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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52:02 作者: 石頭與水
    終意難平。

    意難平。

    褚韶華此生將視野從自身一直擴展到整個國家、民族、人種的思考,就由此開始。

    第194章 遠航之排擠

    褚韶華開始在咖啡館面試自己的家庭教師。

    褚韶華不做人種的限制,來的既有白人,也有黑人,亦有華人。

    褚韶華列出自己的學習狀況,與來應聘者進行交流,一位哈佛大學的布帕森先生和一位威爾斯利學院的容臻容小姐都不錯。

    容小姐的自信尤得褚韶華讚嘆,容小姐生得江南女子的柔婉,談吐卻是半點不柔婉,自信直接,她道,「世上沒有比我們中國人最懂考試技巧,我不一定比其他應聘的家庭教師更有學識,但是我當年剛到美國,與你的情況是一樣的。我從小沒念過新學堂,在家無非就是看些雜書詩賦,對新學堂這一套全然不知。我現在讀威爾斯利學院,全額獎學金,你將走的路,我已經走過,有我的經驗,你的進步會比我先前更快。我先時用兩年時間才考上威爾斯利,我可以保證你在一年到一年半的時間通過威爾斯利的入學考試。當然,如果你認為我合格,我希望重新擬定我們的合同聘用條件。」

    褚韶華最終選擇容小姐做自己的家庭教師,另一位帕布森先生落選。

    帕布森先生也十分優秀,就讀哈佛大學法律專業,褚韶華請帕布森和容小姐吃飯,說明原因。帕布森很遺憾,還是祝福褚韶華能早日學有所成,風度十足。褚韶華想到帕布森就讀的是法律專業,心念一動,想請帕布森給她講一講美國的法律,又擔心帕布森只是二年級生,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帕丁森立刻表示,他家裡姑媽的丈夫就是律師,他雖不能勝任律師的工作,但是為克萊爾.褚講解一下平時的法律常識還是沒問題的。

    三人一起商量好各自的上課時間,因帕布森也在褚韶華這裡得到了職位,很高興的飯後告辭。

    褚韶華和容小姐繼續喝咖啡,彼此間的一些情況大家都知道,褚韶華是上海小姐,身家豐厚,過來美國求學。容小姐老家永嘉,如今就讀威爾斯利學院。

    再細說起來,褚韶華道,「容這個姓氏並不常見,我聽說以前上海有容家頗是顯赫,不知與容小姐可是同族。」

    容小姐道,「都哪年的老黃曆了,那是我祖父在世時的事了。她老人家過逝早,我父親也能支撐門楣,父親過逝後,嫡系都回了老家守孝,這些年沒什麼人去上海。倒是有旁支族親在上海,聽說也是家境尋常。現在上海除了一處老宅,沒容家什麼事了。」

    褚韶華立刻問,「北京路平安弄容家,可是你們本家。」

    「那是我本家族叔。褚小姐你認識族叔?」容小姐深諳與人打交道,取信人的技巧,笑著說些族叔家的情況,「我那族叔最是個不染塵埃的清高人,聽說家裡都族嫂操持。倒是族兄在美國,先時在紐約賓夕法尼亞大學讀大學,碩士博士都是在波士頓,聽他說還有個族妹在上海老家伴在族叔族嬸膝下。」

    褚韶華道,「我以前租過容老爺的宅子。」

    這說起話來便熟了,二人性情相洽,談到最後,褚韶華發現自己以往還聽聞過容小姐大名,容小姐道,「我爹活著時定的親事,那會兒定的舊親事,都是娃娃親,只看家門。要是個正經人,嫁過去也無妨,偏生是個大菸鬼,我家裡大哥也是抽大煙,把家業都快抽沒了,我平生最恨大菸鬼,怎麼能嫁這樣的人。我就趁人不備逃了出來,買了張船票來了美國。」說起這些事時,容小姐眼神明亮,如同陽光下的查爾斯河的河水。

    容小姐家學淵源,上海的一些大戶,她都能說出些許典故。二人談興甚濃,第二日容小姐過來,褚韶華介紹她給夏洛特小姐認識,容小姐在美國兩年,人際交往極是熟稔,特意送了夏洛特小姐鮮花點心。夏洛特已經知道褚韶華請了兩位老師的事。

    容小姐先給褚韶華開出書單,讓褚韶華準備好教材,她按商量好的時間來給褚韶華上課。褚韶華在二手書店將教材買齊全,準備再報個學開汽車的課程。波士頓的汽車並不比上海少,雖然出門可以叫計程車,也可以騎自行車,褚韶華天生對新鮮事物有興趣,在這裡又不用做生意,這許多時間,褚韶華可不打算浪費一分鐘。

    除此之外,褚韶華還會每個禮拜和夏洛特去教堂。牧師看到褚韶華,很友善的向褚韶華笑了笑。有一位白人女子尖叫,「哦,東方人!」仿佛褚韶華是什麼病毒一般,牽著自己的孩子躲開三丈遠。

    「在我的家鄉上海,一樣有教堂,沒聽說上帝不允許東方人進入他的教堂。」褚韶華瞥那女子一眼,信步到牧師面前,與牧師握手,「先生您好,我是克萊爾,租了夏洛特小姐的房子住,以後每個星期都會和夏洛特小姐一起過來做禮拜。」

    「歡迎您,小姐。」

    褚韶華和夏洛特坐在教堂的座椅中,聽黑袍牧師講述上帝的神跡,一起念禱文。

    待禮拜結束,褚韶華離開時,見到一位頭蒙紗巾的女子。

    褚韶華會留意是因為這位打扮的如同一位中東女子,縱頭上圍著紗巾,也不能遮去眼睛的青腫。褚韶華聽到克拉拉問牧師,「上帝會保佑我嗎,先生?」

    牧師回答,「這是一定的,孩子。」

    褚韶華再次見到這位女子是在第二天傍晚,容小姐教學結束,褚韶華送容小姐出門,突然間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撲到褚韶華面前,剛要開口,卻是撲的吐出一嘴的血,嗆喘成一團。褚韶華嚇一跳,待看清有人受驚就要扶起來,跟著又衝來一個高大的白人男子,指著女人就是劈頭蓋臉一通F開頭的髒話,拽著這女子的頭髮,拎起來就是兩記耳光,女人尖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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