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商量
2023-09-30 12:15:57 作者: 青青楊柳岸
豆角切絲備用。土豆削皮切絲備用。兩個雞腿去掉皮,剁成小塊備用。二斤多的一條鯉魚正放在一邊化凍。蔥姜蒜切碎備用,炒菜用的肉絲也已經切好。平底鍋里雞蛋已經煎好。最先摘好洗乾淨的韭菜,這兒不滴水了,蘇畫正在切。
蘇畫圍著碎花圍裙,在廚房忙活。
陸子航沒按蘇畫的意思看電視,而是給自己搬了把椅子到廚房,一邊看蘇畫幹活,一邊和蘇畫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蘇畫切菜的速度很快,韭菜很快切好,裝進乾淨小盆里。再把平底鍋里放涼的煎雞蛋倒出來,切的細細碎碎的,和韭菜裝一起,加上油鹽調料拌好。
麵團她提前揉好了,乾淨案板往廚台上一擺,弄面劑子、擀餃子皮。
陸子航瞅了瞅,過去洗了手回來,「雖然包的不好看,但好歹是會包。」說著,他拿起一個餃子皮,弄點餡兒,包出一個勉強能看出是餃子的東西來。
蘇畫沒有笑話他,特意把他包出來的餃子觀察了一番,點了點頭,「還成,沒露餡兒。」點評完畢,繼續擀皮。
陸子航看蘇畫沒有反對的意思,受到鼓舞,接著包。
最後,兩個人包出七十多個餃子,三十來個奇形怪狀的和四十多個漂亮的。
餃子包完,蘇畫很快做好酸辣土豆絲、肉絲炒豆角、紅燒魚、紅燒雞腿四個菜,再填上豆皮拌黃瓜和涼拌藕片,六個菜齊了。她在燃氣灶上坐上一鍋水,招呼陸子航吃飯。
涼菜、熱菜陸子航挨個兒嘗了嘗,「味道很好。」
蘇畫聽了高興,「不難吃就行。對了,你要不要喝點酒前些天別人送的酒不少,我也不懂好壞,你自己挑。」說著,走過去打開高處的廚櫃,露出十幾瓶精包裝的酒。
陸子航和蘇畫一起吃飯的次數不少,從不見喝酒。今天也不例外,他推辭說道,「還要開車,喝酒不適合。別忙活了,咱們趁熱吃菜。」
蘇畫答應一聲,過來吃了幾筷子菜,發現鍋里水開了,趕緊又去下餃子。
陸子航包的餃子,模樣丑,可也正應了蘇畫的評價,煮出來也沒露餡兒。
雖說蘇畫的手藝比不上飯店大廚,但家常味兒足。這頓飯,兩個人吃的很開心。飯後,蘇畫洗碗,陸子航湊上來幫忙,反倒越幫越忙,還差點把碗盤給打了。
蘇畫笑話他笨手笨腳的,他厚著臉皮說碗盤是一部分男人的天敵。
廚房收拾好,他也不急著走,和蘇畫並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個時間是新聞時間,大多數的台都在放新聞。
蘇畫突然想起紙條的事,也不避著陸子航,打電話問呂梁,「呂大哥,你還記得那個胡唯庸嗎」
呂梁今天還沒下班,正在幫宋教授找一份文件。胡唯庸他當然知道,於是放下手裡的活兒說道,「知道,怎麼了」
「胡唯庸的妻子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
呂梁詫異,「周彤。」
蘇畫驚訝極了,「姓周」
「對,是周家的女兒,就是正在走下坡路的那個周家的女兒。周彤有個侄女,跟你有過節,叫周紫瓊,你應該記得她。」
「稍等」,蘇畫手機放茶几上,跑過去翻背包,很快找出那個紙條來。她看了又看,返回來拿起未掛斷通話的手機,「今天下午周紫瓊讓人給我塞了個紙條,紙條上寫著小心胡唯庸的妻子,我不確定這是個惡作劇還是什麼。」
呂梁聽了很是詫異,「周紫瓊還說了什麼」
「她什麼也沒說,根本沒靠近我,只是讓一個陌生男生代傳了紙條。她確定我收到紙條了,也確定我看到她了,她這才轉身走開。」
這事兒,一時之間呂梁也摸不著頭腦,「之前因胡唯庸悄然出國一事,周彤有所動作,鬧的挺厲害。不過,自從周家失勢,周彤一下安靜了下來,出入很低調,基本不出現在人前。這個事,不好說。」
蘇畫也琢磨不透,只能作罷,「保不齊只是個惡作劇。沒事,不想它了,你忙吧」
呂梁放下手機,心裡犯起了嘀咕。他敢肯定,周彤對蘇畫確實有敵意。畢竟蘇畫救活的是周彤想要弄死的人。不過,周彤一直沒有動作,尤其在周家失勢後。周紫瓊突然弄出個紙條事件,是姑侄兩人合起來要對付蘇畫,還是周紫瓊一個人又要弄什麼么蛾子
蘇畫講電話的時候,陸子航一直安靜地坐著。蘇畫講完電話,他大手一伸,「給我看看。」
蘇畫立刻把手裡的紙條遞了過去。
陸子航看了幾眼紙條上的字,「我找人打聽一下。」之後他沒有多留,帶著紙條告辭走了。
第二天上午,蘇畫課間休時開機,看到有陸子航發來的一條簡訊。
她點開看,
蘇畫低頭,腦袋頂在書桌上,覺得很煩。
這時候,班長方剛站到講台上宣布,「同學們,楊教授被叫去開會了,下節課改到明天上午第四節,還在這個教室。好了,大家可以走了。」
蘇畫把書一收,拎著背包離開了三號教學樓。她一邊走,一邊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大姑,是我。」
蘇珍今天沒下地,正在菜園子裡割韭菜,準備中午烙韭菜盒子吃。「沒上課啊」
「沒。本來有課,老師開會,把課改到明天了。大姑,你在家嗎」
「在,在菜園子割韭菜。」
「師傅在不在我想跟他說點事兒。」
「你等會兒,我這就過去找元師傅。」蘇珍說著,掛了電話,往張正家走。
元師傅這會兒還挺忙。
村里兩戶人家的孩子打架,手上沒個輕重,一個腦袋上掛了彩,一個胳膊骨折。兩家大人第一時間把各自的孩子背到了元師傅這裡。元師傅正在處理傷患。
為了方便清理傷口,元師傅給腦袋開瓢的剃了頭,給胳膊骨折的上了夾板。
這兩孩子也真夠皮實的,都這樣了,還在打嘴仗。
「小禿子,以後還搶不搶我彈弓了」
「吊腿兒的,彈弓是我的,是我的,哼」
「誰是吊腿兒的你才吊腿兒的,你全家吊腿兒的,你全家都是小禿子」他傷的是胳膊,死對頭卻叫他吊腿兒的,這不明顯在罵他嘛,不能幹。
「嘿,找揍是吧」頭上纏著紗布的小光頭就要爬起來。
不等雙方家長阻止,元師傅抬手就往兩淘氣小子的屁股蛋上一人給了一巴掌,「消兒停的,都這樣了還吵,找揍是吧」
兩淘氣小子明顯是疼了,呲了呲牙,互相瞪了瞪,老實躺著不動了。
雙方家長縮了縮脖子,沒人敢替兒子出頭。光聽聲音就知道,自家兒子屁股蛋上挨的那一下肯定不輕。
倆淘氣小子老實了,元師傅滿意了。
張正端了兩碗黑乎乎的藥進來。兩小子聞見味兒就變臉了,可又不敢跑。
元師傅讓張正把藥碗放到桌上,背著手站在地上,「還打不打架了」
兩孩子不出聲。
「打唄,以後打的比這次要狠,傷的越重越好。哼你們傷的越狠,越能照顧我生意。看,看看。」他一指他們的父母,「花著錢,還得求我好好給你們治傷。眼見著我揍你們,都不敢說我一句不是。」
其中一個父親趕緊附和,「元大夫,您打,您可勁兒打,打壞了我都不帶怨您的。這小子,膽子大的沒邊兒,就是欠收拾。」
小禿子,「」還是不是他老子了,居然慫恿這個老頭子打他。
另一個父親也反應過來了,「打,我家小子太皮實,打不壞。」
胳膊上夾板的小子,「」碰上這麼個老子,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元師傅擺擺手,「這會兒不行,等他們好利索了,我再揍他們。」說完,拿指頭碰了碰藥碗,覺得差不多了,一挽袖子,端起一碗藥,在小禿子一臉驚怵的模樣下,上去一把捏住小禿子的下巴,藥碗往下一倒,捏人下巴的手順著脖子往下一擼,完活兒。
旁觀的家長,「」
小禿子蒙圈兒十幾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強行灌藥了,滿嘴的苦味,哇一聲放聲大哭。
旁觀的小子一縮脖子,準備開溜。
往哪兒溜他剛爬下炕,就被元師傅一把抓住了。
元師傅把這小子輕鬆摁在炕沿兒上,下巴一捏,藥碗一倒,再一擼脖子,完活兒。
旁觀的家長,「」
哭聲又加了一道。
張正對元師傅灌藥的手藝,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非得要形容一下觀感的話,那就是:簡單,粗暴,帥
元師傅哼哼兩聲,「家去吧晚上記得過來吃藥。」他就喜歡給不聽話的小子灌藥。
大哭二重奏被各自的父母帶走。自此,村裡的孩子達成共識,不能生病、不能打架,否則會被怪老頭灌藥,還會被怪老頭收拾。怪老頭收拾人可嚇人了,沒見村里最皮實、最膽大的兩小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嗎
圍觀到灌藥場面的蘇珍這才走上前,笑著說,「元師傅,小畫有事找你,這就給你們通電話。」說話間,低頭,撥打蘇畫的手機號。
電話通了,元師傅才接過手機,「什麼事啊」
蘇畫已經到宿舍了,舍友們都不在,講電話倒是方便,「師傅,跟你商量個事。」
「說。」
「你說,我都出師了,證也拿到了,這個大學還有必要讀嗎」
「讀,幹嘛不讀,要不錢都白交了。」
「不白交。學費、住宿費都是一年一交的,暑假馬上就到了,交的費用就用完了。後邊不讀了,大二的錢就不用交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師傅,那就說好了,我讀到這學期放假,以後就不讀了,你可不能逼我。」
元一剛想說行,立刻回過味兒來了,「不行,你必須拿畢業證回來,不為我,為你大姑。」
蘇畫一下不知道說什麼了。當初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她沒什麼感覺,家裡最高興的就是大姑了。可是,這書她實在沒法兒念下去了,破事兒一堆,學校教的東西偏理論,對她幫助不大。她也聽別人說了,大一課程是打底的,從大二開始才能學到深一層的東西。
「別動歪心思,好好讀書。」
蘇畫心裡憋著火,「意思是你教的東西都沒用,大學裡學的東西才有用,是吧」
「胡說八道,大學裡教的能比得上我教的」
「我在你手底下都出師了,卻還要上五年的大學。不這麼想,你要我怎麼想」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
「五年的時間,我要在這邊浪費五年的時間。一年過去了,我這個游醫遊走天下的目標一步都沒能邁出去。四年後,你確定困在學校中的我,醫術不會倒退你確定,到畢業時我不會把你教的東西忘記大半」
「你敢」
「這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大學教出來的中醫,和你不是一個套路。學著學著,不由自主會受影響。」
「不行,必須上學。至於你說的,我再琢磨琢磨。」
「你慢慢琢磨吧,反正我已經上學上煩了。沒別的事,掛了。」她把手機隨手放桌上,開始琢磨起退學的事情。師傅那邊實在不鬆口,她可以先辦休學,之後再慢慢說服師傅。至於大姑那邊,也好辦。畢業證沒有,行醫相關的證件可有好幾本,全拿給大姑,效果等同於畢業證。
事情想明白了,心情立馬好了許多。不過,她高興的太早,陳芝打電話找她。她就納悶兒了,陳芝回國的時間不短了,怎麼還不回去這通電話她接的有氣無力的,「餵。」
「姐姐,達達,我是達達。」
「」
「達達想姐姐,一起玩兒吧」
「姐姐要學習,很忙的,達達自己玩兒吧」
「達達好可憐,沒人玩兒。」
「找爸爸玩兒,爸爸會陪你。」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他感覺到了,達達那孩子相對來說比較親爸爸。這說明什麼說明平常爸爸陪達達玩兒的時間,遠比陳芝這個媽多。
「爸爸上班。」
這時候,陳芝從兒子手裡拿回手機,「小畫,達達想你了,中午一起吃個飯,我這就派人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經約了人。」其實誰也沒約。
「要和男朋友約會嗎蘇濤說過你交男朋友了,早就想見見,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你說。正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吧你叫上你男朋友,一起吃頓便飯,認識一下。」
她皺眉,「我沒交男朋友。」
「啊,沒有嗎沒關係,媽媽給你介紹一個,咱們找就要找個好的,不能對付。我想想對了,你大舅母娘家有個侄子,前幾天媽正好見過,很英俊的小伙子,目前單身,工作也不錯。我一個好姐妹有兩個兒子,都是單身,年齡大你幾歲,正適合。」
「你」
「還有聶老家三兄弟,聽你外公說個個優秀,目前都沒有女朋友。你外公眼光高,既然是他開口夸,人肯定差不了。好青年多的是,咱們慢慢看,媽給你安排。這麼說,媽想起來了,有人說你有個師兄,就是大國手謝國安,是不是真的」
「問這個做什麼」
「有傳言謝國安帶著你給聶老看過病。如果是真的,挺好。有這個交情在,見了面,也不尷尬,即便和聶老的三個孫子相不上,還能當朋友。你還年輕,可能還沒意識到。不管做什麼,必須得有人脈。交朋友就是積攢人脈,往後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她不耐煩聽,「我的事,你少管。用不著你給介紹男朋友,想找了,我自己會找。」
「這事兒,你得聽媽的。女孩子嫁人,不能找家庭條件太差的。媽的教訓,你也看到了。媽年輕時覺得嫁窮小子沒什麼,吃了虧才開始後悔。咱家條件不差,你嫁人就得嫁門當戶對的,否則保不齊又出一對怨侶。」
「沒事掛了,我朋友到了,我得走了。」蘇畫說完就掛了電話,沒想到來電鈴聲又響。她以為又是陳芝,下意識地按掉後才反應過來弄錯了。
她趕緊給陸子航回電話,「抱歉,不小心按掉了。」
「沒事。中午有時間嗎」
「幹嘛」
「約了幾個朋友吃飯,中間只有一位女士,怕冷落了女士,想找你救急。」
「叫上我,你確定是救急,而不是砸場子我不會聊天,人家談名牌、談穿衣打扮、談消費什麼的,我聽的雲裡霧裡的,根本插不上話。」
陸子航會心一笑,「你想多了。今天的這位女士和你性格相近,話不多,但人很溫柔,不談名牌,只對美食和油鹽醬醋的家庭瑣碎事感興趣。」
「好吧希望我能幫到你。」
「等我,這就過去接你。」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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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改,好像有幾個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