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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3:39 作者: 顧西河
    石枳青心中一震,腦海里立馬跑出來很多疑問,是個人名嗎?是誰呢?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現在告訴自己是想做什麼?

    這些都是要一一向石珍珠求證的。

    「石樣?是男生還是女生。」石枳青問。

    石珍珠看了石枳青幾眼,將床頭邊的手機拿過來,點進簡訊編輯頁面。

    她的手指已經不靈光,鍵盤如此之小,讓她頻繁打錯字,少輸入一個拼音或是多一個,又或者是打成諧音字。

    差不多過了兩三分鐘,打完字後,她又檢查了一遍,才把手機遞給石枳青。

    「石樣,是你的妹妹,你父親當時在外面生的女兒,你父親死後,財產全部在我們頭上,那母女倆過得挺慘,你有時間去看看石樣,比你小几歲,在新村那一帶。」

    這個信息無疑是給石枳青的生活扔了一個巨型炸彈,他向來是重感情的人,如今石珍珠如此輕描淡寫地告訴他,他有一個過得十分不好的妹妹,他要怎麼去做?他應該怎麼去做?

    石枳青反覆確認,沒錯,就是妹妹,一個叫石樣的妹妹。

    「媽,你確定是爸的孩子?」石枳青試探性問。

    這個時候石珍珠已經完全沒有搭理石枳青的意思,她轉過頭,要是可以自己翻身的話,她一定會背對著石枳青,蜷成一團。

    石枳青還是沒有緩過神來,石樣,石紹峰在外面的私生女?嗬,這世上荒謬怎麼就那麼多呢?

    也難怪有人說,出軌只是婚姻中不起眼的小事。

    大事那是後面對別人的影響,反正落不到自己身上。

    主要是這麼多年過去,石珍珠現在想起來,要自己去找她,去看看她。

    石枳青沉默下來,他本來想跟石珍珠再說點什麼,可思緒又亂如麻,只好沉默。

    或是求救,他反應過來後,立馬出了病房,找到章佑銘,將簡訊給章佑銘看。

    他現在是希望別人能夠帶著他往前走,就像以前讀書那會兒,要做什麼事,有章佑銘帶頭,他就不用做過多的思考,他從來不想做領頭羊。

    「新村那邊我挺熟悉的。」章佑銘語氣很平淡,他似乎認定了石枳青會去找那個妹妹。「挺亂的。」

    「什麼亂?」石枳青不明白章佑銘說的亂是個什麼亂法。

    章佑銘輕咳一聲,說:「劣質破敗的紅燈區很多。」

    「你去那邊幹嘛?」石枳青問。

    章佑銘笑了起來,說:「不要想多,我一般沒那些需求。」

    「那不一般的時候呢?」

    石枳青現在膽子是越發大了起來,敢在公共場合和章佑銘較真兒。

    「一般也沒有。」章佑銘自信地說道,隨後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

    他繼續道:「那邊之前有很多不要孩子的,有好些人花高價請我去做法,圖個安心,他們都認為,小孩子過世是非常不吉利的。」

    「你這樣一說,我覺得我非常有必要去見見石樣。」

    「去吧,我陪你一起。」

    兩人約在石枳青有假期那天去找石樣,不過在這之前,章佑銘被王瞎子安排見了一次斷眉張。

    那天下午章佑銘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被王瞎子突然攔住說,晚上斷眉張要從殯儀館那邊過來,讓他幫忙看看那痛覺敏感的問題。

    章佑銘在原地愣神幾秒,應了下來,他拒絕王瞎子的安排,那一定會沒有好果子吃。

    那晚上王瞎子還專門買了好些滷菜,平時他捨不得吃,看來是為了好徒兒下了血本。

    不過談正經事兒,也是酒過半巡才提起,斷眉張咧著嘴,做著誇張的表情,應該是肉塞牙縫兒了。

    「佑銘啊,聽說你前幾天痛覺特別敏感,有這回事嗎?」斷眉張將手搭在章佑銘的腿上,說完還順勢掐了一把。

    見章佑銘沒什麼反應,他還特意轉過頭去,看著醉意朦朧的王瞎子,表示疑惑。

    「只是那兩天,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想著是我進入別人夢境太頻繁了。」章佑銘還是那套說辭。

    斷眉張笑了笑,直擺手,像是在告訴章佑銘不要忽悠他。

    「當真?」斷眉張圓圓的臉蛋很有喜感,特別是皺起眉頭的時候,五官像是全部擠到一塊兒。

    他不死心,又問了遍:「當真只是進入了別人的夢境?」

    「最近是沒做什麼事。」章佑銘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喝酒倒真是很好的隱藏情緒的方式方法。

    「除去最近呢?以前呢?」斷眉張又問。

    話問到這兒,章佑銘就是不說謊也不行,他淡淡道:「應該也沒有。」

    「什麼叫應該也沒有?我看你小子是糊塗了。你跟那姓石的,睡了吧?」

    話說到這兒,本來喝得雲裡霧裡的王瞎子,一瞬間清醒過來,他將還剩著二兩高粱酒的玻璃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你說什麼?睡?和姓石那小子?男的?你們倆?」

    王瞎子問得語無倫次,他是沒想到章佑銘這混小子這麼逆反,跟他說了多少次,不要和人接觸,他倒好,不但喜歡人家,還跟人家睡覺。

    章佑銘見瞞不過去,也不打算再掙扎,他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於是三人晚風中,陷入了幾分鐘的沉默。

    而後的那整個晚上,王瞎子都在嘀嘀咕咕,說怎麼回事?兩個男的怎麼會呢?這是什麼事兒?自己這待了幾百年,沒見過男鬼和男人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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