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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13:22 作者: 秦三見
    葉勉隨著他站起來,幫他開了門:「問問服務員洗手間在哪兒吧。」

    岑缺點點頭,自己走了出去。

    又剩下兩人單獨相處,葉勉說:「你剛才沒說完的話,是想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傅唯一說,「我有別的朋友了,想著也應該嘗試著接受你的新朋友。」

    他叫來服務員點單,一邊點一邊說:「你不用擔心我會欺負他,我又不是什麼惡人。」

    他抬頭笑著看葉勉:「我總覺得在你心裡,他就是白雪公主,我是那個惡毒的後媽。」

    葉勉哭笑不得:「胡說什麼呢?」

    「沒胡說,」傅唯一說,「我沒有毒蘋果,就算有也不會給他吃。」

    他點完單,跟服務員道了謝,等到對方出去,他說:「我有證據,他就是我哥。」

    第35章

    葉勉的手一抖,水差點兒灑身上。

    「什麼意思?」

    傅唯一靠著椅背笑著看他:「字面意思。」

    葉勉放下了杯子,定定地看著傅唯一。

    「你別這麼看我,我就是想弄個明白。」傅唯一說,「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一個完全沒有關係的人會跟我長得這麼像。」

    葉勉也不信。

    「我跟你說過我去找過他,所以想弄到點兒什麼去驗一驗不會太難。」

    「你去做了DNA?」

    「差不多吧,因為取樣渠道和樣本不合規範,正規的地方不給我做,」傅唯一說,「但這種事難不倒我,有人願意幫我。」

    他喝了口水說:「我只是奇怪,他為什麼不承認。」

    對,如果真的是,那為什麼不承認?

    葉勉皺起了眉。

    「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想跟他相認?」

    「我沒這麼說。」傅唯一盯著水杯看,看著杯子裡映出的自己,「他回不回來都沒關係,反正我在家裡也不是什麼唯一。」

    葉勉知道,儘管傅唯一說著有了新朋友不在意了,但,有些事情,它依舊是個沒解開的結。

    「我從家裡搬出來了,」傅唯一說,「他們攔著也沒用,以死相逼也沒用,再不搬出來,死的就是我了。」

    葉勉很怕聽到這些,這麼多年,傅唯一家裡時不時就會上演一出互相較勁的戲碼。

    「搬去學校了?」葉勉只是擔心傅唯一,從小到大傅唯一都被家裡人照顧著,或者說,被家裡人綁著,他很少有正常的社交,也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過,很多事,他不懂。

    「沒有,搬去我朋友那裡。」

    正說著,岑缺回來了。

    進屋的岑缺很快就意識到這兩人氣氛有些古怪,但他習慣沉默,什麼都不問。

    因為,一切都無他無關。

    岑缺不問,不說,葉勉跟傅唯一也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

    菜上來了,傅唯一故意似的問岑缺:「你喜歡吃湘菜嗎?」

    岑缺小口喝著湯,說了句:「以前沒吃過。」

    「是麼,」傅唯一笑著看他,「那你嘗嘗這家的黃金糕,我哥特別喜歡。」

    他加了一片黃金糕放在了岑缺的碗裡。

    岑缺沒回應,只是低頭喝湯。

    傅唯一也端起了湯碗,一邊喝一邊說:「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哥真的還活著,現在二十年過去了,會不會還喜歡吃湘菜。」

    葉勉偷偷看了看岑缺。

    「會吧。」岑缺放下了湯碗,夾起了傅唯一給他的黃金糕。

    「會嗎?」傅唯一帶著笑意看他,「為什麼啊?」

    「不知道。」

    傅唯一不笑了,抿抿嘴,把碗裡的湯都給喝光了。

    「說真的,咱們倆長得真的挺像,」傅唯一說,「之前葉勉出去夜跑,回來給我發信息說看見一人還以為是我,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像的兩個人呢?」

    岑缺說:「巧合吧。」

    「那還真巧,我們這麼像,又認識了,也算是緣分。」傅唯一托著下巴看他,「要不我以後就管你叫哥吧,哎,對了,我還不知道咱們倆誰年紀比較大呢。」

    葉勉緊張地看向傅唯一,他覺得有必要好好跟傅唯一聊聊了。

    「應該是我。」岑缺說,「你叫我名字就好。」

    「那我以後就管你叫哥,」傅唯一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笑著說,「哥,你知道蝴蝶效應嗎?」

    岑缺搖了搖頭。

    「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就是說一個微小的變化能改變一整個世界,」傅唯一說,「那一個人的突然消失和出現,你說會引發什麼?」

    第36章

    葉勉放下筷子,吃不下去了。

    他想阻止傅唯一,但緊接著聽見傅唯一說:「會使很多人的人生從此改變。」

    傅唯一喝了口水,用力地握著水杯:「就像我,後來再沒吃過湘菜,我覺得我哥也是,他可能到後來都不記得自己喜歡這家的黃金糕了。」

    他說著,眼睛開始泛紅,為了不讓坐在對面的人發現,就垂著眼,看著水杯。

    「對不起啊,可能因為咱倆長得像,我突然就想起我哥了,」傅唯一強壓著哽咽,「這麼多年,我有時候特期待他回來,有時候又特害怕他回來,但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兒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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