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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10:54 作者: 袖側
    邵棠吹掉指縫間的碎石屑:「遇到匪人,就這麼辦唄。」

    咔嚓,咔嚓……這是下巴掉了一地的聲音。

    於是,把張好好趕回家之後,小丘掌柜一直把他們送到短亭,目送他們離去。

    邵棠準備了兩輛車給自己和柯三。結果某胖子登車時候很嫌棄的說:「你這車一點也不起眼,真不配你大富商的身份啊。」

    平安都替邵棠心塞。剛才是誰還擔心路上不太平來著,噢,這會兒又不怕馬車太華麗會招來匪人了?

    邵棠懶得搭理他,翻身上馬。

    她在地球就會騎馬。她父親因為愛馬,不願意把自己從歐洲買來都幾匹賽馬寄養在別家都馬場,乾脆自家開了一家馬場,後來竟然也頗為賺錢。當然,根她家的生意一比,就不過是些小錢罷了。

    她穿著男裝,面容上做了些修飾,行至從容利落,沒有一絲女氣,若是不認識的人很容易把她當成哪裡來的大家公子。

    那匹馬身形頗高,她卻連上馬凳都不用,手往馬鞍上一借力,利落矯健的翻了上來。

    眾人心中都暗喝一聲彩。

    就個死胖子「嘖嘖」了兩聲。

    車夫:「……」很不爽啊!

    於是,當主僕兩個在黑乎乎都車廂里一邊摸索一邊咕噥:「掛燈都鉤子在哪呢?」都時候,就聽見車夫敲了敲車廂壁:「柯少爺,裡面有三塊雕花板,要是看不清,就把他們向側推開。」

    柯胖子一邊咕噥著:「啥玩意?」一邊摸索著,還真摸到了,一推,沒推開,換個方向再推……

    臥槽!

    別人家就是做個鉤子掛上燈照亮,邵土豪直接嵌夜明珠啊!

    主僕倆:「……」

    平安:「……少爺,下回再看見邵娘子有什麼東西看不上眼,咱也不開口說了成不?」

    打臉「啪啪啪」啊!

    柯三勉強道:「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終是改不了嘴賤:「也就這幾顆珠子唬人,別的也沒什麼了……」

    「咚咚咚」!車夫敲著車廂壁:「柯少爺,你要是冷,小人這裡還有手爐。不過裡面鋪的是黑水貂的皮褥子,燒的是銀絲碳,應該不會太冷吧。」

    主僕倆:「……」

    平安:「……少爺,咱真不說了,成不?」

    黑水貂拿來鋪座子啊!打臉「啪啪啪,啪啪啪」啊!

    柯三:「……成。」

    於是車廂里安靜了片刻。

    柯三再度張口:「平安……」

    平安斬釘截鐵:「少爺!」

    柯三:「不,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天戴的香囊里裝的什麼香這麼好聞?」

    平安:「小的從來不戴那種東西的。」

    主僕倆:「……」

    於是,借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柯三公子終於辨認出來先前遮住夜明珠的幾塊雕花板是沉香木雕的。

    俗話說,一兩沉香一兩金。

    主僕倆:「……」

    仿佛聽見了」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聲音。

    平安:「……少爺,」

    柯賤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亂說了!!」臉特麼都腫了好麼!

    邵棠一扯韁繩,什麼也沒說,直接拋出一個小銀錁子,直白的表達了「幹得好」的意思。

    車夫「嘿嘿」笑著,揣進懷裡。

    他運氣好,當初(小)丘大掌柜幫娘子挑人的時候,挑中了他。進了邵府,真是掉進了福窩兒!娘子從來不打罵苛待下人,待人和和氣氣的,而且特別大方!他一進府,便先領了兩套嶄新的大厚棉襖,一套裡頭絮的棉花,拆出來比著他原來主家給做的襖,都能做三套了,特別暖和!

    他現在身上穿的,是這趟出來娘子怕他們冷著,另給做的。外頭瞧著不過是尋常的松江布,解開來才知道裡面的里子是大毛的銀鼠皮!手上的手捂子也是羊羔皮的,不過是外面縫了粗布遮掩!

    就像他們家這兩台車,平蓋黑漆,只比旁人家的略寬敞一些,看著也尋常,至於內里的錦繡,只有自家人知道!

    娘子說了,這叫低調的奢華。窮顯擺的,那是暴發戶。

    另外別瞧著娘子年輕漂亮又和氣,就以為她好欺負。一同進府的也有那刁滑的,瞅著府里就娘子一個主人,覺得她面嫩好欺負,就開始偷奸耍滑的犯渾。

    娘子二話不說,叫了人牙子來直接提腳就賣了。

    什麼「下次再犯就如何如何」之類的根本別想!那樣的人娘子就壓根不給他來第二次的機會。

    摸摸身上暖和的大毛皮襖子,車夫甩了下鞭子。心想,他若是那人,得悔青腸子……

    第18章

    邵棠在屍體上蹭乾淨血跡,愛惜的將烏黑的刀收到鞘里。

    大約自己曾經有過瀕死的經歷,所以並沒有太多所謂「第一次殺人時的不適感」。

    刀劃破對方頸動脈的時候,她出奇的冷靜。

    卡蘭德曾經從背後握住她的手,糾正她動作時曾說:要穩住。刀不穩,是因為你內心無法戰勝對「殺人」這件事的恐懼。如果連自己都戰勝不了,在戰場上等待你的,只有死亡。你,想死嗎?

    不,她不想。

    所以,她做到了。戰勝自己,殺死別人。

    「阿方、阿劉,」她用足尖踢了踢屍體,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下達命令,「搬到路邊去,給車騰出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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