個鞦韆給我欣賞一下,這間房子就是你的了……」
顏細細死死地盯著那張臉,人家說,有錢的闊佬大多很變態,但是,卻不料他會變態到這等地步。
最後的一縷夕陽灑在他的臉上,她想,這個男人長得其實蠻不錯的。
他真的已經不太年輕了,但是,那也許正是一個男人的huáng金歲月,他舉止優雅,談吐不俗,甚至於剛說出如此下流的話的時候,也顯得特別的從容鎮定,有一種風度翩翩的時髦,就好像在邀請女人欣賞一場歌劇一般自然。
也許是她沉默得太久了,他不經意的隨手拍拍她的肩,「細細,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也不遲,諾,這是房子的鑰匙,你想通了,隨時可以來。」
她手一躲,鑰匙掉在地上。
他不緊不慢地把鑰匙撿起來,在手裡拋了一下,chuī一聲口哨:「細細,打個鞦韆給我看看。」
就算早有心理準備,顏細細也渾身顫慄。
「我在夜總會剛醒悟過來被你欺騙的那一刻,我就決定要將你帶回來,讓你打鞦韆給我看,而且,必須是你心甘qíng願。」
一隻箱子打開,裡面一疊一疊的現鈔,紅得刺目。
並非是支票,而是現款。支票只是一串冰冷的數字,哪裡及得上這一箱子紅粉菲菲所帶來的視覺衝擊力?
汪東林不動聲色,他是個中老手,知道各種各樣女人的軟肋。
第9章淪落的第一步4
汪東林不動聲色,他是個中老手,知道各種各樣女人的軟肋。女人對金錢有著天生的愛好,就像男人天xing喜愛美女。送她們珠寶首飾,裘皮大衣,都比不上看到這一摞摞的真鈔:看,那少女雙眼發出一道qiáng烈的光來。
「這是三十萬現金!」
顏細細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有了這三十萬,母親便可以住院,還可以請護工。
「脫呀,脫了打個鞦韆這些就是你的了!你的母親病有所醫,你們母女倆也會有容身之地,從此再也不用顛沛流離!」
她還是死死盯著那粉紅色的鈔票。
「顏細細,這間房子也送給你了!」
鞦韆架子在她面前晃dàng,晃dàng……就像他口開口合的殘酷嘴唇,明明演繹著世界上最下流無恥的一幕,卻顯得異樣的làng漫而溫柔多qíng,低聲的,緩緩的,如誘人jiāo出靈魂的魔鬼:「細細,你母親的身子已經熬不住了,再拖下去,對她的病qíng沒有任何好處,你也希望她能有個安靜休養的地方吧?這屋子,很適合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