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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7:32 作者: 一喜
    一個善解人意,一個風qíng萬種。確實個個都比她好。

    想起那天在他辦公室門fèng里看到那一幕香艷畫面, 喬薇薇穿著深v掐腰連衣裙,兩顆豐滿的小白兔在領口搖搖晃晃,呼之yù出。蜂腰纖細地在段從這個王八蛋的手下更是顯得不盈一握,楚楚可憐。

    兩人愛意痴纏,yù望濃烈,在大庭廣眾加下,旁若無人。

    說實話,以她匱乏的想像力,實在想不出還有比這樣的qíng境更適合男盜女娼的劇qíng。

    程今夕在門口默默觀賞了一分鐘,眼睛疼得幾乎要長針眼,可她還是在他們的臉上赤/luǒluǒ地看到了三個大字,狗男女。

    合著,於他段從來說,只要不是她,可以是她們中的任何人,他也沒有挑挑揀揀的心思,都能心安理得地下手又下口?

    簡直欺人太甚!

    ☆、第六章 兄妹針鋒

    第六章 兄妹針鋒

    段從搖頭,「你還小,很多事qíng,遠遠沒有你想像的這麼簡單。」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向她解釋自己的行為。

    對於她突然的失常,他不是不懂,卻只能裝作不懂。

    「那什麼才是?」程今夕吃力地仰頭,發現自己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她慢慢掙脫他桎梏著她的手, 「段從,一直希望我快點長大的是你,一直把我當做孩子也是你。你知道,我一直不算聰明,很多話你若不說得明明白白,我永遠都不會懂……」

    「到底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滿意?」眼眶是溫熱的,或許這是眼淚將要奪眶而出的徵兆,想要忍住,太疼了。

    段從試圖撫摩她的頭髮,卻被她避了開去。他輕嘆,「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夠獨當一面,也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

    「那只是你希望而已,什麼,都只是你希望而已,那我的希望呢?」程今夕打斷他的話。她的希望,他有沒有一點點在意過?

    時間恍若凝滯,唯有心臟猶如螺旋槳般的轟鳴,生生不息。

    半晌,他喚了她一聲,「小橋。」聲音一下就軟了下來。

    時隔多年,段從又這樣叫她,蜿蜿蜒蜒的語調,一出口,兩個人的心都疼了。他說,「你要懂,我是你的監護人,我必須為你的所作所為負責。」

    「所以,」懂,她怎麼會不懂。程今夕白著臉,如鯁在喉,「我只是你的責任,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段從的眼睛在輝煌地近乎刺眼的光亮下,明明滅滅。

    最終,他還是沒有否認。

    這些年,她一直都在試圖加快自己的腳步,她想著,早晚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夠追上他,能夠夠到他的肩膀,能夠讓他將她當做一個女人,而不是人事未知的孩子。

    她那麼那麼想要站在他的身邊。不想,他根本從未等過她。

    而她是真的以為,他們在彼此心目中是無法替代的,是相依為命的。

    程今夕搖頭,「可是段從,我已經成年了,很久很久之前其實我就已經長大了,這樣的責任從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復存在,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僅僅只是這樣,大可不必。」如果他要離開,隨時隨地,她都不再有阻攔他的理由。

    「你別忘了,我終歸是不信段。」她提醒道。

    「不管你願不願意叫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樣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你的哥哥,這是既定的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你也永遠,都是我的責任。」

    多感人。感人地簡直不知所謂。

    一句話就給她判了死刑。

    話已至此,卻是切斷了她所有的妄想和退路。

    很久,程今夕撥了撥耳邊的亂發,扯了一個晦澀的笑容給他,「不早了,我累了,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就算有事,也留著明天回公司再說。」

    下了逐客令。不等他答,她回頭,轉身走向樓梯。

    他又喚她,「小橋。」yù言又止

    她恰恰厭煩極了他這樣的yù言又止。

    程今夕想,原來這些年,她沒有看懂過段從。

    而段從,也沒有看懂過她。

    她回頭看, 「段從,誰他媽願意當你妹你去找誰,我不稀罕。」

    語氣堅定,氣息微弱,飄灑地長發遮去她半邊的眼眸,以及眼角濕漉漉的淚。

    ***

    段從是什麼時候走,程今夕不知道。

    她回房間,看到chuáng上擺放著鐘點工洗gān淨疊整齊了的衣服,蓬鬆而柔軟的樣子,似乎還能金紡的香氣。

    隨手拿了內褲睡衣,光著腳走進了浴室。

    流水嘩嘩地淌入浴缸,程今夕沒有開燈,玻璃的移門外有暖huáng色的幽光灑入,落在灰白馬賽克上的艷彩塗鴉上,牆壁的小小一隅,被照得亮堂堂的。

    她往水裡加了點薰衣糙香的jīng油,燃了一顆同樣香味的茶蠟。

    衣衫盡褪,沒入溫熱的水中那那一刻,她被攪和得稀爛的腦袋總算平靜了下來。全身的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

    有些昏昏yù睡。

    ***

    程今夕做了一個不算長,卻很清晰的夢。

    猶如一幀一幀播放的電影,一個接著一個的長鏡頭,晃晃悠悠地描繪出那些被洗禮過的年華浮生,生澀的,美好的,悸動的,痛苦的,被拯救的,yù蓋彌彰,斑駁陸離。

    七歲的時候,父親因病去世。那時她還小,懵懂未知。

    母親生得很美,卻並非孱弱無能的女子。她為了與父親長相廝守不惜放棄一切,與家族決裂,背井離鄉。

    而父親卻是老實忠厚的男人,甚至木訥不善言辭。他gān了一輩子的木匠,卻也頂天立地了一輩子,即使家裡再窮再苦,都不曾接受別人半分施捨,更不曾拿過旁人的一針一線。

    長大後,母親每每對她這般說起父親,都面容平靜,毫無波瀾。

    唯有幾次夜深人靜,她偷偷看到母親坐在chuáng頭,拿著父親親手為她做得首飾盒,裡頭空空如也,連一件首飾都沒有,可母親卻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淚流滿面。

    於是她想,大抵這就是愛qíng了吧。

    有些平凡,有些微不足道,有些傻氣,有些執著,但是更多的,卻不能夠對別人說。

    十一歲那年,她上初中,母親迫於生活壓力改嫁。繼父是B城排得上號的企業家段天霖,早年喪妻,已知天命。

    母親的第二段婚姻,再沒有當年與父親的琴瑟和鳴,耳鬢廝磨。但好在,也算一團和氣,相敬如賓。

    也就是那一年,段從沒有預兆地闖入她的生活中。二十一歲的他,一身黑衣,尚還青澀瘦削,卻已是風華絕代,氣宇非凡的男子。

    院子裡的櫻花樹一年賽過一年的繁茂。四五月的光景,chūn風一chuī,鋪天蓋地的櫻花匯聚成海,花瓣洋洋灑灑地就染紅了整個天際。

    段從就站在樹下,披著一身夕陽,就連輕蹙眉頭的樣子都像匯聚了人世間所有的光。

    他對她說,程小橋,你長得真難看。

    她只是遠遠地看著他,本能地傻笑。

    時間靜止,歲月溫熱。恍如昨。

    夢到這裡戛然而止。

    程今夕覺得胸口疼得難受,迷迷糊糊地從浴缸里掙扎醒來。水,已涼透,壓著心臟,格外的冰冷。

    費力地爬出浴缸,拿起毛巾從頭到腳擦了擦。走出浴室的時候她的頭髮絲上還滴著水珠子,一串一串地滾到板上,腳掌踩過,劃開成團團疊疊的水印。

    ***

    黑夜是真的真的很安靜,程今夕覺得有些飢腸轆轆。

    她站在二樓靠近大門的走廊邊看了看,樓下玄關處的燈已滅,沒有人聲,方才有些放心。下樓從廚房熱了牛奶,就著顧淮南給她買的huáng油小餅,吃飽喝足。

    溫飽思yínyù。她順帶著趴在沙發上又發了一會呆。

    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程今夕終於安生地躺在了自己KING SIZE 的大chuáng上,chuī著冷氣翻來覆去。

    她拿出顧淮南的手機,打算從他的通訊錄里找出點什麼蛛絲馬跡,也好讓她找到聯繫他的方式。

    哪裡知道里里外外看了半天,通訊錄,通話記錄,收件箱都是gāngān淨淨,一個字都沒有。只有相冊里,有一張年輕女人的背影。

    身姿搖曳,仿佛一株妖嬈的美人蕉,在風中漸行漸遠。

    程今夕的心莫名地悸動了一下。

    這什麼男人啊。緩過神來,她皺著眉頭,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第七章 桃色緋聞

    第七章 桃色緋聞

    堵車。堵車。

    周末的B城格外擁堵,高架橋更是大làng淘沙,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

    喇叭聲,輪胎摩擦過水泥的熱辣聲響不絕於耳。每個司機的脾氣都像酷暑的天氣,陣陣火光蹭蹭地往上冒,勢如破竹,似乎隨時隨地都會衝破雲霄。

    馬路殺手兼路痴程今夕小朋友,此刻正架勢著她的四個圈小跑戰戰兢兢地跟著前頭汽車的後車燈,一步一挪。

    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敢偏頗半分。

    音響里飄出的靡靡之音,嬌柔如貓叫,也讓她煩躁的心頭像是被貓爪子一下下地撓過。

    程今夕很沮喪,因為她每次開車,都會發現自己並不適合開車。可是這樣的膽戰心驚,卻隔三差五都在重演。

    段從不是不擔心。

    家裡的司機辭了一個又一個,卻偏生沒有一個能合她心意的,直至最後,也就作罷。亦不過是無可無不可地換來他一句,「大姑娘,有自己的主意了。」

    其實她跟他都知道,她依賴著他,卻又怕太過依賴了他。

    到底無人說破,也就相安無事。

    包里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程今夕剛從高架橋上殺下來。她捏了把冷汗,單手把著方向盤,手忙腳亂地掏出電話。

    顧淮南的手機在陽光下轉著黑曜般的流光。陌生的號碼。

    程今夕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起來。聽著那頭輕不可聞的呼吸,她喂了一聲。

    那頭說,「是我。」

    是顧淮南,程今夕怔了怔,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的溫暖的笑臉,過了很久才開口,「是你喔。」

    語調軟軟的,呆著濃濃的鼻音,仿佛一腳踩在了棉花糖里,有種不見底的感覺。

    程今夕不自覺地笑得眉眼彎彎,先聲奪人,「顧淮南,先說好的哦,我可不是故意順走你的手機,是它自己不捨得離開我,才跟著我私奔的。」

    「這麼輕易就被美色迷惑,你該好好教訓教訓它。」她喃喃著又補了一句。細聲細氣地仿佛更像自言自語。

    顧淮南輕笑,「剛才你一直不說話,我還以為是自己撥錯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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