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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顧國佟附和，「你就別發瘋了，讓鄰居聽見了笑話。」

    「發瘋？你說我發瘋？！」鄒紫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好啊，顧國佟，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你今天終於把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了是不是！」

    顧國佟蹙眉，「你瞧瞧你，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當真！」

    「隨口一說所以說的才是真心話啊，」鄒紫艱難開口，內心苦澀，「這麼多年來，我是怎麼對你們爺倆兒的你們自己心裡不清楚嗎？到頭來，你們倆為了一個外人天天跟我起爭執！在你們心裡，我還比不上一個顧隨！」

    饒是顧隨早就看淡了他和鄒紫之間的親情，可『外人』這兩字還是太重，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裡。

    「媽，你說什麼呢？哥他怎麼會是外人？」

    「鄒紫！別亂說話！」

    顧澈和顧國佟的聲音同時響起。

    「怎麼？你害怕了？」鄒紫似笑非笑地盯著顧國佟，「你就這麼在乎顧隨？」

    「媽，」顧澈見鄒紫狀態有些不對勁，太陽穴跳個不停，「您到底在說什麼呢？」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這樣你才知道你每天都是在為了一個外人和自己的親媽作對！」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外人』二字，顯然不同尋常，顧隨心裡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傾耳繼續聽下去。

    「鄒紫！」顧國佟怒喝，顯然是動了氣。

    「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小澈，你爸可不捨得告訴你，媽告訴你。」鄒紫像是在對顧國佟叫板一樣，咄咄逼人。

    顧國佟這下沒了力氣跟鄒紫爭論，垂頭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第82章 真相

    鄒紫見狀，有些心軟，可一想到顧隨對自己的態度，又硬下心腸來，「小澈，媽告訴你。媽說顧隨是外人，不是因為排擠他討厭他，而是因為，顧隨，這個你叫了十八年的哥哥的人，他根本就不是我和你爸的親生兒子，他是你爸背著我偷偷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

    「怎麼可能？！」顧澈不敢置信，連連後退，「媽，你別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當年的一切還都歷歷在目，我一刻都不敢忘！」

    說著，鄒紫深深地看了顧國佟一眼，顧國佟愧疚得把頭垂的更低。

    「當年，我嫁給你爸三四年肚子都沒動靜，你奶奶是農村長大的，封建思想太嚴重，因為生不出孩子她總是明里暗裡數落我，甚至還攛掇你爸和我離婚。可其實，我和你爸去檢查過，我之所以多年不孕，是你爸身體的問題。醫生說，你爸的問題不算特別嚴重，耐心調養個三四年就行。

    可是你奶奶不認醫院檢查結果，還是一口咬定就是我的問題，撒潑打滾地逼你爸和我離婚。最後你爸雖然沒有妥協，可他為了穩住你奶奶，竟然偷偷跑去福利院把顧隨領了回來，還說這是他和外頭的女人生的孩子。

    你爸他後來跟我解釋，我知道他沒有背叛我，可是，我還是無法忍受，沒有孩子本來就不是我的問題！我們家本來就不富裕，我憑什麼要這麼稀里糊塗地養一個別人的孩子？！所以，我從來不喜歡顧隨，你出生後，我更討厭他的存在。小澈，你是媽媽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以前你不懂媽媽，現在你全都知道了，那你說，媽媽討厭顧隨，有錯嗎？」

    鄒紫說完，已經淚流滿面。

    顧澈搖頭，他還是不敢相信，心情沉重地問顧國佟，「爸？」

    顧國佟沉沉地點頭。

    顧澈僅剩的一點希望落空，他現在手足無措，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段過往，他叫了這麼多年的哥哥，可事實上，他們倆根本不是親兄弟。

    怪不得，他們倆長得一點都不像，真是造化弄人。

    顧隨在門外聽完所有的內容，雙手早就在無意識時緊握成拳。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他都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

    好像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這麼多年積壓在他內心的疑問此刻全部得到了解答。

    也是，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只有他們倆不是親母子，才說得通，不是嗎？

    「哎，這不是顧隨嗎！」對面的李阿姨買菜回來，看到他，不禁高呼，「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啊？」

    屋裡心情各異的三人聽到聲音，都是一震，面面相覷。

    「李阿姨好。」顧隨低沉的聲音傳來，「我是準備走了，再見李阿姨。」

    「好好好。」

    接下來，就再也沒有了顧隨的聲音。

    「哥......」顧澈過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拔腿就往門外跑，鄒紫和顧國佟也一起過去。

    可是沒有他的身影，樓道里也是空空如也。

    鄒紫這會兒冷靜了下來，絞著手指，有點窘迫，「我......」

    顧澈：「媽，您先別說了，讓我靜一會兒。」

    顧隨突然打開車門的時候，嚇了阮護安一大跳。

    「阿隨，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顧隨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把阮護安抱在了懷裡。

    「阿隨......」阮護安不明就裡，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他。

    「別說話，」顧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微弱的懇求，「桓桓，你別說話，就讓我抱你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聞言，阮護安關懷的話哽在喉間，默默地咽回肚裡去，還順帶著親切地『問候』了一下她未來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