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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7:55 作者: 讀讀
「爸爸,你要跟我一起當小老鼠台德!」
沈寧站在一旁,看著下了幼兒園的雙胞胎以噪音攻擊他們爸爸,輕笑著道:「你們不是說想爸爸了,還不親爸爸一個?」
雙胞胎一聽,頓時嘟起嘴趴上去。
紀聿衡又經歷了一場口水洗禮,這才起了身,強壯的手臂一手抱起一個兒子,兩個均重三十二斤的寶貝被父親掛著在空中開飛機,興奮得哈哈大笑,小腿高興得亂撲騰。
沈寧決定不打擾他們父子的天倫之樂,悄悄出了房間,繼續自己的慈善基金會的籌建。她之前本來是自己不通過任何機構直接捐助給青少年以下的窮困殘疾人士,但有會員發現她做這個之後,有意捐錢讓她替她們出力,慈善款額當然多多益善,她來者不拒,知道的人卻越來越多,本來是因為信任她才請她代捐的私人行為漸漸發展,金額也頗為龐大,為了負責,她聽了紀聿衡的建議,決定成立一個非公募基金會,這樣對大家都有交待。
這是她現在工作的重心。
盤算了一會,她看看時間,合上文件再進了房間,父子三人還在床上,紀聿衡看來不想招呼他們了,但雙胞胎很會自娛自樂地把他側躺的身軀當堡壘,兩人在兩邊以手為槍「叭」來「叭」去。
「好了,大寶二寶,媽媽帶你們去洗澡,一會去給爺爺祝壽啦。」今天真是紀興運的九十大壽。
兩人還磨蹭了一會,才乖乖跟著沈寧出去了。紀聿衡過後再見兒子,他們已經換上可愛討喜的紅色娃娃裝,虎頭虎腦的別提有多精神了。
「你們見到爺爺要說什麼呀?」
「恭喜發財,萬事如意!」
沈寧汗,「那是過年時候說的,見到爺爺要說『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知道了嗎?」
「知道啦。」雙胞胎異口同聲地道。
沈寧也換上了同色系的晚宴裙,給紀聿衡配了一身同色系的西裝,一家四口走出門去,任誰看也是非常幸福的一家。
紀興運的壽宴十分盛大,宴請了各界大佬與精英人士出席,但他最開心的還是看見兩個大胖孫子跑到他面前,嘰嘰喳喳地說著恭喜發財,壽比南山,然後他再眯著眼看著手挽手笑著走向他的老七夫妻,只覺人生也沒什麼掛心的事了。
這夜他興致頗高,多喝了兩杯,葉憶雲扶他回房時還好好的,她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卻見他直直地倒在地上。
幾個兒子都還沒走,紀興運在最快的時間被送到了醫院,搶救了一番後,醫院卻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沈寧很難過,但她知道紀聿衡更難過。
熬了一夜,紀興運依舊沒有渡過危險期。凌晨五點,他在昏迷中與世長辭。
沈寧哭了,紀聿衡摟著她平靜地道:「爸年紀也大了,這是人躲不過的歸宿。」
話是這麼說,他的眼中還是閃過痛楚。
沈寧緊緊環抱住他的腰,知道他內心也不好受,她希望能給他一些支持。
紀聿衡回抱住她,帶了些許用力,摟了她久久。
首富之死自然驚動了社會,但人們更多關注的是他死後那筆巨大的遺產。
律師在第紀興運死後第二天宣讀遺囑。
家主的位置交給了老三紀聿鵬,但是他得到的股份很微妙,那並不是紀興運所有持有的股份。
律師繼續宣讀之後,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把一部分股份留了出來,做為孫輩們的投資資金,表明每個孫子孫女都可以在二十五歲領到相應的股份或入股或投資,監管人是紀聿衡。
紀聿衡本身持有vk財團的股份不多,但有了這筆監管股份,他的戰略地位變得十分重要。
余曼逼著紀聿嘉先找上了他,要他聯合大哥與他們逼老三下台,只是威脅利誘好話說盡,也沒能得到紀聿衡的點頭。
余曼走時恨恨地說了一句,你會後悔的。
紀聿鵬在當天晚上也過來了一次,什麼也沒說,就跟他喝了兩杯酒緬懷了一下父親。
第二天紀聿衡親自送了雙胞胎上學,回來吃沈寧做的愛心早餐,突然有警察敲響了他家的門,說是紀聿衡將一個女子踢傷至內出血,女子提出控告,希望他配合調查。
紀聿衡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才道:「可以。」
誰知警察不僅找他,居然也找沈寧。說是有人提供了一枝錄音筆和一份書面材料,控訴沈寧非法囚禁虐待他人,也希望她能配合調查。
紀聿衡的眼神頓時變得異常冰冷。
沈寧在紀聿衡發怒之前同意配合調查,她反正也是要跟去的。
紀聿衡讓沈寧在律師來之前一個字也不要說,到了警察局兩人被分開審問。沈寧聽著錄音筆里她冷酷的聲音,眉頭也沒皺一下,眼觀鼻鼻觀心。不一會兒,他們的律師到了,正是莫於非莫大公子。
莫於非跟人打過招呼,說了兩三句就把沈寧領了出來,這時紀聿衡已經出來了,並且已從被控人變成了控告人,將厚厚一沓資料扔給了經濟犯罪偵查大隊隊長。
莫於非抽空給沈寧說了一點情況,原來網絡媒體上一度出現了那時的錄音對話,但馬上又消失不見,但有幾家娛樂報紙和電視媒體都報料出了這兩件事,電視上還出現了對於紀聿衡踢傷的那女子的醫院採訪。
這些全都是vk娛樂旗下的媒體公司。
沈寧淡淡應了一聲。
紀聿衡從辦公室出來,他對莫於非又交待了兩句,莫於非挑眉道:「真要做得這麼絕?」
紀聿衡的眼裡透出前所未有的寒意,「他們踩到底線了。」
就在余曼得意於給紀聿衡吃了苦頭,打算趁他們慌亂之際,聯合vk兩大股東先逼得紀聿鵬讓位,之後再慢慢收拾紀聿衡,誰知下午一隊警察帶著拘捕令進來,說她有數額龐大的洗錢行為,證據確鑿予以逮捕。
同時與她狼狽為jian的兩個股東也被逮捕歸案。
紀聿衡早就猜到了老爺子的遺囑,也猜到了其中必有動盪。心想既然是父親的看重的心血,就圓了他的遺願支持紀聿鵬一把,因為他早就讓大熊暗中注意vk里有野心的人的把柄,只等關鍵時刻扔給紀聿鵬解決,但他沒想到他們居然把沈寧也牽連上了,還讓她作為嫌疑人進了局子,這點完全不能忍!
於是vk董事會大換血,余曼與其他兩人獲刑十八年,紀聿嘉反而沒事,因為余曼壓根只將他當作跳板,只想等得到主席之位後就踹了他,因此許多陰謀他都沒有參與,因此逃過一劫,只是兄弟關係自然也跌至谷底。
事情在無聲無息中驚濤駭涌,沈寧的錄音事件以惡意中傷子無虛有不了了之,外界卻還關心中紀聿衡踢傷人的八卦,沈寧不願有一次被記者追問:「紀夫人,紀先生有這樣的暴力傾向,您不擔心家暴嗎?」
沈寧淡淡道:「擔心什麼?有人想要破壞家庭團結,丈夫這才發怒失控傷人,我還擔心他對我動粗?我給他頒獎都來不及。」
原來如此!
大家通過媒體瞬間秒懂,紀聿衡從打女人的渣男瞬間變成了絕世好男人,紛紛要求自己丈夫與男友以其為榜樣,就算他們因此被抓罰了款她們也交得開心。
恨只恨那種不要臉的行為居然不違法!
但那個被踢得「內出血」的打雜小妹也沒逃過,沈寧以誹謗罪起訴,告得她必須賠償一筆天價的名譽損失費才做數。
不過這些對於紀聿衡和沈寧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了。
待塵埃落定,沈寧建議紀聿衡一起外出散散心,她覺得其實紀興運的死亡還是對紀聿衡打擊很大,卻因各種瑣事破事一直不能好好消化,她怕他憋在心裡。
紀聿衡同意了,他居然將她帶到了珠穆朗瑪。
在經歷了幾個月之後,他們終於登上珠峰峰頂。
站在峰頂,沈寧看著千年不變的山峰與冰雪,所有攀登的艱辛與難受都變得雲淡風輕。
這裡的一切見證著人類的滄桑之變,無論世間如何變幻,也敵不過它的巍峨佇立。
她以為他們的故事很曲奇很精彩,但在這樣的大自然面前,卻變得無比渺小與短暫。
她俯身抓起了一把積雪,對著紀聿衡道:「我們將來化作了塵埃,這捧積雪或許還沒有消亡。」
紀聿衡沉默了片刻,「太短暫了,人的命。」他遺憾而釋然,眺望了遠方久久。
之後,他又說道:「終有一天,我們都將死去。」
沈寧揚唇一笑,「我只要求這次比你死得早。」她不願再承認失去他的痛苦。
「……傻子。」紀聿衡攬緊了她。她終有一天,將會與他分離。這次將會是永恆的死亡。
兩人依偎了許久,沈寧忽然笨拙地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是上次紀聿衡在情人節時送的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