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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2:07 作者: 死者葬儀
    「太多的東西已經失去了。我失去的……你失去的……這一切都不可能回來了。如果並沒有最終的解答的話,柱間,我還要繼續追逐什麼呢?」

    柱間站在那裡。他可以向著男人伸出手去,他可以擁抱他,親吻他,給他講那封本來應該送到的信中的內容。他可以勸說他,安慰他,告訴他自己的想法,一個或許和宇智波的邏輯不同,但更為腳踏實地的做法。但是他知道這是不行的。那暫時被彌合的分歧,那令他們一度走上歧路的分歧,從來不是能用這些柔軟的東西徹底消去的。

    他只能反覆地、站在河的這邊投擲著信息。但真正渡過河的是斑。

    「我看到了當初你留在權作先生那裡的信。」

    最終柱間開口道。

    斑震了一下。他回過頭來看著柱間。

    「如果當時你真的死了的話,」柱間說----他很少在斑面前展現出這樣的自己,但是他沒有必要遮掩什麼,「宇智波和千手的仇恨不會終結。我不會接受那些背叛了你的宇智波的族人。永遠不會。我們兩族會繼續戰鬥,繼續仇恨,直到有一個族群----或者我們的姓氏都從忍者的行列中消失為止。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是這樣的……」

    斑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他搖搖頭:「你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也許吧……」柱間移開目光。他注視著冬日的山野,那枯寂的、暫時遺忘了生命而沉睡下去的田野,「只是我會這樣想。我會做出衡量,判斷權重----然後做出違背自己感情的事。但是那樣----如果做了那樣的事情,」他頓了一下,始終不肯說出那代詞背後的所指,「我大概不會再活下去了。」

    那是懸宕在他們頭頂上的,阿修羅曾經警告過的,他們可能達到的終局。柱間在說出這些話之前也沒有意識到他有一天會將這些攤在斑的面前:這是他所極力隱藏的決絕和暴戾,那藏在他心裡的可能的利刃。但或許斑早已知道了。因為他們比他們自己想像得還要相似。因為他們比他們自己想像得還要不同。因為在方法和結果之間,在目視的理想和腳下的道路之間,只要稍有失衡就會墜入其下的深淵。

    我們都沒有解答。

    但是我們必須要直視這這些失敗而走下去。

    斑注視著他。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出乎意料和果然如此的神情。但是男人肯定知道----他肯定能夠理解柱間在試圖告訴他什麼。

    但很快他的表情變了。

    「有火的味道。」

    柱間一驚,回頭向山下看去。滾滾濃煙從小小的村落里升了起來。

    四

    泉

    玲奈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鋤頭。她將鋤頭擋在身前,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和依仗,即使這並不比一根救命稻草更堅韌些。

    「----昨天救你的人呢?」野武士嘶聲笑著。他們交換著□□而粘稠的眼神,仿佛已經在眼神里將面前的少女扒光了。他轉動著手中的長刀,故意弄出響亮的聲音。

    「沒用的……嘿嘿嘿,那些不知道家在哪裡的野狗,今天跟著你明天就走了,你以為他還能一直保護你嗎。放下鋤頭,也許我們兄弟還能溫柔點對待你……」

    玲奈狠狠地瞪著他。

    但是沒有辦法。她的恩人已經走了。你不能指望在這亂世里一直有人保護你,更何況他們已經救了泉的性命。她握著鋤頭的手因為寒氣而發木,而她仍然像一頭頑固的母狼一樣攔在家門口。

    不能讓他們進去。

    她想著,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對面的武士,那狠絕的勁頭讓野武士也斂了輕浮的笑。他兇狠地瞪著對面的少女,啐了一口:「這娘們兒……」他轉動長刀,一步步走向舉著鋤頭的少女。

    這時候火已經燒起來了。村裡的人們奔跑著,有人被趕上了之後一刀砍在身後,也有人啜泣著、吐露著求饒的話。這雪天裡野武士沒處可去,也沒有行人能搶劫,而這山村里再窮也能刨出些食糧……玲奈感到心底一陣銳痛,她大喊一聲,高高地舉起鋤頭朝著對方沖了進去。

    然而那野武士畢竟是從戰場下來的。也許他沒辦法在戰場上堂堂正正面對敵人獲勝,但他的刀技卻足以欺凌一個山野的少女。鋤頭被斬成兩段,他一拳打在玲奈的腹部,打得她因為疼痛而蜷縮在雪裡。

    「哼……」

    野武士獰笑著將刀收到鞘里,朝著地上的少女伸出了手。玲奈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有什麼東西划過了空氣。

    「放開----放開!」

    邦太和泉不知什麼時候從藏身的地方跑了出來。他們的力氣甚至操不起火鉗,只是胡亂從地上撿著雪塊扔過去。

    「放開我姐姐!」

    泉兇狠地叫著。她的眼睛仍然因為高燒而顯得異樣明亮,但是她根本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渾然不管這是否是螳臂當車。

    「快回去!」

    玲奈厲聲喝道。但一個雪團凌空飛來,正正砸在那野武士的眼睛上。

    玲奈踉蹌地爬起來,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弟妹。她身後的武士表情扭曲,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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