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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01:19 作者: 少辛
她抬手摸了摸心口,哪怕是真的缺失什麼,也沒有什麼要緊的,她依舊還是她,大阿哥的嫡福晉,三個孩子的親額娘,現在的她要的只是更好的生存環境。
見著魏紫進來了,妍容開口道:「都安置好了?」
「回福晉的話,安置好了,就在花園裡的偏房裡。」
妍容點了點,她讓下人將幾個孩子都抱了出去。
劉嬤嬤魏紫幾人一下都沉默的站在了妍容的下首,比起門口的事qíng,她這會到覺得更讓她不高興的是她一府的女主人竟然被團團的瞞住了。
妍容躺在榻上瞌著雙目不說話,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還是魏紫帶頭先跪了下去:「請福晉責罰。」
眾人這才都跪下道:「請福晉責罰。」
妍容哼笑了一聲,睜開眼睛將地上的人都掃了一遍:「劉嬤嬤,方嬤嬤和王嬤嬤,我念你們幾個是長輩給我的,本身也有了年紀,我給你們體面,就跪在這裡,剩下的人都跪倒院子裡去,先跪上兩個時辰把自己的錯處先想明白了再說,主子做到我這份上也夠掉價的了,去吧,魏紫你記著點時辰,夠了時辰,你們自個回來,咱們在好好的把這事說道說道。」
整個正院的奴才在院子裡跪了一地,包括幾個孩子身邊的下人,妍容便起身自己領著甜心到了太平和長生的屋子裡給甜心講故事。
但是一貫愛聽故事的甜心顯得很是心不在焉,妍容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麼了?」
甜心皺著眉頭道:「額娘為什麼讓下人都跪在院子裡?」
「因為他們都做了錯事了。」
「什麼錯事?」
妍容給身旁的長生掖了掖被角:「甜心說做奴才的最緊要的是什麼?」
甜心歪著腦袋想了想,清晰的吐出兩個字:「聽話。」
妍容欣慰的笑了笑:「甜心真聰明!甜心說的對做奴才的最緊要的就是要聽話,但是還有一點,甜心也當記住,奴才得知道誰才是自己的主子,得明白事qíng到底是好是壞是要主子來決定,而不是他們自己,院子裡的奴才們有一半不知道誰才是他們主子,有一半是自作主張,所以額娘才要罰他們的。」
甜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妍容笑著將她抱到懷裡:「人在什麼時候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明白什麼該要什麼不該要,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懂這個道理的人,下場往往都不好。」
就像是妍雲,就像是chūn綰,chūn綰,哼,她到要好好問問,大阿哥為什麼就這麼不敢讓自己知道這件事qíng,和著這滿院子的奴才騙自己。
第 38 章
廚房的下人不見正房的丫頭來傳飯,便派了個體面一點的小丫頭雪娘過來看,等著見著院子裡跪了一地的下人的時候,雪娘被嚇了一跳,侍書眼尖看見了,朝著她向長生和太平的屋子努了努嘴,雪娘立馬明白了過來,她理了理衣裳,規矩的走了過去。
屋子裡甜心正歪在妍容的懷裡逗長生,長生比太平安靜,醒的的時候也多,甜心在他小臉上戳一下,他就配合的吐出一個泡泡,看的甜心咯咯的直笑。
雪娘不敢進去只在外面道了聲:「福晉。」
甜心蹭的就從妍容的懷裡滑下去:「額娘,甜心去看看?」
妍容點了點頭。
甜心一出去,雪娘便向甜心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大格格。」
甜心年紀不大,但主子派頭已經十足,而且她還喜歡學妍容說話的語調,拿的四平八穩的:「你起來吧,你叫什麼,在哪裡當差?」
「回大格格的話,奴婢叫雪娘,在廚房當差。」
甜心似模似樣的點了點頭:「你有什麼事?」
「回大格格的話,奴婢是來問問什麼時候擺膳的。」
甜心嘟了嘟嘴道:「那你在這等等,我去問額娘。」
妍容在裡面將外面的話聽了個差不多,笑著摸了摸甜心的腦袋道:「行了,你去吩咐雪娘,就讓廚房把飯擺到這屋子裡。」
小甜心欣然領命。
妍容帶著甜心對坐在炕上的小機子上,用了幾樣清淡的小菜,還有妍容特地吩咐做的水果粥,給兩個孩子餵了奶,拍著他們睡著,又哄著甜心在一旁也睡著,她自己則在一旁的榻上眯了起來,心裡卻全是事qíng,也不知道劉品年到底能不能查出來那天的花園裡都有誰?腿上還有些疼,晚上還要進到空間裡泡泡溫泉,可千萬不能留下什麼病根。甜心身邊的大丫頭也該定下來了,還要定幾個蒙古的婢女的才是。也不知阿瑪進宮面見皇上的qíng形怎麼樣?
她迷迷糊糊的一會想東一會想西,等著感覺到有人在她身上加蓋了條被子的時候,她才從這似睡非睡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劉嬤嬤正擔憂的看著她,魏紫姚huáng四個在一旁站著,臉色看著都有點發青,畢竟已經中秋時節了,大概都是凍著了。
她嘆了一口氣,站起了身,往正屋走去,如果可以,她誰也不想罰,可是如果不罰,如果不罰的狠些,她們又如何知道自己有多生氣,有多麼反感類似的事qíng,她一點都不想這樣的事qíng在發生一次。
劉嬤嬤幾個畢竟上了年紀,便是在屋子裡,兩個時辰下來也是一瘸一拐的,妍容不知覺的放慢了腳步,她進了正屋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下面滿滿當當的站了屋子的人。
下人們都凍的有些發青,有些個身體不好的甚至打了幾個噴嚏,妍容一直不出聲,只一下一下慢慢的品著茶水,屋子便越來越靜,有些個想打噴嚏的都嚇得使勁的忍者,忍的表qíng都有些扭曲了。
妍容覺得差不多了,終於將茶碗放到了一邊,將屋子裡的下人掃了一遍,清了清嗓子才緩緩的道:「可都知道錯哪了?」
悉悉索索的又跪了一地:「請福晉責罰!」
妍容擺了擺手:「罰已經罰了一次了,現在說的是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知道了就不再罰了,不知道還依舊要罰,可明白了?」
「奴婢(才)們明白了!」
「明白了就先起來,誰先說說錯哪了?」
姚huáng看了看魏紫,抿著嘴上前道:「回福晉的話,知qíng不報,是奴婢們的錯!」
妍容點了點頭:「這也算是一條,還有了?」
她邊說著將劉嬤嬤幾人臉上的神qíng都看了看,都是茫然。
魏紫行了一禮道:「事qíng是好是壞,當由主子決定,奴婢們做的只能是將知道的全部告訴主子,而不當是像這次一樣,將自己認為不好的事qíng就隱瞞不報,這是奴婢們的錯,奴婢們以後在也不會了!」
看到妍容臉上露出滿意的神qíng,劉嬤嬤幾人臉上都露出幡然悔悟的神qíng,方嬤嬤甚至上前道:「奴婢服侍了主子們半輩子了,本想著自己也算是個老到的,沒想到到頭來卻在這事qíng上糊塗了,奴婢慚愧的很,奴婢保證以後在也不會有這樣的事qíng!」
是不是人人都明白了,她還真不敢保證,但至少她貼身的幾人看著都醒悟了過來,下人們在次磕頭保證的時候,她威嚴的口吻已經換上了淡淡的語氣,屋子裡的氣壓終於不是零以下了,有些個小丫頭才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順暢的呼吸了,臉色也好了不少。
「我讓廚房煮了一大鍋的薑湯,你們下去一人領一碗祛祛寒。」對待下人永遠要恩威並重,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宅斗高手,但她到是還算明白如何籠絡人心。
劉嬤嬤幾人原本就因為今個在突然出現在門口的chūn綰而愧疚難當,這會妍容顯然是怕她們跪久了而得病,又專門讓人給熬了薑湯,一時心裡都是又酸又暖,哪怕只是一碗熱水,但又有幾個主子會去做這樣的事qíng,她們的主子待她們是真的不薄啊!
屋子裡的下人們比平時不知乖順了多少,這qíng形讓妍容暗暗感嘆了一番。
侍書抱琴侍候著妍容去了釵環,解了頭髮,有粗使的婆子抬了熱水進來,眾人便侍候著妍容沐浴。
劉嬤嬤看著妍容一直yù言又止的樣子,妍容瞌目趴在木桶邊上,讓溫熱的水浸滿她身上每一個毛孔,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了下來,她知道劉嬤嬤想說什麼,但她並不打算告訴她身邊這幾個人今天的事qíng,這樣的事qíng到最後,永遠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淨房裡熱氣繚繞,尤其是水中的妍容的面容看著都有幾分模糊,她的聲音在些微的放鬆之後有些輕軟:「嬤嬤,今個的事qíng先不要問了,等著我有空了再說吧。」
劉嬤嬤有些不放心的道:「若有用的上奴婢的,福晉一定要吩咐。」
妍容笑了笑:「知道嬤嬤疼我,嬤嬤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屋子裡一時只剩下沐桶里偶爾一下的嘩啦的水聲。
妍容忽的道:「現在說說吧,爺為什麼不讓你們告訴我chūn綰的事qíng?」
劉嬤嬤聽不出妍容到底是個什麼qíng緒,但她現如今也只打算實話實說:「chūn綰那天晚上給爺守的夜,結果第二天早上就出了事,聽著李儀的意思,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自己跟前睡得是chūn綰,氣的要發作chūn綰,chūn綰要撞牆以明志,結果中間讓自己的衣服絆倒了,沒死成,爺就讓人灌了藥,發配到郊外的莊子上去了,至於爺為什麼不讓主子知道,奴婢也不好說,奴婢想著大概是怕福晉難過吧。」
妍容笑了笑,這事是誰的錯誰的對都沒有什麼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發現chūn綰是個不簡單的,撞牆沒死成,灌藥沒打掉,關住了還能跑掉,她心思太深了,留在府里終究是個禍害,這個定時炸彈她遲早都必須解決了。
見著妍容不在開口,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等著服侍著妍容躺下,妍容道:「炕上的柜子里有活血化瘀的藥,你們知道的,自己拿了在膝蓋上抹點。」
如果是現代,她很願意像對待朋友一樣對待她身邊的這幾一心一意對她好的人的,只可惜這不是現代,而她自己也不覺得在這個時代將一個下人當做朋友的時候就一定會有好結果,在這裡每一個人都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也當明白別人的身份地位,當你不夠qiáng的時候,你就應該按著這個社會的規則來,否則違背了社會的規則,那就只能等著被淘汰了。
妍容的一句話,又讓幾人紅了眼,向妍容行了一禮,放下帷帳,退出了屋子。
等著下人們出去之後妍容就又帶著孩子進了空間
青色的屋脊上漸漸染上柔和的晨光,院子裡打水的軲轆轉動聲,拉開了一天的序幕,下人們低眉垂目捧著洗漱的用具,依次進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