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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05:20 作者: 寒武記
    簡飛揚嘴角忍不住的上翹,道:「……也好,這樣我可以名正言順、正大光明地大白天都待在內院……」

    大齊朝的男子,一般白日裡不進內院,以免被人詬病。

    賀寧馨覺得自己額頭上又掛上了兩條黑線,回身敲了簡飛揚一下,道:「別打岔,我說正事呢」

    自此以後,簡飛揚便開始逐步「生病」。

    許是山居著了涼,聽說先是有些頭疼,然後胃口不好,緊接著又開始斷斷續續地發熱。

    賀寧馨和簡飛揚在西山半山腰的別莊住了一個半月,請了好幾個太醫過去給簡飛揚診脈,甚至驚動了宏宣帝,親自傳了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宋醫正,去給簡飛揚診脈。

    宋醫正的到來,算是給簡飛揚的病正式定了診,據說是積勞成疾,早年軍中的舊患復發,整個人憔悴了許多,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

    賀寧馨抹著眼淚過來跟宋醫正敘話,擔心地問宋醫正,簡飛揚的病會不會影響子嗣,說自己忝為簡家的宗婦,卻沒有給簡家傳宗接代云云。

    宋醫正便安慰了賀寧馨半天,又分別給她和簡飛揚診脈,想開一些有利子嗣的方子,給兩人補一補。

    誰知這一診,便診出賀寧馨已經有了喜脈的消息。此時簡老夫人的三年孝期剛過,對身染「沉疴」的簡飛揚來說,實在是莫大的安慰。

    賀寧馨有了身孕,就不能繼續住在山上了。

    兩人便趕緊收拾東西,同宋醫正一起回了京城鎮國公府。

    回到京城裡面,宋醫正跟簡飛揚和賀寧馨分道揚鑣,自去宮裡給宏宣帝復命。

    宏宣帝聽說簡飛揚病得確實很沉,若不好好保養,日後說不定連馬都不能騎,十分驚訝,很是傷心感慨。

    宋醫正走後,宏宣帝心裡翻騰不已,看不進去摺子,便擺駕回到內宮。

    宏宣帝先去皇貴妃那裡坐了坐,跟她說起簡飛揚的病。

    皇貴妃聽了宏宣帝話,心裡也不好受。

    上一世,簡飛揚被流放之後,沒幾年就過世了,據說就是當年軍中留下的舊疾復發。難道這一世,他還是逃不過這種夙命?

    「好在他的夫人已經有了身孕,希望她能一舉得男,給鎮國公府傳宗接代。」宏宣帝跟著嘆息了一聲,告訴皇貴妃從宋醫正那裡聽來的消息。

    皇貴妃聽了,喜出望外,忙道:「鎮國公為陛下出生入死。老鎮國公更是寧願捨棄性命,也不讓陛下有半點損傷。這樣的人家,陛下該好好照應才是。----善始善終,君臣相得,日後史書上記載下來,也是一段佳話。」

    宏宣帝看了皇貴妃一眼,笑道:「朕看你比朕還要高興。」

    皇貴妃笑道:「陛下說哪裡話?臣妾是為陛下高興,有這樣的臣子,有這樣的機緣,陛下一定能創大齊朝不世出的盛景旺世」

    這話說到宏宣帝心坎里去了。他心心念念的,也不過就是大齊朝的江山社稷,國富民強,百姓能安居樂業,大齊朝的臣民能不受外侮,過得揚眉吐氣。----當然,若是能開疆拓土,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宏宣帝便想起了剛封為東南將軍的宋良玉,對皇貴妃問道:「宋將軍回京了沒有?」

    皇貴妃搖搖頭,道:「宋將軍雖是女流之輩,可也是朝堂中人。臣妾是後宮妃嬪,哪裡知道這些朝堂之事?」

    宏宣帝失笑,溫言撫慰皇貴妃道:「是朕問錯了。」說著,起身去了嵐昭儀的嵐清宮歇息去了。

    第二日,宏宣帝給鎮國公府賜下燙金的牌匾,黃金千兩,又封了賀寧馨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忠元」的封號,言道若是兒子,便是世子。若是女兒,便是鄉君。若不是鎮國公簡飛揚傳出生病的消息,鎮國公府的門檻都要被恭喜的親朋好友們踏爛了。

    相比鎮國公府連日來的喜氣洋洋,寧遠侯府里就沉悶得多。

    寧遠侯楚華謹這一個多月來一直歇在外院,拒絕去內院看寧遠侯夫人裴舒芬剛生的嫡子。

    感謝大家的粉紅票和推薦票。

    關於前兩章的肉嘛,大家要明白,木有肉哪來的小包子捏?抗議肉的妹紙們,趕緊向俺們女主的小包子道歉哈。0(∩_∩)O

    第五十九章綠帽疑雲上

    寧遠侯府里的事,大概要從寧遠侯夫人裴舒芬剛剛早產不久,寧遠侯太夫人便撒手塵寰的時候說起。

    寧遠侯太夫人的喪禮剛開始沒多久,不知為何,寧遠侯楚華謹就歇在了外院,再也沒有回過內院。從禮上說,寧遠侯此舉其實是無可厚非的,且被人都贊孝順,名聲很不錯。只是寧遠侯楚華謹除了操持太夫人的喪事之外,經常日日酩酊大醉,倒是有些讓人側目。聽說身子又不好,時時出去瞧大夫,真是讓人捏了一把汗,不知寧遠侯的身子到底是怎麼啦。

    寧遠侯府的下人們也議論紛紛,不知道侯爺是不是因為太夫人過世,還有先前被除族的兩個嫡子、嫡女的不孝,又加上自己的夫人被裴家除族,三件事絞在一起,讓他心力交瘁,才鬱鬱寡歡、一蹶不振的。

    寧遠侯夫人裴舒芬對被裴家除族一事倒是無動於衷,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大齊朝的女人都要有個強有力的娘家才能在婆家直起腰來,可是裴家對她來說,完全沒有幫過她什麼,反而為了她大姐裴舒凡,處處打壓她,拉她的後腿。對於這個娘家,她早就死心了。如今被娘家除了族,她反而覺得有無事一身輕的感覺。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裴家人,甚至她都不是土生土長的大齊朝人。別的大齊朝女人可能會因被娘家除族一事如喪考妣,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可是她裴舒芬不會。

    說實話,裴舒芬覺得自己已經是出嫁女,本來就跟裴家沒有什麼關係了,不懂裴家為何還要除她的族,簡直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想到她現在,兒子生了,太夫人死了,大姐生得兩個原配嫡子、嫡女也被除了族,趕出了寧遠侯府的大門。這個府裡頭的世子之位,除了自己的兒子,還有誰能肖想?

    所以裴舒芬的這一個月,過得十分開心暢意,就算晚上起來好幾次,親自給兒子餵奶都高高興興,心甘情願。

    因她剛生了兒子,所以太夫人的喪禮她沒有參加,只是成日裡躺在中瀾院裡她提前布置的一間暖閣做月子。

    雖然她是早產,可是事先的準備工作都做得好,侯府裡面大夫、辱娘、丫鬟、婆子,還有各種滋補的湯藥和食物,一個都不缺,所以很快她的身子就恢復了過來。

    只是早產生的那個兒子,身子有些弱,每天吐出去的奶簡直比吃下去的奶還要多,一天十幾次要給他換洗被吐髒了的衣裳。好在寧遠侯府人手足,東西也不缺,就算一天換洗二十次,也不在話下。

    裴舒芬有心想用她琅繯洞天裡面的糧食給兒子補補身,可惜他現在還小,等能吃固體食物的時候再說吧。因有琅繯洞天這樣一個厲害東西在手裡,裴舒芬對兒子的身體也沒有特別擔憂的,只等長大些了,慢慢調養就是了。

    這一天是裴舒芬出月子的時候,她一大早起來,讓桐雲過來幫她收拾東西,對她吩咐道:「讓小廚房裡炊熱水,我要去洗頭沐浴。----這一個月,可是全身都餿了。這股味兒,自己聞著都難受。」幸虧侯爺從來不回內院,不然聞到她身上那股味兒,估計一輩子都不想再碰她一下。她才生了一個兒子,還遠遠不夠呢。

    桐雲一邊卷了床上的鋪蓋,讓人抱著去洗衣房,一邊對裴舒芬道:「夫人回去了,侯爺肯定也會回內院了。」

    裴舒芬皺了皺眉頭,抱著兒子坐在一旁炕上,問桐云:「侯爺這陣子就沒有回過內院?」

    桐雲順手拿了塊抹布過來,在暖閣裡面的填漆床架子上擦了擦,對裴舒芬有些不安地問道:「夫人,侯爺還是小少爺剛生的時候,過來看過一次,後來再也沒有來過了。」特別是夫人被裴家除族之後。

    桐雲以前是裴家的家生子,知道厲害,可是看夫人樂呵呵的樣子,她拿不準夫人到底是將痛苦深藏起來,還是……

    裴舒芬看了看自己懷裡熟睡的兒子,雖然有些瘦小,可是生得白皙可愛,眉目跟楚華謹一模一樣,比大姐的那個兒子生得俊俏多了。

    聽見桐雲的話,裴舒芬頓了頓,輕輕拍了拍兒子大紅緙絲繡著百子圖的襁褓,對桐雲吩咐道:「要不,你去外院傳個話,讓侯爺晚上回來吃頓飯吧。」

    今兒是她出月子的日子,於情於理,侯爺都應該過來親自接她的。到現在都還沒來,裴舒芬的臉色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桐雲收拾好屋裡的東西,使了小丫鬟過來拿拖布拖地,自己扶著裴舒芬,往正房裡去了。

    裴舒芬回到自己正房的內室,長長地鬆了口氣,將兒子輕輕放到床邊的一個搖床裡面,問桐云:「辱娘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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