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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47:02 作者: 四藏
    她的手指那麼柔軟,又那麼熱,包裹著他時還在發抖。

    有些畫面隱隱約約的在浮動——她手上、衣衫上、發間全被他弄髒了,斑駁潮濕,濃重的氣味裹滿了她,她濕漉漉的眼望著他……

    謝和身體裡異樣的熱起來,他皺眉挪開了眼,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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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閣殿裡隨從、婢女全是殊蒼雲的人,早就被囑咐過了,低著眼稱呼謝和:「五殿下。」

    每個人低著頭做事,沒有絲毫異樣。

    狐族的婢女自然的為謝和奉茶,低低說:「是五殿下最愛的牛乳茶,冰鎮過的。」

    仿佛他真的就是殊飛羽。

    容卿站在一旁看著,謝和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情緒,他只喝了一口牛乳茶,便放下。

    「王后,您請用茶。」婢女又端了一盞牛乳茶奉給她。

    紅葉伸手要端給她。

    容卿剛要說人族來月事不能喝涼的,便聽謝和冷冷說:「換熱的。」

    容卿一愣,他卻依舊不看她,只說:「冰的我牙疼。」

    不知為何容卿心裡發熱的咚咚跳起來,殊飛羽有這麼粗俗嗎?那種糙話也只有謝和才會說,是不是?

    婢女愣了愣,如今是入夏的天啊,卻被謝和掃了一眼,慌忙應是退下,他身上的靈壓瘮人,多看一眼就被靈氣壓得抬不起頭。

    「是了,你身上有傷,要忌口不要飲冰。」容卿對他說,目光又落在他臉上:「你臉上的傷,巫醫有替你上藥嗎?」

    謝和終究地抬眼看向了她,她站在那裡笑著望他,像個呆瓜。

    「多謝母后關心,一點皮外傷。」謝和語氣是冰冷的,可眼神是挪不開的,她今日穿金戴銀像朵花。

    「還是要上藥的。」她儘量裝的像個母后,與他說:「你父王讓我盡心照料,我自會盡心盡力。」她側頭吩咐紅葉:「你去命人取些外敷的跌打藥膏來。」

    紅葉有些遲疑:「您一個人留在這裡?」

    「這裡不是還有這麼多人嗎?」容卿鬆開了她的手,滿宮都是殊蒼雲的眼線,又不是她與謝和單獨相處。

    紅葉心裡著急,她是怕殊和突然發起狂來,又對容卿做出些什麼事,可容卿完全不怕,她只能應聲,快去快回。

    偌大的寢殿裡,婢女靜默的低著頭,只有容卿在說話:「你若是還有什麼需要的,就告訴我。」

    謝和依舊在看她,逗弄她的話就忍不住往外冒:「母后待我,真是視如己出。」

    容卿的話頓住,險些要笑出來,他就是謝和吧,只有謝和這種文盲才瞎用成語。

    這成語用得倒也不是不對,但就是好笑,視如己出,他還真要做她的兒子嗎?

    「母后笑什麼?」他盯著她抿著嘴也忍不住的笑,問她。

    笑他白素貞喝雄黃酒,原形畢露。

    「笑你成語用的好。」容卿心裡那個疙瘩全鬆了開,他一定是謝和,絕不是殊飛羽。

    她就是知道。

    殿門外,一名隨從快步走了進來。

    是個豹子頭的黑皮膚半妖,他手中拿著一疊信快步走進殿中,看見謝和又低下眼,冷淡地叫了一聲:「五殿下,這是青山城送來的加急信函,陛下請您過目之後再向他回稟。」

    殊蒼雲讓他看?

    容卿看著謝和,心裡咯噔了一下,不會又是試探吧?謝和……他不識字啊。

    豹子頭將信函遞過去。

    謝和接在手裡,有條不紊的拆開,取出了厚厚的信函,抖開,皺眉盯著那信函。

    容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拿反了看什麼看呢!

    她忙伸手將信函抽了過來,掉了個方向,重新遞給他說:「五殿下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那還認識字嗎?」

    謝和拿著信函,又盯著看了看,手指輕輕敲動在桌子上說:「不認得了,我什麼都忘了。」

    豹子頭驚呆了,他真的是飛羽殿下奪舍嗎?飛羽殿下怎會不認得字!可是……陛下給他餵了重生丹,他若是什麼都忘了,不認識字也對?

    他想不明白。

    謝和抬手將信函遞給了他:「讀給我聽。」

    豹子頭接在手裡,還沒讀就有不速之客來了。

    「五哥哥。」殊月笑吟吟的從殿門外走進來,身後的隨從抬了幾箱藥材補品:「我聽說五哥哥受了傷,特意送些補身子的藥材來。」

    他才剛剛走進殿門,懷裡的一個毛團就急切的鑽了出來。

    是黃二!

    容卿慌忙迎上前,一把抱住了要撲向謝和的黃色狼狗,捏住了他嗷嗷叫的嘴筒子。

    這個傻狗千萬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又暴露了謝和。

    殊月很是無奈,他實在是看不住這隻腦子有病的狗,他不吃不喝狼嚎了一整天,若不帶他來,殊月怕他干出什麼事來。

    「你乖一點。」容卿摸著黃二的小腦袋,小聲說:「你知道這裡很危險對嗎?」

    黃二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在她手掌下點點頭,他雖然傻,但他什麼都懂,他只是離開魔尊大人太久太久了。

    他以為他死了。

    容卿抱著他走到謝和跟前,他趴在容卿懷裡也不再亂撲亂動,只巴巴地望著謝和掉眼淚。

    魔尊大人沒有死,天上的神仙保佑他。

    他嗚嗚地容卿難過,摸著他的頭小聲對謝和說:「這隻小狗好像很喜歡你,你能摸摸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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