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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47:02 作者: 四藏
乾脆利落。
謝和沒從她臉上看出一絲依賴,甚至與第一次劫持她時相比,她如今果決勇敢,雖然害怕卻沒有一絲退卻,像個不需要他的女戰士。
「帶上他。」容卿朝地上的殊月一指,「他留在這裡對雪娘不安全。」
黃二立刻彎腰將血淋淋的殊月抓起來扛在肩上,看看容卿,看看謝和:「去哪裡?」
謝和看著容卿,只見容卿皺著眉抬頭看住殊月說:「去仙門山。」
殊月一愣,慢慢看向了謝和,謝和明顯也愣了住,仙門山可是謝和十分厭惡的地方。
但謝和一言不發,伸手勾起容卿的腰,抱著她躍窗而出,飛身掠過籬笆門。
黃二扛著殊月緊隨其後,手裡還不忘拎上那兩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朗朗月色下,容卿聽見推開門的聲音,她抱緊謝和的脖子回頭看,瞧見雪娘站在門外望著她,對她揮了揮手。
她眼眶被夜風吹的發熱。
「捨不得嗎?」謝和問她。
她點點頭,眼眶酸澀的說:「天下無不散筵席,我總是要離開的。」
她說的那麼乾脆,聽起來很叫人擔心,她日後也會這樣對他說。
謝和不喜歡這句散宴席的詩,他想問她為何要去仙門山?或許殊月不會將他們的行蹤泄露給殊蒼雲,但是仙門派人多眼雜,躲不了多久。
可心口絞痛著他,他耗費了太多修為在控制自己,怕開口就會分散心神,只能加快速度,抱著她飛身掠出村子,一路朝仙門山而去。
不知走了多遠,容卿就聽見馬蹄聲震動在山谷中。
夜色下,遠處的鎮外大道上亮著一排火把,火龍一般蜿蜒在山路上。
那是來抓她的人嗎?殊蒼雲的人,還有……她的三哥。
要去仙門山勢必要路過仙門鎮。
謝和抱著她,飛身掠行在半空中,容卿盯著那條蜿蜒的火把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陣陣馬蹄聲隆隆,她聞到風中火把燒焦的氣味,她看見隊伍最前一人騎在黑色大馬上,黑衣黑髮,一雙眉眼俊逸如月。
他拍馬快行,從她腳底下掠過。
夜風將容卿的黑髮吹起,她看著漸行漸遠的容玄琅松出了一口氣,她沒有再回頭,沒看見容玄琅在夜色下倉皇勒馬,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四顧尋找。
十二州一別,她就沒想過再回頭。
——「你不該去仙門山。」青銅劍里的女子忽然嘆息一般說:「殊和若在這裡入魔,你就更難引|誘他與你雙||修了。」
謝和在這裡入魔?為什麼會這樣說?
容卿問她,可她不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你該先引|誘他與你雙|修開了靈竅,之後他再入魔也不能傷你。」
為何?為何這女子總是要隱瞞著許多事情不告訴她,只是指揮著她,仿佛她只是一把兵器,一樣工具。
容卿不再問她,路她自己會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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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半個多時辰,容卿已瞧見夜色下的群山巒疊,一座殿宇矗立在山巒之巔。
那就是仙門派。
有殊月在手,謝和與黃二輕而易舉就從後山小路混進了仙門派,進入了殊月的房間。
殊月流了許多血,被黃二丟在房中地上時,竟是變成雪白的頭髮,白色狐狸耳、狐狸尾巴。
整個變了物種。
他不是殊蒼雲的兒子,犬狼妖魔嗎?
謝和將容卿放在床上,身體卻撐不住的栽倒下去,連帶著容卿一起倒進床上。
「謝和?」容卿慌忙伸手托起他的臉,摸到一手的冷汗,他閉著眼臉色和嘴唇皆是蒼白一片,他還在忍受著剜心之痛嗎?
他不應她,看起來很糟糕。
容卿翻身坐起,對黃二說:「你將那個人帶去外面的房間,看著他,別進來。」
這房間有臥室和一門之隔的客廳。
黃二看了一眼床上的謝和,很不放心,但卿卿說讓他去隔壁,他就聽話地又拎起殊月去了隔壁的客廳,將人在地上一扔,他坐在客廳的側榻上,豎著耳朵看窗外的月亮。
他心裡有點難過,卻說不出哪裡難過,他覺得可能是自己餓了,就將包裹打開,掏出裡面的乾糧吃。
那包裹里整整齊齊的包著煮熟的紅薯、饅頭、雞蛋、菜盒子,竟還有一包蒸好的槐花。
他抓了一把塞進嘴裡,槐花裹著麵粉蒸的軟爛,上面還撒了糖霜,是他昨天吵著要吃的,他以為雪娘不給他做。
他吃著吃著鼻子發酸,掉起了眼淚,殊蒼雲這個大惡人為什麼要來抓卿卿!魔尊大人才開心一些,他喜歡和魔尊大人、卿卿住在村子裡!
地上快要昏死過去的殊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好大一隻大黃狗坐在窗戶下,邊塞東西吃,邊抽抽搭搭地在哽咽?
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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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容卿將床帳放下,抱著謝和在帳中躺下。
她緊張的心口突突跳,臉熱的厲害,抬手捧住了謝和冷冰冰的臉,慢慢將嘴唇貼了上去。
他的嘴唇也是冰的。
她吻了一下,笨拙的用嘴唇溫暖他的唇,他顫了一下睜開了雙眼,赤紅的雙眼呆呆愣愣的瞧著她。
她在吻他。
閉著眼笨拙又緊張地吻他。
謝和呆呆地張開唇,接納她小小的舌尖。(審核員好,沒有脖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