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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1:21 作者: 殊娓
    這些才是人間的暖。

    「醇哥說他在卜蔭路口那個大廈上救了個跳樓的姑娘,但偏偏趕上江樾哥去世那陣醇哥正難受的時候,那個路口突然被封了,還上了新聞,說一個女孩跳樓了,醇哥覺得是他遇見的那個女孩,自己沒幫到人家……」

    姜恬常年調香,體力很差,但16層樓的台階,她穿著高跟鞋一口氣都沒歇,不知不覺就上去了。

    腦子裡仍然都是魏醇。

    胸口隱隱作痛。

    那天在客廳,魏醇聽完她講18歲那年被救的事情,突然說了聲「謝謝」,然後俯身吻了她的鼻尖。

    原來那聲謝謝,是感謝她解開了他的心結。

    姜恬想起,那些紙條上的字:

    -今天是阿醇20歲的生日,爸媽又忘了給他準備生日禮物,阿醇笑得很無所謂,笑著說要敲詐我請他吃五星餐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阿醇要怎麼辦,我一定要治好自己的病,為了阿醇。

    姜恬蹙著眉,鼻腔酸得幾乎落淚。

    魏醇的確是個騙子,他總是把輕鬆的、不正經的一面展現給人看。

    所有沉重的情緒都被他壓在了心底。

    姜恬捏著鼻腔仰起頭,把眼淚憋回去,她站在1603的房門前,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

    她抬起手,蜷著食指,敲響房門。

    「叩叩叩。」

    屋子裡沒人應聲。

    站在門外的姜恬換了個方式,直接用手掌去拍門板,「咚咚咚」。

    良久,屋裡傳來一聲黯啞低沉的男聲,他說:「誰?」

    只有一個字,姜恬卻在聽見的瞬間緊張得用手按住胸口。

    再次吸氣,樓道裡帶著塵灰味的空氣充滿胸腔,她緩緩開口:「是我。」

    裡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不知道什麼東西被碰倒了,姜恬心提到嗓子眼,擔憂地叫了一聲:「魏醇?」

    隔著門姜恬聽見裡面的聲音乒桌球乓,像是一個步伐不穩的人不斷撞倒什麼東西。

    腳步聲漸漸逼近門口,姜恬屏住呼吸,裡面的腳步聲卻停了。

    安靜了2秒,門突然被打開,屋子裡沒開燈,只能透過月光看清魏醇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帶著一點酒氣,沉默地盯著她。

    走的時候姜恬是存了點想要冷靜的心思,故意沒跟魏醇說話。

    她不是一個生長在溫馨家庭里安全感爆棚的小可愛,她的那些敏感和不安藏在明艷的表象下。

    害怕欺騙。

    也害怕自己總是把「男神魏醇」掛在嘴邊會被人看輕、被人不珍惜。

    魏醇站在門裡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姜恬站在門外,有些尷尬地看了眼他拉著門的手。

    好像隨時會把門關上一樣。

    「你……」姜恬剛開口,悠地被魏醇拉住手腕。

    她沒站穩,整個人順著力道向前一撲了幾步,聽見身後的門被「嘭」地一聲摔上,然後她被抵在了門板上。

    魏醇撐著門板,垂頭看她,距離很近,姜恬這才看清他眼裡的紅血絲和眼底的淤青。

    「姜恬。」

    魏醇啞著嗓子叫了她一聲,下一秒扶著她的後腦勺吻了上來,跟之前的溫柔繾綣不同,也沒有告訴她「張嘴」。

    他緊貼她,撬開她的唇,唇齒急切地與她相依,吻得霸道又炙.熱,在姜恬唇齒間攻城略。

    像是一場暴風雨。

    不止吻,他在咬她,舌尖瘋狂掃蕩著她的口腔,退出來又咬上她的唇。

    姜恬整個人都陷入渾沌,像是爬了16層樓的呼吸不穩和疲憊後知後覺地襲來,站不穩,也喘不過氣。

    姜恬腦子發暈,指尖攥著魏醇的胳膊上發硬的肌肉。

    快要窒息了,姜恬沒忍住,叮嚀了一聲:「唔。」

    她的聲音像是暫停鍵,魏醇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他像是愣了一瞬,把額頭靠在姜恬鎖骨上,喘著不穩的氣息。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囂張到連車尾都要寫上「專屬」的人,聲音低沉得居然有點委屈,嗓子還是啞的:「為什麼分手?」

    作者有話要說:  姜恬:?誰說要分手了?0.0

    第48章 0.4ml愛

    魏醇坐在車子的副駕位置上,椅背調得很低,他幾乎是躺著的,沉默地闔著眼,手背搭在額頭上。

    看上去落寞又沉寂。

    能感覺隨著車子的駛動,路旁的路燈打在他臉上,每隔一秒就感受到一點光源,被眼皮當著,呈現在視線里成了紅褐色。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魏醇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後腦勺貼著靠背,慢慢轉過頭,他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正在開車的姜恬。

    一個星期不見,姜恬瘦了一些,臉頰上的消瘦顯得她的五官更加精緻。

    只不過,姜恬一看就不是經常開車的人,繃直著背,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盯著路面目不轉睛,甚至到了十字路口還要跟駕照考試時一樣,規矩地左右看看兩旁的路,車子開得一板一眼。

    每一次剎車都有要撞上前車的驚心動魄。

    魏醇舔了舔乾澀的嘴角,唇間似乎還殘留著一點姜恬口紅的味道。

    姜恬的睫毛又長又彎,路燈的燈光滑過她那雙淺琥珀色的虹膜,留下一道一閃即逝的光斑。

    像是落到凡間的精靈。

    魏醇就這樣偏著頭,貪婪地盯著姜恬。

    一個星期的失聯足夠體會什麼叫度日如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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