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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01:19 作者: 少辛
太子一下就蔫了,他長這麼大來,估計還沒有承受過康熙這麼qiáng烈的怒氣,而太子的地位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qiáng烈的衝擊,在加上好幾個阿哥跟著在一旁攪和,太子的人馬只是受牽連的越來越多。太子跟前的四阿哥看著還是一副棺材臉,似乎沒有多少qíng緒的變化,也只有寧莫順知道,朝堂上的劇烈變換還是影響了四阿哥的qíng緒了。
他每日裡待在書房的時間越來越多,到了自己這裡也只摸著她的肚子靜靜的坐在一旁,似是在思索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
寧莫順看他辛苦,便跟他說些輕鬆的話題:「我想著這一胎若是個女兒就好了。」
四阿哥緊皺的眉頭鬆了幾分:「想要個女兒?」
寧莫順笑著道:「羨慕大嫂家甜心幾個。」
四阿哥又摸了摸她的肚子:「你生的總歸是好的。」
寧莫順輕笑了笑:「爺待我真好。」
四阿哥彎了彎嘴角:「以後總會慢慢好的。」
寧莫順沒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只在一旁柔順的笑了笑。
六月和碩恭親王常寧喪,七月和碩裕親王福全喪,四十二年的夏天,內心最跌宕的估計就是康熙本人了。康熙能這麼處置跟了太子的索額圖,其實本身也是對太子不滿的一種表現,康熙讓人給索額圖的旨意上說,你家人告發你的事qíng朕在心裡埋藏了三年了,本想寬恕你的,可是你仍舊一點悔過的心思也沒有,質問索額圖,你不是威脅別人說你要殺人嗎?你要殺誰?你現在又能殺了誰?朕就是養只狗都比養你這樣黑心肝的奴才qiáng!
妍容沒太想明白索額圖到底做了什麼事qíng一下子激的康熙做了這麼重的處罰,要不是康熙後期一直是以仁政為主,看著架勢就是殺了索額圖也是有的。
妍容問長生,長生只笑著搖著頭一問三不知,大阿哥想了很久只道:「這事qíng我也說不太清楚,不過想來裡面肯定是有五弟幾個的影子的。」
妍容往跟前湊了湊:「會不會還有別人?」
大阿哥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這事qíng要還有別人參合,那就是太子自己的人了。」
妍容捏著大阿哥的臉一陣猛揉:「你明明知道的,怎麼就不告訴我?!」
大阿哥被揉的臉蛋一片通紅,卻一點都不躲閃,等著妍容出完氣了,才親著她道:「這種事qíng皇阿瑪不下旨明說,咱們也不好明著議論,爺不告訴你也是為你好,你心裡存這麼多事qíng做什麼,看看,心思太多了,這一次的肚子都比前幾次小了。」
妍容被他逗的笑著打了他幾下:「什麼話,這說明這一次生的少。」頓了頓道:「你自己說,這事qíng對你有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大阿哥笑嘻嘻的響亮的親了一下妍容:「還是媳婦好,你放心就是了,爺現如今是正兒八經的皇上黨,皇阿瑪信任我著了,不會有什麼事qíng的,只是以後怕是要熱鬧了。」
妍容窩在大阿哥懷裡點了點頭:「外面越熱鬧,咱們越要謹慎小心,反正跟咱們gān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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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月,妍容,婉柔和寧莫順算是全面進入待產階段,其他兩家都是妾室管家,妍容這裡就是女兒管家了,妍容也不想玉惠和芳惠太差,管家的份里總有兩人在裡面的,長樂年紀也不算小了只是她自己總把自己當醬油君,什麼都不好好gān,直接說,就是不搗亂就很不錯了。
妍容挺著大肚子,便是提著她耳朵jiāo代也不成,她總是一心想著往蒙古莊子上跑,已經是十一月的中旬了,天yīn測測的看著像是立時就要下雪了一般,抱琴扶著妍容在屋子裡慢慢走動,因為知道就這幾日了,生過孩子的妍容便是走幾步在累也不敢不運動。
剛走了幾步聽的外面的小丫頭通報說是長樂來了,妍容想著外面天冷,忙道:「快讓五格格進來。」
丫頭們打起帘子,簇擁著長樂走了進來,長樂烏黑的髮髻上只一個赤金鳳頭銜珠的釵子,外面披著件裝金線孔雀毛的大氅,內里是件石榴紅繡牡丹花的旗袍,隨著她偏快的腳步前後擺動,胸前掛著赤金鑲寶石的長命鎖,手上帶著兩個赤金纏絲的鐲子,手裡抱著個掐絲琺瑯的手爐,這丫頭在衣服顏色的愛好上跟婉柔很像,但xing子比婉柔只更烈了幾分,妍容見她與惠妃相似的眼眸,卻偏偏微微的上挑,眼波流轉中總會露出幾分與生俱來的高傲和冷淡,心裡忽的升起幾分無奈。
妍容笑著朝她招了招手:「快過來,沒凍著吧?」
長樂朝著妍容福了福,一旁的丫頭給她褪了大氅,她笑著在妍容身側坐下:「沒了,一點都不冷。」
妍容摸了摸她的手:「你這會不是該跟著你大姐學做繡活嗎?怎的到我這來了?」長樂一向不喜歡這些活計,妍容不過也就問問。
長樂抿著嘴一笑,拉著妍容的胳膊道:「額娘,人家想到蒙古莊子上去住。」
妍容撇了她一眼道:「什麼時候?」
「今兒要能收拾好今兒去最好。」
妍容拉下臉看著她道:「眼看著是下雪的天氣了,你去蒙古莊子上做什麼?」
長樂嘟著嘴巴道:「要不是因為要下雪了,我也不會想去,額娘,你就讓我去吧。」
妍容呵斥道:「這幾日是你們在家裡學規矩練字做繡活的時間,你不好好做自己要做的事qíng,跑到莊子上添什麼亂去,不行!」
長樂氣的直跺腳:「額娘,我要去!」
抱琴看著妍容臉色不好,怕她氣著了,忙開口勸道:「格格,福晉這幾日就要生了,您要是去了莊子上福晉添了心思,對身子也不好,您看這幾日還是不要去了吧?」
抱琴知道長樂脾氣不好,跟大阿哥一樣,要是生起氣來,管你是誰,都是一概的不給臉面,因此口氣放得很是卑微小心,但就這還是把火惹到了自己身上。
長樂轉過臉來呵斥道:「你是什麼身份,主子說話你cha什麼嘴?!」
抱琴立時後悔自己剛才開口了,她不過是不想讓福晉生氣,只是這會只怕福晉會更生氣了。
果見妍容臉都黑了:「你就是這麼跟抱琴說話的?」
長樂知道自己的額娘一向愛護自己跟前的人,尤其是抱琴又深得額娘喜歡,知道自己這話冒失了,但卻qiáng的不肯認錯,只仰著頭道:「她就是個下人,在說女兒也沒把她怎麼樣!」
妍容猛拍了下桌子:「你給我跪下!我要問問你的規矩到底是怎麼學的?!」這樣的她便是以後成了親,又如何跟婆婆相處,她可以在自己的額娘跟前任xing,但婆婆又如何包容她?
妍容一發怒,下人們立時都跪了下去,抱琴嚇的忙道:「福晉,你千萬別生氣,福晉肚子裡還有個小阿哥在的!」
甜心和太平只出去了一會,回去便不見了長樂,就結伴來了妍容跟前,在外面聽得動靜,忙走了進來。
只是兩人還沒說話,動了氣的妍容,忽的「哎呦」了一聲,這下便是長樂自己都有些慌了,嚇的嘴唇哆嗦:「額娘…額娘…你…你…怎麼了?」
妍容看長樂嚇的臉都白了,想安慰女兒一句,肚子卻忽的更疼了幾分,臉上立時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只qiáng忍的對下人道:「怕是要生了。」
看著甜心和太平在跟前想要叮囑幾句,只肚子確實太疼了,下人們已經忙亂了起來,抬了chūn凳來抬著妍容往產房去了。
甜心和太平忙著照料看顧妍容生產,畢竟現如今時局還有幾分動dàng,若是有人乘機對妍容下手也是有可能的,又差人去請了大阿哥回來,只長樂自己還又悔又恨的在地上跪著。
妍容這一次具太醫診斷只一個孩子,本是應該順當的事qíng,卻是到了夜裡了,還沒有生下來。
產房的外間裡生了幾個炭盆子,大阿哥跟幾個孩子都在跟前,一家子人都一言不發,產房裡偶爾傳來一向忍耐的妍容的叫聲,每一次聽的大阿哥都是一陣哆嗦,緊握的雙手青筋根根bào起。
長生作為長子,不好見著阿瑪和兄妹都餓著,只好開口道:「阿瑪,傳晚膳吧?」
大阿哥其實根本沒有聽來長生說了什麼,只隨意的點了點頭,一旁的下人立時去傳膳了。
長生心裡也慌亂,但現如今阿瑪不管事,府里的事qíng也不能亂了,有下人來報的事qíng他也斟酌的處理,起身把幾個弟弟妹妹都看了看卻沒見著長樂,問一旁的大丫頭晴雯道:「五格格了?」
晴雯輕聲道:「大約還在福晉的屋子裡跪著了。」
長生詫異的道:「跪著?」
晴雯便將今兒妍容發動之前的事qíng,大概的說了說。
長生也寵長樂,小時候被打臉,大了大了身旁的丫頭小廝也常常被欺負,因為晴雯是妍容給長生的,才能在一般qíng況下倖免,只這些事qíng都是不告訴妍容的,這幾個管家的哥哥姐姐們都瞞了,沒想到今日竟氣著了自己的額娘。
長生便囑咐晴雯去看著,最好能勸著長樂起來,長生自己很愛戴自己的額娘,也知這幾個兄妹都是一樣的,長樂這會怕是心裡自責悔恨不知該如何是好,可不能讓長樂病著了,在讓額娘擔心。
甜心一心急總摸著腰上的鞭子,太平心急的時候習慣練字,但這會因為沒有條件,便找了串珠子不斷的念佛,福成仁祿這不停的扣著桌子,泰安是小兒子,被養的xing子也有幾分秀氣,一雙鳳眼裡水汪汪的一片,看著下一刻就要掉出眼淚了。
產房的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一家子人嚯的都站了起來,抱琴出來道:「福晉要吃麵。」
甜心忙吩咐下人去做,大阿哥不斷的搓著手道:「福晉如何了?」
抱琴道:「回爺的話,福晉只是身子有些疲乏,其他的都還好,只是問五格格這會怎麼樣了?」
大阿哥連忙轉頭去找長樂,長生開口道:「你告訴額娘,長樂好著了,一個勁的保證只要額娘好了,她以後都乖乖的。」
抱琴福了福,又關上了門,一家子人的心又一次被掉了起來,妍容中間吃了一碗麵,又過了兩個時辰,才聽得產房傳出一陣嘹亮的哭聲,產婆高聲道:「是個壯實的小阿哥!」
產房門一開,產婆抱著小阿哥走了出來,大阿哥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沖了進去,留著兒子女兒們處理後續事件。
妍容只堪堪換了身衣裳,一頭青絲早濕的像是剛洗過一般,因為時間長剛生出孩子她便暈了過去,這會還在暈睡中,大阿哥坐在chuáng頭憐愛的摸著她蒼白了臉頰,感覺到那溫熱的觸感,才輕笑了起來,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架起了屏風,太醫進來給妍容把了脈,又開了滋補的藥方,給小阿哥也把脈,說是身子很是壯實,按著常規的來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