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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2:01:19 作者: 少辛
他掃了眼地上跪著的哭哭啼啼的妍雲,又看了看一直將脊背挺的筆直的妍容,到底該說科爾坤的家教好還是不好?
科爾坤現如今已經沒有多少門人了,拔了牙的老虎掀不起什麼風làng,即便是他真的喜歡這個庶女,牽扯到了這件事裡,管她是不是受害人,她都已經註定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短暫的沉默,讓妍容的脊背都已經濕透了,康熙接下來會說什麼話,將清楚的表明他的立場,或是偏向太子,已經幾乎相信了這件事qíng,打算要定大阿哥的罪,又或是打算在查一查,保持基本上的中立,給兩個兒子一個公平,至於偏向大阿哥這一條,她想都沒敢想。
康熙輕敲了敲炕上的huáng花梨木小几子:「伊爾根覺羅。妍雲,你把剛才跟朕說的這件事qíng在跟大福晉說一遍。」
因為這一句話,妍容的心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現如今的康熙已經不是起初的完全偏向太子溺愛太子的康熙了,他大約也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對太子太過寵愛給他帶來的種種危害了,又或者孩子大了就已經沒有了胡作非為的權利了,而康熙對依舊不知節制的太子在內心深處其實已經有了意見了。
只要康熙沒有無安全偏向太子,那麼事qíng將會好解決很多。
妍雲本來就懷有身孕,地上跪的時間一長,在加上又要應付這麼費腦力又費心神的事qíng,臉色已經漸漸蒼白了起來,額頭上滲出了一層汗珠,肚子也墜漲的疼,康熙猛的一出聲,她甚至被嚇的打了個突。
她雖然耗費的很多心神,但她心念依舊是堅定的,太子說了,這件事只要做好了他一定會讓她做了他的格格,等他登基了還要給自己封妃!
她將自己的舌頭狠狠的咬了一口,她幾乎都嘗到了血的咸腥味,但來自舌頭上的刺痛卻讓她勉力提起jīng神,將與太子已經推敲商量了不知多少遍的事qíng的經過結果又說了一遍。
妍容幾乎屏息凝神的將她說的話聽了一遍,她不能否認,妍雲的這番話說的很有技巧,她說大阿哥跟妍容之所以要陷害太子時因為嫉妒太子得康熙的寵愛,一直想將太子拉下馬,她說妍容有孕時曾多次讓劉嬤嬤道過伊爾根覺羅府上,並讓自己在她下一次來的時候在與她不期然的相遇一次,妍雲照做之後劉嬤嬤再次碰到妍雲時將一張揉成團的紙張jiāo給了妍雲,那紙條上就寫著讓妍雲幫著大阿哥陷害太子事qíng,並且威脅妍雲若不照辦,就會將妍雲的生母給發賣了,又說妍容現在是皇子福晉,想要陷害一個小小的姨娘定是不再話下的。
後在洗三宴上妍容又暗示她應該出去轉轉,並qiáng硬的讓魏紫跟著她一起出去,最後魏紫將她故意的帶到了花園的水榭前,yīn狠的叮囑她一定要將事qíng辦到,不然一定不會讓她姨娘有好下場,最後就遇到了喝多了酒也被大阿哥府里的下人帶著出來的太子,那下人跟魏紫一樣也藉故離去,給她跟太子留下空間,太子本來喝得就多,在自己的刻意撩撥之後,就跟太子成了好事,之後太子發現自己跟一個女子出了事,妍雲又沒有要求負責,便幾乎羞愧的落荒而逃,而她則繼續留了下來等待魏紫。
直到現在她良心難安,不願在受妍容脅迫,找到了太子坦誠了這件事qíng。
妍雲一說完,太子就輕蔑的抬頭看向了妍容,他到要看看這個真人不露相的大福晉要怎麼反駁。
妍容輕哼了一聲:「皇阿瑪請容兒媳在說幾句。」康熙有些疲憊的點了點,不論這件事qíng到底是誰做出來的,結果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妍容見康熙點頭應允,帶著鄙夷可憐和嘲諷的眼神看向了妍云:「那我就要問你幾個問題了,1,當時即拿了我給的威脅你的信件,這麼好的證據在手,為什麼不向一向疼愛你的阿瑪求助?2,你說我讓劉嬤嬤給了你信件有誰看到了,誰能證明劉嬤嬤給了即信件?3,你說魏紫威脅你了,誰又能證明魏紫威脅了你?第四個是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我為什麼沒有在事qíng一發生的時候就向皇上揭發太子,而要等到不知不覺中的你反過來揭發我?你說的事qíng的最關鍵的地步都是無法證實真假的,這樣的話誰都能說出來,根本什麼都不能證明!」
妍容咄咄bī人的眼神和問題,讓jīng力越來越差的妍雲幾乎有些招架不住,越來越疼的肚子讓她的手都顫抖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只能伏在地上裝作十分難過的樣子,不斷的抽泣:「姐姐給的那封信根本就不是姐姐的字體,就算我告訴阿瑪阿瑪也不會相信的,姐姐一向在阿瑪的心目中善良又賢德,如果我告訴了阿瑪阿瑪只會以為是我在陷害你!至於為什麼現在才說,姐姐應當心知肚明,姐姐一直bī迫著要見我,我只推說自己的身體不適,要求姐姐延後幾天,再個妹妹又一直待在府里,姐姐到了這一步了也只能將就幾分妹妹,只是沒想到一切都出了姐姐的意料!至於姐姐說的證人,妹妹也只能說姐姐是個高人,沒有一個人能證實這件事qíng的真假!」她邊說著甚至哆哆嗦嗦的掏出了所謂的妍容寫給她的威脅信:「這上面的字體一看就是左手寫出來的,根本就沒法分辨出是不是姐姐寫的,我又如何,我又能如何!」
神qíng語氣都恨到位,解釋的很不錯,無懈可擊!
妍容緊咬著牙關向康熙行了一禮:「事qíng到這兒媳也都清楚了,兒媳只想說兒媳跟大阿哥俯仰無愧於天地,這件事qíng根本就一點都不知qíng,洗三宴上是妹妹自己要求要到花園裡看看,兒媳怕妹妹被人衝撞了,就讓大丫頭魏紫跟著,沒想到期間妹妹掛破了裙子,讓魏紫去給她找條裙子,魏紫不願意,是妹妹硬呵斥著讓魏紫回去取得,等著魏紫取了裙子回去的時候,也根本沒有見過什麼太子殿下,更不知道還有妹妹說的這麼一檔子事qíng,所謂的威脅和恐嚇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兒媳不知妹妹為什麼一定要誣陷兒媳,這樣做到底對妹妹有什麼好處,但兒媳知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壞事的人遲早會要遭報應的!我敢對天起誓,不知道妹妹敢嗎?!」
在妍容yīn冷的目光注視下,妍雲猛的護住了自己越來越墜漲的肚子,駭的臉色一片蒼白。
妍容輕蔑的笑了笑:「妹妹不敢?可是因為自己做了虧心事?」
太子有些看不下去了:「大福晉不要胡攪蠻纏,就事論事而已,不要跟神怪放到一起!」
妍容笑了笑:「即太子說要就事論事,那臣婦就就事論事。」
她看向康熙道:「皇阿瑪兒媳估計這件事qíng里唯一可以得到證實又絕對可以將整件事qíng都捋清楚的,只有一個關鍵」她頓了頓用自信的目光看向了太子跟妍雲,直到看見了兩人臉上都出現了害怕和心虛的神qíng她才滿意的勾了勾嘴角,哪怕只是些微的qíng緒外露,人jīng中的人jīng康熙皇帝也一定能夠覺察的到,只有埋下懷疑的種子,才能更有利於自己!
她慢條斯理的將後面的話都接上:「那就是洗三的當日,花園水榭里的事qíng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是兩qíng相悅?是太子真的qiáng要了?還是一切都是妍撩撥勾引的太子?兒媳相信當時當地也許不止太子和妍雲兩人,那天賓客眾多,一定能找到目擊了一切的人,請皇阿瑪徹查此事,查出這個目擊者,還大阿哥跟兒媳一個清白!」
她說完在地上行了一個三跪九叩的大理,她只是在賭,堵那麼多人里確實有一個人看見了整件事qíng,堵妍雲作為一個古代的大家閨秀,最厲害的也只是當時跟太子相互勾引,而且絕對是喝醉了的太子先動的手,只要不是妍雲在純勾引,那麼一切都就還有轉機,而且太子最失策的地方是他把跟妍雲的這件事qíng中,自己的角色表達的太過無暇被動了,康熙那麼了解太子,怎麼會不知道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什麼時候能這麼純qíng?
如妍容所願,在妍容的抽絲剝繭下,康熙卻是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那樣對太子深信不疑了,妍容的毫不退縮,一臉正氣,與妍雲的畏畏縮縮,心虛害怕的樣子比起來,誰都會更相信妍容,更重要的是太子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心虛,讓康熙覺得也許事qíng真的是太子一手策劃的也說不定。
那個跟在自己身後一直叫皇阿瑪的兒子,那個幾日不見就寫信說想念自己的兒子,那個帶給自己歡快和愉悅的單純又聰明的兒子,真的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太子見康熙臉上不見了開始的怒氣,慢慢換上哀傷的時候,就覺得事qíng已經有些不妙了,他猛的一下跪下磕頭道:「皇阿瑪,兒臣說的句句屬實,您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他說的又真摯又悽慘,就好像是被欺負了的孩子在找父母做主一樣。
妍容在康熙的臉上看到了幾絲掙扎的神qíng,太子畢竟是他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但他也當知道他並不只有一個兒子,她毫不示弱的磕了一個頭,朗聲開口道:「皇阿瑪,兒媳求您徹查此事!」
康熙看著地上跪著的妍容和太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起身一邊往裡間走去,一邊道:「此事朕會徹查的,伊爾根覺羅。妍雲不准出宮,太子負責看管,行了,你們都先退下吧。」兒子們都大了,他一手照顧著的太子也大了,都學會了利用他對太子的一顆慈父心了,是不是他也要老了?
太子有些不甘的叫了聲皇阿瑪,只換來了康熙沉默的背影。
妍容的心總算不再在胸膛里狂跳了,只要康熙願意徹查,事qíng就不會太糟。
康熙一走,jīng力透支的妍雲終於軟到在了地上,妍容一轉頭看到地上的血跡的時候不禁輕呼了一聲:「血!」
出乎意料的是,太子也很慌亂,他一見妍雲的□出了血,嚇得直喊:「來人啊!來人!快去叫太醫!」
妍容並不知道,太子其實是想讓妍雲生下這孩子的,因為他覺得作為妍容的妹妹她應該是可以沾到點妍容生孩子的本事的,生個女兒得皇阿瑪疼愛,生個的兒子還是帶著祥瑞的龍鳳胎,如果妍雲的孩子也可以辦到,那麼皇阿瑪也許會更喜歡他,大阿哥也就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也就不必掛著他那讓人厭惡的笑臉,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了。
因為太子的聲音,外面的奴才都匆匆跑了進來,又有一群的人跑出去抬了chūn凳將地上的妍雲抬了出去,太子只來得及威脅的瞪了她一眼,就匆匆跟了出去。
裡間的康熙聽到外面的吵嚷聲,疲憊的對著跟進來的李德全道:「你去把看見的奴才都敲打敲打,不要讓他們在提起此事。」他邊說著又頓了頓,似乎在掙扎著做出什麼決斷,等到在開口的時候,李德全甚至聽到他深吸了一口氣:「讓他們好好的將太子的這件事qíng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