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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折騰了一夜啊~

2023-09-30 11:55:30 作者: 顧南西
    「江織,我又渴了。」

    她舔了舔唇,蹲著蜷成一團。

    江織好笑,也蹲著同她說話:「是喝水還是喝牛奶?」

    「牛奶。」

    江織起身。

    她便也跟著起身,他去廚房,她就也跟著去廚房,走哪跟哪。

    他剛從柜子里拿出兩罐牛奶,她就說:「我要喝冰的。」

    「不行,」江織沒依著她,開了罐,倒進杯子裡,遞給她,「天太冷,不能喝冰的。」

    周徐紡不開心,捏著杯子不張嘴,手指撓了兩下杯口,然後——

    「咣!」

    杯子被她捏了個稀巴爛,牛奶濺了一地。

    「……」

    這姑娘是大力士嗎?

    「你怎麼用這麼大力氣!」

    他剛說完,她腦袋就一耷拉,瞄他一眼,嘀咕:「江織凶我了。」

    「江織凶我了。」

    「江織凶我了。」

    連續重複了三遍!

    然後,她露出受傷的表情,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

    江織:「……」

    喝了酒的姑娘,都這麼招人?

    再不敢跟她大聲說話了,江織摸摸她腦袋,手法……嗯,很像擼貓,他這次輕聲細語的:「不是凶你,是怕你受傷。」

    周徐紡愣三秒:「哦。」

    她很好哄,立馬不悲傷了,也站不穩,晃晃悠悠著。

    「手給我看看。」

    她把兩隻手都遞過去。

    還好,沒有被玻璃扎到,就是沾了一手的牛奶。江織抽了幾張紙,給她擦乾淨,再把她牽到廚房外面去,搬了個椅子讓她坐著。

    他折回廚房拿牛奶。

    周徐紡跟上去。

    「坐在這兒等。」

    「哦。」她坐回去了,自顧著搖頭晃腦。

    江織去廚房溫了兩罐牛奶,這次不讓她自己拿杯子了,他餵給她喝,她小口小口喝得很斯文。

    江織瞧著她移不開眼:「好喝嗎?」

    她舔了一下唇,眼睛眯成彎彎的兩條縫,點頭,說好喝。

    她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平日裡板正嚴肅的樣子,眼睛氤氳,像孤星染了水汽,不見了蒼涼,不見了孤寂,只剩讓人心坎發軟的溫順。

    她啊,只是只披著狼皮、嵌著利爪的綿羊,假面之後,其實半點攻擊性都沒有。

    她又舔了一下唇。

    舌尖紅紅的……

    江織目光漸漸熱了:「給我嘗嘗?」

    她說好,推著他手裡的杯子,送到他唇邊。

    他卻把她的手拿開,放下杯子,俯身,一隻手撐著椅背,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她眼睛睜大了一圈,本就紅的臉這下紅了個透。

    江織也沒好到哪裡去,耳尖襲了紅,原本臉上的幾分病態被情動染得艷麗了些,摟在她腰上的手有微微薄汗,他半含半咬著,嘬了她一下。

    燈光在左邊,落在江織衣領里,脖頸處不經意露出的皮膚上,有三四塊吮吸後留下的痕跡。

    那是在包廂的時候,周徐紡『咬』的。

    江織想,他可以咬回來了,便張了嘴,可舌尖才剛碰上她的唇,她就不乖地推他。

    「熱……」

    她說熱。

    江織這才發現,手上碰到了皮膚有多燙,瞬間什麼旖旎心思都沒有了,退開幾步,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怎麼這麼燙?」

    她嚷嚷著很熱,不止臉,露在外面的皮膚全紅了。

    「有沒有哪裡難受?」

    「不難受。」

    江織有點慌神,用臉碰了碰她額頭,還是覺得燙得反常,便抱她去了主臥,脫了她的鞋子和外套,用被子裹著她,她嫌熱要踹掉,腳剛抬起來,被江織按住了:「乖點,躺好,別踢被子。」

    她就不踢了,像塊木頭,躺得四平八穩,除了眼皮子,動都不動一下。

    江織翻箱倒櫃了很久,才找到醫藥箱,拿了體溫計回主臥時,她眼皮子已經合上了,睡得迷迷糊糊。

    「徐紡。」

    她哼哼了一聲。

    江織坐到床頭,捂暖了手才伸進被子裡:「抬一下手。」

    她乖乖抬手。

    江織把體溫計放在她腋窩,隔了幾分鐘才拿出來,就幾個動作,他磕磕絆絆,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42度,是高燒。

    他把溫度計扔下,俯身去抱她起來。

    周徐紡翻個身,不讓抱:「別動我,我要睡了。」

    「待會兒再睡,先帶你去醫院。」

    醫院?

    「不要去!」

    她側著身,反手就是一推。

    江織完全沒有防備,被她推下了床,摔了個結結實實。

    十二點,薛冰雪被手機鈴聲吵醒。

    半夜擾人清夢,便是好脾氣的他,也不太爽了,拖拖拉拉了好一陣子,才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摸到柜子上的手機,眼睛都沒睜開。

    「餵。」

    「發燒。」

    言簡意賅,就兩個字,是江織的聲音。

    薛冰雪抓了抓頭髮,磨蹭著從被子裡爬起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睡得奶音都出來了:「你不是停藥了嗎?」

    江織語氣很急:「不是我。」

    哦,薛冰雪知道了:「周徐紡發燒了?」

    「怎麼弄?」

    光聽語氣,就知道江織有多六神無主。

    這傢伙過去十幾年進了不知道多少次重症監護室,也沒慌過神,周徐紡一個發燒就讓他亂了陣腳。

    薛冰雪揉揉眼睛,很困:「什麼怎麼弄,送醫院啊。」

    「她不去醫院。」

    「那家裡有沒有退燒藥?」

    「有。」

    「先給她餵藥。」薛冰雪打了個哈欠,抹了一把困出來的生理眼淚,在電話里教江織物理降溫。

    那邊,江織掛完電話就去給周徐紡餵藥,她睡得昏沉,不肯張嘴,他只好把藥丸碾碎了,混著水餵她。

    剛嘗到味兒,周徐紡就皺了小臉:「苦。」

    她應該是很怕苦,眉毛都擰得慘兮兮的,瞌睡也醒了一半,不過江織溫聲細語地哄了兩句,她就張嘴把藥喝了。

    餵完藥,江織挑了一顆粉色的棉花糖給她吃:「還苦不苦?」

    「還苦。」

    他又給她餵了一顆糖,才起身去拿酒精和水。

    得用稀釋酒精擦身體……

    這是薛冰雪說的。

    江織脫了衛衣,有點熱。等他弄好了酒精回房,周徐紡已經鑽進了被子裡面,睡得沉,她睡相很好,睡成了板板正正的『一根木頭』。

    江織把毛巾和盆放在床頭柜上:「徐紡。」

    她沒有醒。

    也好,這時候,他邪火燒得厲害,見不得她那雙會勾他魂的眼睛。

    他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看了她一陣,才壓低身子,在她耳畔說:「等以後,給你穿婚紗。」

    脫了女孩子的衣服,得給她披婚紗。

    他親了親她額頭,手鑽進被子裡,探到她腰上……

    好冰。

    停留了很短時間,他又把手抽出來,覆在她額頭上。

    「……」

    哪裡還有一點發燒的樣子,她宛如一塊冰塊。

    翌日,天微微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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