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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2:07 作者: 死者葬儀
    「不。」斑本能地道。田島話語中所蘊含的那種深沉的東西讓他退縮了----即使他敢於直視淋漓的鮮血,敢於踏過無盡的戰場,但是他抗拒著去理解這件事情。

    「兄長,這是為了父親好。」

    本來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泉奈忽然開口道。

    「我們不能看著父親這樣遭受折磨下去。如果兄長無法下手的話,那麼就由我來做這件事情----」

    「泉奈!」

    他怒喝道。那一刻他的表情一定是可怖極了,因為就連泉奈也少有地瑟縮了一下。

    沒有可以後退的餘地了。

    他抽出了刀。

    「請您安心地去吧。」

    從生到死。

    也不過是如此短暫的一瞬間而已。

    但是、

    為什麼----會這樣地--------

    斑猛地推開被子坐了起來。

    本已平靜多日的眼睛就像被什麼所灼燒一樣,劇烈的疼痛躍動在神經線上,眼球仿佛要從眼眶中躍出一樣地顫動著。他緊緊地閉上眼睛,然而還是有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從眼角滑了下來。

    「斑?!」柱間的喊聲和腳步聲匆匆接近了。然後是拉門的聲響,男人幾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我聽到動靜----等等,斑,你在流血----」

    「那沒什麼。」

    斑說著,粗魯地用袖子擦去了眼角的血跡。即使沒有確認,他也知道在夢醒的那一瞬,他的眼睛一定已經映出了萬花筒的模樣。

    下一刻,柱間再一次地、緊緊地抱住了他。

    夜晚的空氣清冽而寒冷,反襯得這懷抱帶著幾近令人沉醉的溫度。然而斑是不可能被這一點細小的溫暖便吸引的人,他粗暴地掙扎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

    「沒辦法啊,斑。」柱間並沒有屈服於他的掙扎,而是用力地抱緊了他----斑在這一刻才發現具有仙人之體的柱間的力量甚至超乎他之上,「這個時候……不抱住你是不行的。」

    「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知道的。」

    柱間說話的氣息輕輕地搔動著他的耳廓,就仿佛他們早已經擁有逾越其上的親密一般。

    「就算斑什麼也不說……我也知道的。我知道你現在……很疼。」

    果然是……太近了。

    寒冷的夜晚裡,另一個人的體溫如同蠱惑。短暫的一瞬間人竟可屈身於軟弱和沉溺,可下一刻那理智敲醒警鐘,告知他已經一步踏上危險的邊緣。

    「斑……相信我。」

    柱間說著,重新拉開了一點的距離。

    昏暗的夜色里,柱間的面孔在模糊的視界裡忽遠忽近地搖曳著。

    猶如、石片在水面上跳躍著。

    現在他能從這張臉上認出小時候那個千手柱間了。或者說,他一直是認得的。這個成熟的千手族長和那小小的、笑容中毫無陰霾的少年。他們仿佛一直都在這觸手可及的距離中等待著他。

    等待著他記起昔日的誓言。

    「柱間……」

    他低聲地念誦著對方的名字,幾乎如同一道祈禱的聲音。

    然後他傾身向前,親吻了男人。

    那是一個輕而且短的吻。

    【中略】

    然後----

    就讓我把這些都毀掉吧。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的眼睛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嗎?為了得到這個力量----」他的眼中,勾玉開始飛速旋轉著,終於凝結成那複雜糾結的圖形。

    這被詛咒的眼睛。

    註定會失明的眼睛。

    只有在至親之人死去的時候才會開啟的眼睛。

    「撲通」一聲。

    「我殺死了我的父親。」

    石塊沉入了水下。

    其之四

    「我將事情搞砸了。」

    柱間站在木仙人中間,無可避免地垂頭喪氣----在他已經儘量振作的前提下。

    他並不是對兩人之間關係的進展感到後悔,或者說,那正是他在長久以來所暗自期盼的一種進展。儘管在那一天之前,他並沒有意識到他那樣相信著斑並堅持不懈地追逐著男人的理由,但在看到那個樣子的斑的時候,他就終於明白了這一切的根由所在。

    可是,他應該更早地察覺到在斑那異樣的行為下隱匿著什麼。在昨晚的那個時候,他的頭腦大概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所占領了,以至於一切都順水推舟並變得無可阻擋起來。但是對於斑而言----即使他才是那個挑起這一切的人----他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和柱間滿懷喜悅所期盼的東西,大約是不同的吧。

    「是我的錯。」

    柱間再次道。

    木仙人們輕微地搖動著枝葉。在高天原的此處所發生的所有事無一能逃過這些神木的感知,但它們卻並無法理解人和人之間那複雜而微妙的感覺。對它們而言,六道仙人昔日所交代的訊息才更為重要。

    「查克拉是為了將人們的心聯繫在一起才創造的術」

    「而非彼此分裂」

    「爭鬥不休」

    「六道夢想著和平的世界」

    「但是爭鬥卻從未停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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