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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1:21 作者: 殊娓
    感受到魏醇那種涼颼颼的不爽,姜恬慢慢回神,看上去還是有點愣愣呆呆的,目光放空,半晌才把視線移到魏醇臉上,眨了眨眼睛:「魏醇,你吃醋了?」

    「吃了點。」魏醇翻身,把姜恬壓進鬆軟的床墊里,眯著眼,「不如你先說說,夢到誰了?」

    姜恬「吧唧」親了一口魏醇的下巴,笑著說:「夢到咱們哥哥了。」

    這個「咱們哥哥」把魏醇說得愣了一瞬。

    隔了半秒才反應過來姜恬說的是江樾。

    小姑娘對他的擔心都藏得很深,但有時候那些小心思又很明顯。

    提到江樾,姜恬總怕他難過,先是親一下,也不提大名,說是「咱們哥哥」。

    魏醇不是脆弱的人,江樾的死因讓他確實讓他悲慟。

    但他不希望因為這些情緒影響到女朋友,他還是希望自己女朋友快樂,往死里快樂。

    每天每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快樂。

    女朋友好像也希望他快樂。

    這是一件讓人身心舒暢的事情。

    姜恬一雙大眼睛溜溜轉,丹唇微啟可能是又想要說什麼,魏醇直接俯身,用深吻堵住了她的嘴。

    魏醇雖然以前沒交過女朋友吧,但男人麼,很多事情都是無師自通的。

    他覺得自己吻技還行。

    結果吻到情深處,姜恬突然一把推開他,抹了抹嘴角,驚喜地看向窗外。

    魏醇:「?」

    「魏醇!咱們哥哥真的來過!是真的!」姜恬興奮地跳下床,隨便扯過一件t恤套上,蹦蹦噠噠地拉開落地窗。

    一朵黃玫瑰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花瓣上還沾著幾滴亮晶晶的露珠,姜恬笑著轉頭:「我作夢就夢見江樾哥哥來過,還送了我一朵黃玫瑰!」

    姜恬隨手套上的衣服是魏醇的,她穿上長度堪堪遮住大腿根,雪白的兩條長腿又細又直,怪勾人的。

    問題是,這姑娘一身勾人的打扮,說出的話可不是那麼回事兒。

    魏醇的重點完全沒放在江樾和玫瑰上,舔了下嘴角:「姜恬,你叫別人也這麼嗲嗎?」

    「啊?」姜恬拾起玫瑰,看樣子沒太反應過來他的話。

    「還江樾哥哥。」魏醇坐到床邊,手肘搭在腿上,「江樾哥就不行?非得叫哥哥?」

    姜恬突然就懂了。

    這個男人談戀愛可真幼稚,給他的稱呼還必須得是獨一無二的。

    「要不我叫你醇醇吧!」姜恬舉著玫瑰揮舞了兩下,十分嘚瑟,「小醇醇,過來過來,嘬嘬嘬,小醇醇~」

    魏醇臉黑了:「嘖,你叫狗呢!」

    嬉皮笑臉的小姑娘被魏醇拉過來按在床里親得連連求饒,魏醇拿過她手裡的玫瑰,指著她:「你之前說,黃玫瑰是什麼意思來著?」

    「為愛致歉。」姜恬窩在被子裡,拉著被子擋住被親得火辣辣的唇,「江樾哥在夢裡謝我了,說謝謝我照顧你,為了謝我才送我玫瑰的。」

    魏醇無情地拆穿了姜恬的幻想:「這花多半是lune咬斷了叼過來的。」

    「才不會!就是江樾哥!」姜恬瞪向魏醇,據理力爭,「lune才不咬花,這黃玫瑰開了兩個月了它都沒靠近過。」

    「行,你說是誰就是誰。」魏醇輕笑一聲,拖著不正經的調子,「不過我琢磨著,江樾要真回來過,也不能是個人吧,得是鬼了,哎姜恬恬,你又不怕鬼了?」

    「……」姜恬張了張嘴,一把搶過黃玫瑰,口不擇言,「江樾哥帥啊,帥的鬼就不怕!」

    「嘶,」魏醇本來都站起來了,又坐回去,俯身靠近,語氣裡帶著危險,「說別的男人帥?」

    姜恬不怕死地一揚下巴:「我就覺得江樾哥比你眼睛大,還彬彬……唔!」

    後面的話沒機會出口,統統被吻回口腔。

    唔唔唔唔!

    我不說了!

    唔唔!

    救命!

    Lune甩了甩尾巴,搖著頭走了。

    這兩個整天用嘴打架的愚蠢人類,嘖。

    -

    東郊墓地,正午剛過,墓園裡各色的碑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姜恬和魏醇站在一尊黑色石碑前,石碑上的照片裡,江樾笑得溫潤。

    魏醇仰起頭,按了按太陽穴,輕輕吸了一口氣,重新看向石碑上的照片,他笑了笑:「江樾,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現在我找到了另一個重要的人,帶她來看你,你們見過的。」

    他說完,還是沒忍住,眼尾一紅,又被他抿著唇壓了下去。

    魏醇彎腰,把手裡一束盛開的黃玫瑰放在江樾墓碑前,順勢蹲了下來,與照片裡的江樾平視,聲音裡帶了一些哽咽:「哥,姜恬說你院子裡的黃玫瑰是為愛致歉,你不要道歉,你已經很勇敢了。我們倆之間,如果有一個人需要道歉,那個人一定是我,我如果能像你那樣細心,也許就能發現你的痛苦,至少、至少讓我陪著你啊江樾。」

    魏醇的聲音壓得很低,聲音里的哽咽微不可聞,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單膝跪在江樾的墓前,掌心貼在墓碑凹陷的「江樾」兩個字上,額頭抵著石碑。

    站在他身後的姜恬鼻子有些發酸,她垂頭按了按鼻腔骨,再抬頭時,輕雲飄過,陽光明媚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她就在這樣刺眼的光芒里,看見魏醇的手被一個人輕輕拉住,那個男人身影很虛又帶著光芒,他用同樣的姿勢跪在魏醇面前,掌心貼著魏醇的掌心,額頭抵著魏醇的額頭,溫柔地笑了笑,拍了拍魏醇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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