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2023-09-30 12:01:19 作者: 少辛
她抬頭時,見著長生的兩個格格崔氏和孫氏竟然也都進來了,便是一向不見的公公的妾室關氏竟然也在跟前,家裡算的上主人幾乎都在跟前。
已經下了早朝了,家裡的男主人沒有一個回家用早膳,伊爾木忽然覺得大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qíng要發生了,她有些忐忑的看了眼妍容,卻見妍容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她想著只要家裡有準備,當不會有太大的事qíng。
丫蛋已經在妍容跟前侍候,這姑娘不知從哪學了手說書的本事,妍容讓人端了瓜果點心上來,一家子人湊在一起聽書,顯得過節一樣的熱鬧。
正起興間,小廝慌慌張張的進來道:「福晉不好了,前面有官兵把咱們府給圍了,已經進前院了!」
不知是那個膽小的丫頭,哐的一聲將盤子砸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聲讓好多人打了個冷顫,伊爾木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有些慌張的看著妍容緩緩的站起了身,妍容淡淡的道:「慌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便是皇阿瑪親自來了也沒有什麼,不過幾個兵丁罷了。」
伊爾木不知不覺間鬆弛了下來,上前扶住了妍容。
妍容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回頭吩咐道:「長樂,你留在屋子裡看好勒里和寶寶,其他人都坐著,出不了什麼事。」
妍容淡然的語氣奇異的安撫住了眾人,大家都安靜的坐了下來。
妍容看了眼一旁低著頭的柳兒勾了勾嘴角:「柳兒,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柳兒渾身一個哆嗦,勉qiáng的笑了笑:「是。」
帶頭的是個姓胡的參將看著也就三十多歲,朝著妍容拱了拱手:「咱們也是奉旨辦事,還忘郡王妃行個方便。」
妍容道:「胡參將客氣了,不過還望不要擾亂了後院的女眷,若是有一個受了衝撞,這裡面誰也擔當不起。」
胡參將肅聲應了是。
胡參將後面還跟著個喇嘛,嘴裡念念有詞,帶著一堆士兵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最後在假山跟前停了下來,眼睛猛然一睜:「就是這了,挖!」
有侍衛上前拿著鋤頭挖了下去,不一會就有人嚷道:「挖出來了,挖出來了!」
妍容跟伊爾木都帶著帷帽,伊爾木的手心都冒出了汗,低聲叫道:「額娘。」
妍容站在亭子裡看著一群人的樣子,卻猛的回頭看了眼柳兒,柳兒的嘴角勾著個若有若無的勝利的微笑,見著妍容突然看向了她嚇的打起了嗝,妍容嬌笑道:「這個世道上惡人都會遭報應的。」
她拍了拍伊爾木的手道:「不怕,額娘在這了。」
圍著假山的一堆人忽然有人罵罵咧咧的道:「這哪裡是,這是人家府里種的花樹的根,說不定還是名貴的牡丹了,你莫不是騙人吧?」
柳兒覺得腦子一下亂了起來,怎麼可能,東西是她埋下去的,怎麼會不在那,他們都提前對好了,假山下用六個石頭擺出個圓圈,就在那個地方,莫不是這喇嘛不知道?
妍容看著那喇嘛又帶著一眾人往別處走,王有帶著一群小廝和王府侍衛跟在後頭,防止有人乘亂做手腳。
十一月的風帶著冬日的寒冷,妍容走出亭子仰頭看了看天輕聲道:「這幾日是要下雪的。」
伊爾木也看了看,只輕嗯了一聲。
柳兒的腿軟的有些走不動了,如果沒找出東西,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府里的人早發現了,那等她的會是什麼?絮兒笑著一手硬提著柳兒一邊輕聲道:「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福晉都不怕,你怕什麼?」
抱琴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害怕的人自然有鬼了。」
抱琴似笑非笑的眼神掠過柳兒,讓柳兒渾身的jī皮立時立了起來,她現在能做的只是在心裡不斷的默念,他們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這樣才qiáng撐著自己一起回了屋子。
康熙依舊是該gān什麼就gān什麼,看奏摺和張廷玉佟國維商量國事,幾個兒子都跟在跟前。
時間越久三阿哥就越覺得心思不穩當,太子寢宮裡搜到了震魘的東西,卻無從判斷是誰放進去的,大阿哥府里所搜的人也去了,按著時間也應該回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有回來?
他眼尖的看見外面有個小太監小跑了進來,眼睛立時亮了起來,一定是搜到東西了!
小太監進來道:「皇上,胡參將求見。」
康熙抬了抬眼皮:「宣吧。」
「喳!」
大阿哥看了眼一臉得意嘴臉的三阿哥,心裡暗罵了幾句,有你想哭都哭不出來的時候。
胡參將進來行了一禮。
康熙道:「說吧。」
胡參將毫不停頓的道:「什麼也沒找到,那喇嘛帶著奴才差點把直郡王府翻過來也什麼都沒有找到。」
康熙握了握拳頭道:「老大和老三留下,其他人先下去。讓直郡王府的人都撤了吧。」他沒有看錯大兒子,但也不代表他就希望三兒子是個蛇蠍心腸的。
眾人應了喳,悉悉索索的退了下去。
剛走至門口,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一陣茶碗摔碎的聲音,眾人心思各異。
三阿哥一身的冷汗,已經跪了下去:「皇阿瑪,一定是大阿哥把東西轉移了,這絕對不會有錯的,絕對不會有錯的!」
康熙冷笑一聲:「是朕看錯了,你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你的意思可是要真的將郡王府翻過來你才信?」
三阿哥不知如何辯駁,只一個勁的磕頭:「皇阿瑪,這一定是那個喇嘛道行不高,沒有找出來!」
康熙氣的走下來一腳踹到三阿哥:「混帳!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嘴硬?!」
大阿哥在康熙看不見的角度輕蔑的看了眼三阿哥,上前拉住康熙:「皇阿瑪息怒,千萬彆氣壞了身子,您身子才剛剛好轉了些。」
康熙順著大阿哥的手又坐回了椅子上。
大阿哥道:「兒臣想問三弟幾句話。」
康熙疲憊的點了點頭。
大阿哥站直身子道:「三弟,你為何一口咬定我府里有震魘之物?還說是我震魘了皇太子?」
三阿哥掐著大腿道:「是那喇嘛所言,說他能聞到看到。」
大阿哥笑了笑道:「當真如此?」
「絕無虛言!」
三阿哥到聰明了,沒有牽出柳兒,否則他會死的更難看些。
大阿哥點了點頭。
大阿哥回頭道:「皇阿瑪可要問問那喇嘛?」
康熙看了眼三阿哥,點了點頭。
喇嘛很快被提了上來,此時他的臉上出了灰敗之色還是灰敗之色,將死之人一樣難看,絲毫不見了開始的得道高僧的模樣。
大阿哥道:「你為何一口咬定我府中有震魘皇太子的東西?」
喇嘛閉口不言。
大阿哥皺了皺眉頭:「你最好老實些,否則有的是苦頭受!」
那喇嘛忽的睜開眼睛,眼眸里光華大盛:「我確實聞到了也看到了,只是這個時候確實沒有了,你信或不信都是這樣!」
大阿哥心裡一跳,沒想到這喇嘛這麼硬氣,照他這麼說,自己豈不是真有轉移了震魘之物的嫌疑?
大阿哥看了眼康熙道:「你讓人如何信你有些道行?我看你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罷了,我若要有這些震魘之物當有跟一些喇嘛jiāo往過,要不然哪裡來的這些東西?皇上在上,你若你胡說便是欺君之罪!」
那喇嘛看了看大阿哥忽的道:「你確實不是震魘之人。」
三阿哥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找來了這麼瘋瘋癲癲的喇嘛,這不是拆台嗎?
那喇嘛嘆了口氣道:「我雖是好心,出家人又四大皆空,但我畢竟rǔ了佛祖在世人心裡的英明,往為弟子。」
大阿哥眼睛猛的睜大:「不好!他這是咬舌自盡了!」
一縷鮮血從喇嘛的嘴角流下,但他依舊身子筆直的跪在地上,雙目卻已經暗了下去,小太監上前試了試鼻息道:「回皇上的話,他圓寂了。」
康熙有些疲憊的道:「抬下去好好葬了。」他覺得這喇嘛還是有些道行的。
喇嘛的話即是為大阿哥開脫了,其實也是為三阿哥開脫了,若是三阿哥這會不在折騰了,也許事qíng都可以歸咎到這喇嘛的身上,但三阿哥還是不願意,列出了無數的證據證明大阿哥確實震魘過太子,但這些證據查下去卻都證明,是三阿哥在有意陷害大阿哥,康熙大怒,削爵又軟禁了三阿哥一家子。
四十七年的事qíng里,皇子阿哥幾乎折掉了一半人馬,而康熙皇帝依舊穩坐釣魚台,緊緊握著自己手中的大權,一系列雷厲風行的手段只使得自己的地位更鞏固了,雖然朝野上下波動很大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朝政,帝王之術可見一斑。
對於大阿哥府來說,一切都風平làng靜了,大阿哥本事想退到潘理院的,康熙卻將大阿哥放到了吏部,不過怎麼都比兵部好些。
柳兒這姑娘在發覺自己就是爬上了大阿哥的chuáng也不會有什麼希望又被眾人無數次擠兌之後終於是生了外心,又在妍容去三阿哥府上作客的時候機緣巧合下投了三阿哥的眼,三阿哥心思多,一邊許諾了柳兒好東西,一邊讓她好好的留在妍容跟前,在妍容壽宴上的事qíng之後,三阿哥對大阿哥懷恨在心,太子被廢之後跟著康熙的話立時就生出了心思,先是自己安排了一番,又引了柳兒出來,將模仿了大阿哥筆跡做出來的震魘的東西jiāo給了柳兒,並約定了地方,然後就找來了喇嘛揭發大阿哥。
三阿哥對柳兒說,皇上不殺兒子,只要大阿哥一家子被圈禁了,以他的身份他就可以很輕易的將柳兒要出來,他一定會給柳兒一個側福晉的名分。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些事qíng一直都是在大阿哥府上暗衛的監視下進行的,然後柳兒前頭埋了,後面暗衛就將東西挖了出來,接著妍容又藉口將柳兒一直留在自己跟前,柳兒沒有機會查看,又想著自己做的嚴密,最後就出了事qíng了。
妍容不想事qíng太顯眼,給柳兒下了藥,讓她病死就行了。
朝廷上的事qíng看著高深奧妙,有時候又覺得像是看無厘頭的鬧劇一般,兜兜轉轉來來回回,不過是為了惹人發笑。
四十八年的正月康熙讓百官奏上自己心目中的太子,大阿哥和長生都棄權,百官之中半數以上都寫的五阿哥,康熙帝大驚,又是嚴厲申飭百官又是不斷的打壓五阿哥,並申明她自己絕對不會立五阿哥為太子。
九阿哥跟五阿哥是親兄弟,不離不棄的跟著五阿哥,十四是想把五阿哥的人脈轉到自己跟前也還沒有撤退,只十阿哥看著事qíng不對頭,抱病不起,天天在窩在家裡避風頭,妍容聽說之後專門讓人給他送了些好吃的東西以資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