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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8:33:08 作者: 蒼鶴
    王英惡狠狠地瞪著魏巍,「她不叫似珺,她叫趙圓,她是我的女兒!」

    魏巍不理會一副母雞護崽般的王英,他朝蘇昭煜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著小圓並向她伸出了手,「似珺?」

    蘇昭煜說:「我想魏先生有什麼誤解,小圓現在才不滿十八歲,她沒有自主選擇權。」

    魏巍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他轉身看著蘇昭煜,「手續已經在走程序了,資料蓋章後就生效了。似珺既然不願意跟我回去,在資料審核完成前她可以跟母親一起住。」說完,他便打算離開巡捕房。

    陸川伸手攔住了魏巍的去路,「請問魏先生同仁愛福利院的秦熙是什麼關係?」

    魏巍說:「她是我遠方的一個表姑,怎麼了?」

    陸川繼續問道:「魏先生近期同秦熙聯繫是什麼時候?」

    魏巍十分淡然地一笑,他看著陸川說:「如果我跟案件有關,警官要審問我,請提前聯繫我的律師,謝謝。似珺,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來找我。」說完,他遞了一張卡片給小圓。

    小圓看了一眼魏巍,見他大有一副自己不收不罷休的模樣,便伸手接過了卡片。

    魏巍扭頭看了一眼蘇昭煜,「蘇探長,期待我們的下一次見面。」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巡捕房。

    葉嶺一直倚在蘇昭煜辦公室的門框邊看著魏巍,自那人進門的第一刻開始,葉嶺便一直在看著他,而他也確信魏巍也看到的自己。

    葉嶺覺得那人身上帶著一股麻木,魏巍給人一種行屍走肉的感覺,他的殼子是活的,但是內里是死的,這種人尤為的可怕。

    而且,蘇昭煜和魏巍兩個人認識。

    王英見魏巍離開了,她看著蘇昭煜試探地問道:「蘇探長,我能不能帶小圓離開?」

    「可以。」蘇昭煜微笑著頷首,「林蒙,送一下,然後回來開會。」

    葉嶺聞聲挑了個筆記本跟著蘇昭煜進了會議室,選了處較為邊角的位置落座。

    姚六安進來看著葉嶺坐在會議室里,先是等著兩隻大眼睛震驚地看著他,隨後十分憤怒地說:「你在這裡做什麼?我們要開會!出去出去!」

    葉嶺狡猾地一笑,他起身先是伸出了右手,左手把聘請書展了開來,「大家以後就是同事了,無論之前有什麼過節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大家同舟共濟,共破難案,維護上海法租界的和平安定。」

    姚六安打開葉嶺的手,一把奪過那張聘請書,翻來覆去地看了個遍,「狗屁,這聘請書是假的吧。你要是能做案情顧問,我就成總探長了。」

    「這是個好想法,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士兵。小伙子,有志氣,我看好你。」說完,葉嶺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他坐下來用蘇昭煜辦公室上順來的鉛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陸川進門後直接坐在了葉嶺的身邊。

    林蒙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他抹了抹頭上的熱汗坐了下來,訕笑道:「抱歉,我來晚了。」

    蘇昭煜見人都到齊了,才開口道:「先給大家介紹一個人,葉嶺,以後是我們的案情顧問,有史密斯先生簽名的聘請書,以後大家都是同事,和睦相處。」

    葉嶺微笑著朝巡捕房的各位擺了擺手。

    蘇昭煜說:「來日方長,相互認識一會再說。莫楠,屍檢結果怎麼樣了?」

    莫楠說:「在等化驗結果,後背的傷口刺破了肝臟,長約兩厘米,兇器應該是一柄十五厘米長的家用水果刀。」

    蘇昭煜頷首,他起身用圖釘把秦熙的照片釘在了黑板上,下面做了簡要的介紹,「死亡時間呢?現在能不能確定?」

    莫楠說:「應該是在凌晨的三點鐘到五點鐘。」

    「花匠龔老三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發現屍體的時間是天已經亮了。仁愛福利院的安保人員是輪班制,出入有登記,十二點換班,昨晚院內值班的老師叫鍾芬。」蘇昭煜把仁愛福利院的地形圖貼在了黑板上,「從福利院的建築來看,案發時能聽到異響的人可能沒有。從保衛室帶來的出入登記也未發現可疑人物,訪客都在案發時間之前早早地離開了福利院。」

    葉嶺點了點頭,「熟人作案,為得是什麼?」

    姚六安看葉嶺不爽,動不動就想給他找不痛快,想看他吃癟的模樣,「為什麼不能是生人作案?」

    葉嶺打了個響指,他笑著說:「這個問題問得好,川兒,給你徒弟解答疑難。」

    陸川說:「昨夜院內值班老師叫鍾芬,秦熙的死亡時間是三點鐘到五點鐘,她不用值班卻要留在福利院,而且在那麼晚的時間獨自前往遠離一切建築的後院,大概是有人約她。」

    葉嶺繼續道:「而且那人應該跟她有仇,談判不成,背後一刀斃命,身前十刀人估計都捅爛了。如果不是為了泄憤,大概是兇手心裡不正常,比如捅人會給他帶來快感。」

    姚六安不寒而慄,思緒完全被葉嶺帶著走,「什麼快感?捅人能有什麼快感?」

    葉嶺聲音平緩,雙眸無神,像是背書一般地說:「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金屬刀身先是刺破皮肉,破開脂肪會發出細微的聲音,微微攪動像是涼粉的聲音,劃到骨骼的聲音更甚,金屬和骨頭相撞,可以說是刺耳,如果不是享受這個過程,聽到的只有噗嗤聲,但是如果抱著享受的心情,那簡直算天籟,還有溫熱的血會濺到臉上,聽到受害人輕微的呼救聲,然後逐漸歸於虛無,像是主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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