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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2:07 作者: 死者葬儀
「不用你費心。」
「那天晚上不是又變得糟糕了嗎。」
「……」
「至少讓我再看一下----」
這句話在斑轉過身來的那一刻就被迫截斷了。危險的紅色寫輪眼裡三枚勾玉正旋轉著。下一刻一個豪火球就直直衝了過來。柱間縱身後躍,一面放出了木遁·皆布袋術,一隻巨大的木手朝著火球蓋了過去:「我們是來談判的!」
「那就別廢話。」斑猶如燕子一般躍上那木手的頂端,睨視著其下的柱間,「……你在憐憫我嗎?」
柱間不知道斑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這簡直匪夷所思。他無奈地解開木遁之術:
「這是兩件不同的事。」
斑在失去立足所在之前一躍而下,那不知從何處而出現的鐮刀縱橫劈裂空間一般朝著柱間當頭劈下。柱間結印召出長刀抵擋。金鐵相撞發出令人齒酸的銳鳴,他們的力量校著力量,刀刃壓著刀刃,前進一分或後退一分都是敗亡----儘管他們的距離幾近擁抱,柱間甚至能看到斑那血紅的眼珠里浮著自己的倒影。
「我從不接受什麼同情。」斑的眼睛閃過一絲戾光,「更絕不會接受別人的施捨!」
「那不是----」
他想說他從沒有這種意思,但斑突然的後撤讓他微妙失去平衡,勉勉強強才能躲開下一記鐮刀的斬擊。火遁和木遁瞬間將狹小的庭院毀得不成樣子:那本來蓊蓊鬱郁的繡球花被碾落成泥,就連石燈籠的光也在不知何時被斬滅了。現下院中似乎就餘下他們兩個爭鬥不休,刀刃危險地擦過肌膚,藤蔓纏住手腳又被掙開,烈火則短暫地照徹黑暗----
這不對勁。
柱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手上飛速結了幾個印。
沒有任何人介入他們的爭鬥----這是不可能的。其解釋只可能有一個----
「破!」
他厲聲喝道,下一刻,他聽見了添水清亮的響聲。
咚。
世界驟然碎裂。他剛一回神便感到頸上一絲沁涼:斑站在他的身前,手中苦無鋒利的尖端抵著他的喉嚨。那雙眼睛已經恢復了日常的黑色,斑注視著他,帶一點輕蔑的笑:
「別再說那種話。」
下一刻他驟然反手將苦無投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身後的柱間用短刃一磕,錚的一聲,苦無高高飛了出去。
不再注意那木遁□□,斑回過了身:
「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會讓人站在我背後的。」
柱間看到對方沒有再次使出瞳術的打算才鬆了口氣。就算早已經有所準備,但在幻術中廝殺也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他將短刃收進袖中,道:「我以為我們是談結盟之事的。」
「那就只談結盟的事情。」
斑說罷轉身就走,留給柱間一個決絕的背影。
柱間那一刻忽然意識到,曾經一度拉近的距離,又無情地被隔絕開來了。
一直以來,似乎都是這樣。
首先做出決斷的人永遠是斑。
他注視著對方的背影,一瞬間,錯覺男人要融進緣廊上密密的黑暗裡去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落了雨。並不大,甚至聽不到雨滴落地的聲音,而是一團緻密的霧,像是無數小手細細地牽著人的衣角。他們撐著料亭的老闆娘所贈的傘,才聽到那細細的、蠶食桑葉一樣的雨聲。
空曠的街上似乎只有柱間和扉間兄弟兩人。然而在看到他們離去之後,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千手家的忍者也將撤離罷。即使是這樣沒有成果的談判,只要最後沒有演變成爭鬥,在某種程度上也便算一件幸事了。
柱間走著,並不說話。扉間意識到今天的會談對大哥而言大約是某種打擊:他曾經那麼期待,但顯然宇智波家卻沒有展現足夠的誠意----尤其是在他和斑出去談了片刻之後,這場會談就基本算是結束了。
「扉間,泉奈和你說了什麼嗎?」
柱間忽然問道。
「我和他可沒那麼熟悉。」扉間冷淡地道,「大概他除了自己的兄長之外,並不會忠誠於任何人,所以他的態度無關緊要。」
柱間看了他一眼:「……聽起來和你很像。」
「大哥。」扉間皺起眉頭,於是柱間在弟弟開始發表長篇大論之前轉回了安全的話題:「他反對結盟嗎?」
扉間思索了片刻,儘量回憶起當時泉奈的說法:
「他不會同意,如果千手和宇智波不能勢均對等----好像我們現在還不夠勢均對等一樣。」
柱間這一次久久地沒有回答。
寂靜的夜裡似乎只聽到霧雨敲打著傘面的聲音。
那一日柱間夢見了父親仍在世時候的事。
千手佛間是一個嚴厲超過慈愛的人。他每日裡都板著一張臉,甚至很少露出過笑容。對他而言,維護規則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只要必要,他可以殺死手持武器的孩童。
儘管柱間從來不認同這一點。
似乎這便是身為長男的宿命:他和父親的關係遠遠沒有扉間和父親的關係密切。他永遠是那個被嚴厲訓斥的、被指摘想法太過天真的人,甚至有時候需要扉間出面去維護他。甚至在一些時候,柱間會想----假如不是因為他是那個繼承了仙人體的人的話,也許父親會選擇扉間作為繼承人,至少他們都保持著同樣的理智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