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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01:19 作者: 少辛
    見著伊爾木坐下了,妍容低頭把玩著一個玉雕的小狗,聲音模糊的道:「直郡王算是沒有妾室…我也最不喜歡妾室…但便是在沒有長生的時候…我也沒想過對孩子下手,這是我的底線,誰要是有本事…讓自己的丈夫心甘qíng願的不納妾,我只會佩服,但若是…使見不得人的手段,對孩子下手,我只會厭惡,萬事都有個底線,都有個規矩…什麼時候都會嫡庶分明。」

    伊爾木聽的一時心裡五味陳雜了起來,妍容差不多都等於明說了,你若是能讓長生為了你不納妾我不會多說一句話,但是你若是為了爭寵是手段,殘害長生的子嗣,那便是破了我的底線,我第一個饒不了,但是便是長生有了庶子庶女,嫡子的身後也永遠有她做後盾。

    伊爾木真心的起身行了一禮:「謝額娘教誨。」

    妍容這才笑了起來:「一家子人合該把話說開了,你是個聰敏的知道怎麼做了,行了,你也下去歇著吧。」

    伊爾木又行了一禮,慢慢退出屋子,抱琴一會也便跟了出去。

    妍容想起使xing子的長樂,吩咐下人給她送些瓜果點心。

    歷史的車輪一滾進四十七年,妍容覺得自己的神經歷史緊繃了起來,便是太平伊爾木雙雙有孕也只讓她稍微高興了一會,便丟開了。

    五月份康熙尋幸塞外的旨意一下,妍容腦子裡的弦因為繃的太緊了,似乎彈起了曲子,吵的她腦仁疼,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熬的眼睛都紅了。

    大阿哥實在想不明白妍容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qíng,上火的藥吃的都拉肚子還不見有起色。

    「你到底怎麼了?連我也不告訴?」

    妍容抬頭看著大阿哥,說?她要怎麼說?說我怕你被牽連?說我怕你被圈禁?

    她只伸開手臂緊緊的抱著他,急切的道:「我心裡不安定,總覺得這次尋幸塞外會出事qíng,我怕你出事,怕你出事,你不會出事吧?」

    大阿哥憐惜的摸著她的脊背,親了親她的耳垂:「我怎麼可能出事,我還有你要照顧,自然不會出事的。」

    這麼ròu麻的話,若是平日裡一定會讓妍容皺眉,這個時候卻讓她的心微微多了幾分安定。

    她摟著他脖子,撒嬌道:「你說了你不會有事的?」

    他輕笑著承諾道:「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卻還是在說:「你一定要記著,皇阿瑪最討厭的是兄弟相殘,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兄友弟恭,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皇阿瑪待太子的qíng誼是真的,他可以將太子搓圓揉扁,但是容不得別人動一根指頭…」

    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這句話,你一定一定要記住。」

    大阿哥在心裡將這句話默念了一遍,認真地點了點頭。

    上巡幸塞外命皇太子胤礽、皇長子多羅直郡王胤禔、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祿、皇十七子胤禮、皇十八子胤祄隨駕,五月十三日起駕。

    99動dàng

    巡幸塞外途中,七月,皇十八子胤祄抱病,留住在了永安拜昂阿地方調理,病qíng稍顯穩定。老爺子一向寵愛自己的這個幼子,往前走了一段路,聽說兒子病qíng好了不少又回頭去看了看,哪裡知道到了八月的時候病qíng又反覆了。

    老爺子坐在十八阿哥跟前,臉色一片鐵青,握著兒子的手一點都不願意放,幾個年長的兒子和孫子都在跟前勸慰老爺子,大阿哥也勸慰了幾句,卻是一心照看起了十八阿哥,太子進了帳子,先向康熙行了一禮,又受了幾個兄弟的禮,才看向了十八阿哥,一見著康熙握著十八阿哥的手,就覺得一陣刺眼,便是說話都不如先前那麼真切了。

    老爺子抬眼掃了一眼太子的臉:「你的事qíng都辦完了?」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都辦完了。」

    老爺子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又看了眼大阿哥,忽的覺得臉上毫不見戚色的太子太沒有人qíng味,一點兄弟qíng義都沒有,他冷聲道:「你就是這麼來看十八的?」

    太子一愣道:「兒臣…」

    老爺子看著他這吞吞吐吐的樣子,又是一陣的厭煩,斥責道:「你說你是來看十八的,朕怎麼在你的臉上一點都沒有看到哥哥對弟弟的關懷之色?你為人兄長絲毫不見憐敏之qíng,可見心腸之冷硬!」

    其實,太子也只是比較點背,撞上了老爺子心qíng差得時候,但是不管為了什麼,在一次被康熙當著眾人的面嚴厲斥責,太子的危機感又一次撲面而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地上道:「皇阿瑪,兒臣冤枉啊,兒臣怎麼會不心疼弟弟,兒臣不是冷硬之人!」

    大阿哥的拳頭握了又握,吸了一口氣,跪倒地上道:「皇阿瑪,太子大約只是因為剛處理完公事,一心還放在公事之上,同是當哥哥的人,兒臣知道太子不是那樣的人。」

    太子連驚詫都顧不得,便只順著大阿哥的話往下說,辯白自己,其他幾位阿哥也是一陣驚異,但終是順著大阿哥的話跪下為太子求了qíng。

    康熙斥責了太子便覺得有些不太妥當,幾個兒子一出面求qíng,他立馬順著台階就下來了,緩了緩聲音道:「行了,都起來吧,朕也是一時急躁了。」

    眾人這才都起了身。

    康熙欣慰的看了看大阿哥:「你這哥哥當的不錯。」

    大阿哥笑了笑道:「不過是因為自己也當了阿瑪罷了。」

    養兒方知父母恩。

    康熙難得的笑了笑,放了幾個兒子下去。

    他看著帳內還在昏睡的兒子,在地上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忽的揚聲道:「李德全!」

    「奴才在!」

    「大阿哥上一次獻的藥,拿出來一丸給十八阿哥服了,你親自看著。」

    李德全應了是,心裡卻在暗想皇上果然夠喜歡十八阿哥。

    李德全看著宮人給十八阿哥餵了藥,又等了一會,才回了康熙:「皇上,藥餵下去了。」

    康熙的語氣裡帶著幾絲期望:「可起作用了?」

    李德全笑著道:「瞧皇上說的,什麼藥都要等上一會才知道,哪裡能一下子就起了作用。」

    康熙嘆了口氣:「朕年紀大了…」兒子們卻正直壯年。

    李德全想要開口說幾句,卻見著皇上似是沉思了起來,臉上的神色都有幾分凝重,便識相的閉上了嘴,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一眾阿哥出了帳篷,太子朝著大阿哥露出幾絲難看的笑意:「今兒謝過大阿哥了。」

    大阿哥擺了擺手:「都是兄弟。」太子願意選這個地方拜謝,那文章就在多做些。

    十四笑了一聲:「大哥跟太子到是關係不錯。」

    十三沒忍住差點笑出聲,十四是個會睜眼說瞎話的,這樣的話都說的出口,見了面就跟烏jī眼似的兩個人,會是關係好的?

    康熙塞外巡遊,依舊拉了長生給自己當護衛,大阿哥jiāo代了長生幾句,就當先回了自己的帳子。

    太子心裡忐忑,隨意的四處走動,似是喃喃自語一般:「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旁邊的小太監道:「太子,要不您就反吧!」

    太子心裡一驚,低聲呵斥道:「胡鬧!」

    那小太監繼續道:「凌普還在古北口領兵著,只要您一句話就成了。」

    太子心裡一跳,確是轉頭扇了那太監一巴掌:「滾!」

    那太監低頭應了是,呲牙笑了笑。

    一路走一路問候眾人,將自己被太子打了的事實完美的呈現在了眾人眼前,確是閉口不說原因,看著一臉的驚懼。

    康熙聞言,只眉頭皺的更深,卻將眾人當中武藝最好的長生和大阿哥一直帶在身邊。

    自大阿哥跟長生一起去了塞外,妍容每日裡都要用一個時辰來求神拜佛。

    媳婦跟女兒同時有了身孕,她自己也少不得要時時看望安慰,進了九月份,兩人的產期也近了,太平因為肚子太大,太醫估摸著是雙胞胎,妍容心裡又添了一層事qíng,甜心向太后求了個在照顧孕婦上有經驗的嬤嬤照顧太平,才讓妍容放心了幾分,多了些時間陪伊爾木。

    「你當多走走的,你若心裡不踏實,請了你額娘過來看看也好。」

    相處的時間久了,伊爾木才發覺,自己的婆婆是真的通qíng達理,而且還是難得的開明,待人也是少有的真誠。

    伊爾木笑著道:「果然是額娘對我好。」

    妍容笑著道:「誰讓長生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的囑託了額娘照顧你,那句什麼話?有了媳婦忘了娘真真不假。」

    伊爾木又羞怯又慌亂:「額娘,您…爺不是那樣的人…」

    妍容這難得的惡趣味,像是滿足一樣,笑了幾聲:「媳婦,你也太逗了些,話額娘也沒亂說,你們兩是扶持著走一輩子的人,你們好額娘才高興,雖是有時候心裡也有點失落,但到底是高興多一些,等你這胎生下來,你就知道了。」

    伊爾木一時就覺得跟妍容說話便是如自己閨中好友在一起玩笑一般,在看自己額娘的相貌,覺得若是告訴別人這是自己的閨中密友,別人也一定是相信的,也輕笑了起來:「額娘真好。」

    妍容笑著摸了摸伊爾木的肚子。

    娘倆正說著話,有前面的小廝跑進來道:「福晉,皇上在塞外行宮前廢太子了!」

    伊爾木雖覺得難言的驚詫,但還是不及妍容的驚懼。

    妍容抖著雙手道:「還有什麼?」

    小廝咽了口唾沫:「世子爺說是一直在皇上跟前,主子爺被派去看守太子了。」

    妍容說不來自己在怕什麼,畢竟大阿哥從來沒有表現過對喇嘛的推崇,可是歷史事件似乎還是走上了自己的軌跡,她難以名狀的害怕:「在…在去打…探。」

    小廝應是退了下去。

    康熙廢太子時,絕話都說盡了,說自己包容了太子二十幾年,太子生而克母本身就是個不孝之人,惟肆惡nüè眾bào戾□、難出諸口,將諸王、貝勒、大臣、官員、任意凌nüè,任xing驕奢,對十八阿哥不見絲毫憐惜,每夜bī近布城裂fèng向內竊視。

    據說康熙是邊哭邊說,說完幾近暈厥。

    回京途中,康熙的口風又開始變化,說胤礽的行徑大異於常人,又說「胤礽宮人所居擷芳殿,其地yīn黯不潔」,可能是被邪魅上身了,要不然他好好的一個兒子,怎麼會說變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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