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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01:19 作者: 少辛
吳雅氏忍了又忍,還是笑了出來:「哎呦笑死我了,你說妹妹這運氣怎麼就這麼好?弄個那事都能被雷劈,可見是連老天都看不過眼的,妹妹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這會是遭報應了吧?」
古人本就迷信,出了這樣的事qíng王氏以後的路就真斷了,下人們自然也看的出來,跟著吳雅氏都笑了起來。
蔡嬤嬤氣得胸口都疼,但也知道現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的忍著道:「吳雅主子能讓人給我們主子燒上些熱水吧,在賞咱們幾件舊衣裳,要不然我們主子在這樣去真會生病的。」她們剛來,一院子的下人沒有一個是自己的,更何況出了這樣的事qíng,只有求著吳雅氏幫忙了。
吳雅氏呵呵的輕笑了兩聲:「熱水?這會廚房的火都滅了,哪來的熱水,自己是個掃把星累得爺受了傷不說,一府的下人都要跟著受累,還想要熱水,行了吧!惜chūn,領著王格格下去休息,剩下的人該gān什麼gān什麼去,別在這圍著看了!」
邊說著自己已經進了裡間,屋子裡的小丫頭也道:「王主子還是去休息吧,咱們這也要熄燈了。」
蔡嬤嬤看著臉色青紫的王氏又氣又心疼,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又見著惜chūn一臉的不耐煩,只得跟小月扶起了王氏跟著惜chūn下去。
秋霜院的關氏和阮氏知道後都是一陣的大樂,阮氏甚至興奮的有些睡不著,屋子裡的燈也亮著:「嬤嬤,你說這會要是給王氏下藥,是不是會更方便?」
魏嬤嬤一聽這話連忙道:「那王氏已經算是完了,主子又何必了?」
阮氏哼笑了一聲:「她完不完的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心裡的氣還沒有消,總得要出了這口氣才成。」
魏嬤嬤嘆了口氣:「主子,您還是小心些的好…」
話還沒有說完挨了阮氏的一個白眼,又訕訕的閉上了嘴,主子脾氣不好,雖是並不會把自己怎麼招,但總會找其他的人出氣的。
因為不用上朝,夜裡又折騰的累了,一家三口直睡到了辰時初才堪堪起了chuáng,甜心和長生都已經穿戴好在外面等了一會了,太平睡得又安穩又高興,甜心摸了摸太平:「我聽你屋子裡的小丫頭說,你被嚇著了?」
太平紅著臉蛋點了點頭。
長生笑嘻嘻的道:「你膽子可真小!」
妍容跟大阿哥已經穿戴洗漱好了,妍容喝了幾口鹽水,笑撇了眼長生:「行了,咱們都知道,咱們家裡就數你膽子最大!」
大阿哥聽到膽子大這幾個字眼,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
甜心又對著大阿哥道:「阿瑪,女兒聽下人說,麗chūn院的楊樹被雷劈了,倒了一半,都燒焦了,樣子可嚇人了。」
長生眼睛亮晶晶的道:「真的,那我可得一會去看看!」
大阿哥覺得更不自在了。
妍容看著大阿哥的樣子,笑了笑道:「行了,收拾好了咱們還是到花廳去用膳,別在這耽擱,在耽擱下去,都能跟晌午的膳食一起用了。」
又看著長生道:「看就不必去看了,這會下人們正在收拾,亂鬨鬨的,你去了到顯得礙手礙腳的,你不是最喜歡騎馬嗎?你平時這會都要去後面的院子裡騎馬,你還是去騎你的馬好。」
長生雖然不樂意,但到底還是聽話的,知道妍容會不願意讓自己去,也是為了自己,只好蔫蔫的點了點頭。
一夜的bào風雨之後,早起就是雨過天晴,天空湛藍湛藍的一絲雲都沒有,空氣還飄散著泥土的氣息,地上掉落的殘枝敗葉,花園裡撲了一地的花花糙糙昭示著昨夜天氣的惡nüè,府里管著花糙的下人已經開始收拾。
花廳里的除過王氏其他幾位格格都到了,大阿哥本就憋著一肚子的火,這會一見著王氏竟然沒有到,立馬惡聲惡氣的道:「她是這個什麼東西,這會了竟然還敢不來?這是給誰擺架子了?去個人把她給爺拖也要拖過來!」
大阿哥猛的一發火,花廳里一下子靜悄悄的,眾人都嚇的不敢吭氣,妍容只好柔聲道:「我看著王妹妹不像是這樣的人,魏紫你讓人去看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qíng?」
魏紫剛應了個是,外面就有小丫頭跑進來道:「王格格身邊的小月說王格格要絞了頭髮做姑子!」
妍容還沒有開口,阮氏那孩子樣的聲音又響起了:「王姐姐也真是的,偏偏趕著爺跟福晉用膳這會要當姑子,福晉還懷著小阿哥了。」
大阿哥一聽這話,脾氣又上來了:「去讓人告訴她去,爺還沒有治她的罪了,她到鬧上脾氣了,她要當姑子爺成全她,要絞頭髮就趕緊的絞!」
妍容臉色不悅的道:「爺說的這是什麼話?魏紫還不讓個人去看看,這一大早的鬧什麼鬧!」
妍容屋子裡的小丫頭,立馬跑了出去,妍容發了火,大阿哥不吭氣別人也不敢出聲,她心qíng不怎麼好,看著一臉天真樣的阮氏越發的不順眼:「你是孩子xing子咱們沒覺得怎麼,但你也不能真就跟個孩子一樣什麼都不懂,什麼都隨口的說,你當著這阿哥府是什麼地方?你當福晉跟爺是做什麼的?給人帶孩子的?你要是真不懂事就不要隨便的出來了,你看我去到額娘跟前給你求上幾個教規矩的嬤嬤,好好的教教你怎麼樣?!」
一貫溫和的妍容突然一發脾氣身上的氣勢全開,一屋子的人都怔住了,阮氏的臉是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把個平時一出什麼事qíng就哭的殺手鐧也給忘了,只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大阿哥見著妍容真發火了,自己的火氣到沒了,看著一屋子的下人沒好氣的道:「都趕緊的下去,別在這惹福晉生氣!」
三個格格這才利索的退了下去。
劉嬤嬤幾人忙又扶著妍容坐下,又打扇子又端水,孩子們圍著妍容捏胳膊的捏胳膊,捏腿的捏腿,大阿哥站在後面還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妍容捶著背。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姑娘們看著覺得怎麼樣,我自己覺得很喜感~~但願不要有美人真被雷到~~~O(∩_∩
大阿哥示意下人們趕緊的上菜,等著桌子上擺上了膳食,妍容一聞味就覺著有些餓了,往桌子上看了看,大阿哥笑了笑道:「先用了早膳在說。」
邊說著話示意著魏紫幾人將妍容扶起來,妍容繃著臉半推半就的坐到了桌子跟前,大阿哥右胳膊受了傷,他又不會用左手,李儀便充當了餵飯的角色,妍容看了看放下筷子對著劉嬤嬤道:「去讓小郭子拿著我的牌子給爺請個太醫去,爺胳膊上的傷得好好的看看。」
妍容終於開口說了話,花廳里沉悶的氣氛才一下子散開了不少,大阿哥笑著道:「有勞福晉了。」
三個孩子一人給妍容加了一筷子的菜:「額娘吃。」
見著妍容笑了起來,大阿哥用自個生疏的左手,也給妍容加了筷子菜,妍容覺得自己的脾氣有些莫名其妙,吃了筷子菜有些吞吞吐吐的道:「爺,剛才,我…」
大阿哥吃了口八寶野鴨打斷道:「爺早聽人說,懷孕的婦人脾氣怪得很,以前你有那三個的時候到沒見著,今兒才知道這話是真的。」
妍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話爺聽誰說的?」
「額娘說的。」
甜心笑著道:「瑪嬤真厲害,這個也知道!」
妍容輕笑了一聲:「你瑪嬤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你阿瑪是怎麼出來的?
因為妍容心qíngyīn轉晴了,花廳里的氣氛還算不錯,用過早膳,妍容讓下人帶著幾個孩子下去了,才叫了人上來問話,大阿哥請了假,閒著無事,也坐在花廳里看著妍容處理王氏的事qíng。
方嬤嬤親自去了一回,王氏主僕都在花廳外面候著。
王氏的頭髮看著已經絞了有不少,現如今也只能堪堪的扎住,在腦後挽了個髻,簪了個白玉的簪子,便是衣服都已經換成了素色的,臉色灰敗雙目無神的跪在地上。
妍容看了眼只一夜就大變了樣子的王氏,心裡默嘆了一口氣,這個世上的女子都不好過。
「怎麼就一心想著要出家?」妍容也只是問問,原因是個人都想得明白。
王氏向妍容磕了個頭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爺和福晉允許奴婢出嫁,贖了自己的罪孽,為爺為福晉祈福。」她的聲音平板又毫無起伏,邊說著話,又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大有一副妍容不答應她就不起來的架勢。
遭了雷劈,大阿哥的輿論影響也不好,總要個人為這件事qíng的後果,做出個合理的解釋,王氏也算聰明的了,自己主動總比大阿哥qiáng求來的好處多一些,到了這份上了,妍容也願意多照顧她幾分。
「你自己在好好想想,出了家,在想還俗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氏只一個勁的磕頭:「奴婢早已經想好了。」
妍容看了眼大阿哥,大阿哥點了點頭,她才開口道:「這樣的事qíng也不是誰願意見著的,只是昨個的事qíng咱們都見著了,一貫好端端的說出事就出了事,總也有個原因說法,也不見得就是王妹妹罪孽深重,或者是王妹妹的八字跟府里的風水犯沖,或者是跟咱們爺犯沖的,只是不管因為什麼,王妹妹都不能在府里待了,原本是想著讓你去外面靜養的,即王妹妹一心想要出家,爺跟我也就成全了妹妹的這一番心思,只是你畢竟是從咱們府里出去的,在庵里的香火錢,穿的衣裳,府里也依舊會供給你,你只要一心念佛,為爺祈福就行了。」
妍容也算是給了王氏體面了。
王氏的聲音聽著略高了幾分:「奴婢謝爺成全,謝福晉成全!」
妍容又看了眼大阿哥,大阿哥才咳了咳道:「爺會讓李儀送你去京郊的祿紅庵,你這一兩日好好收拾收拾。」
聽這樣子是早打算好了的。
大阿哥自是早就定好的,沒一會就跟門人商量著寫出了份請罪的摺子送給到了康熙跟前,當然王氏的話也要說說。
王氏在兩天後被送走了,妍容到底心裡有些唏噓,讓魏紫給了王氏不少的錢物,十五歲的女孩子就要從此伴著青燈了卻一生了,想著都覺得有些難受。
大阿哥又造勢一樣請了喇嘛過來在府里走了一遭,那喇嘛只說大阿哥跟王氏的八字沖了,這裡捏了捏,那裡看了看,又散了些紙灰,收了上百兩的銀子才走了。
太子雖是一心想著用這事做文章,但怎奈康熙自己遭的天譴就夠多的了,對於這種事qíng他心裡上未必就相信,只裝在表面上狠狠的訓斥了大阿哥,甚至話里話外的都透著這事qíng的原因在於王氏,讓他閉門思過三日,實質xing的處罰到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