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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21:21 作者: 殊娓
    他說:「別說是你那個發小,那人我了解過了,在OB整年包著VIP包間,一個月帶去的女孩沒有10個也有8個,典型的花花公子,不靠譜。」

    見姜恬沒說話,房東「嘖」了一聲:「是上次接你去西郊那個男的?那人一看脾氣就不行,黑著臉像人家欠他幾百萬似的。」

    怎麼就說到姜忬了?

    「不是……」姜恬開口。

    「不是?」房東眉心一蹙,「不會真是那幾個小孩兒里的吧?那更不行了,那個年紀的孩子懂個屁,心裡就只有遊戲籃球和裝逼……」

    姜恬見房東越說越離譜,趕緊打斷他:「我說的喜歡的人是魏醇。」

    姜恬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心虛,她已經好幾天沒聽過魏醇的歌了,連做夢夢見的都不是頂樓天台上的魏醇,而是房東。

    那天站在冰激凌店裡,靈活地轉著冰淇凌勺子不讓她抓住的房東,還有他笑起來時那種痞氣又張揚的樣子。

    對不起了魏醇,借你當一下擋箭牌。

    魏醇的名字一出來,房東臉色變得非常古怪,半晌才舔著嘴角問:「你都沒見過他,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聲音喜歡他語調啊,我瘋狂愛慕他,作夢都想嫁給他。」姜恬說完頓了頓,畢竟心虛,為了讓自己的話顯得更加情深意切,姜恬說了點實話,「而且我見過魏醇,他救過我的命,是我要以身相許的救命恩人。」

    房東猛然抬起頭,看向她:「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醇恬會晤——

    魏醇:你到底喜歡誰?

    姜恬:魏醇。

    魏醇:...我醋我自己。

    第35章 五色槿

    客廳的裝修的時候選了個可以切換燈光的吸頂燈,每次按開關燈光暖度和亮度都不一樣,今天偏巧是個冷白色的光。

    姜恬的膚色本來就比一般姑娘白一些,在這樣的燈光下整個人明晃晃,像是白瓷做的,再加上那張過分美的臉。

    讓魏醇有那麼一點錯覺,自己這房子租的,像在金屋藏嬌。

    一樓的沙發原本是奶白色的,姜恬搬過來後給換成上了墨綠色的沙發罩,連靠枕都是裹著金邊的綠色抱枕,現在她明媚地坐在沙發里,腿上抱著lune,宛如一幅油畫。

    油畫裡令人心動的少女緩緩開口,她說:「我喜歡的人是魏醇,我瘋狂愛慕他,做夢都想嫁給他。」

    明知道追星的姑娘們都是這個語調,跟他本人沒什麼關係,魏醇還是用舌尖頂了下腮,心裡溢出一絲愉悅。

    但姜恬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見過魏醇?

    她說魏醇是她的救命恩人?

    魏醇猛地抬起頭。

    姜恬淺琥珀色的虹膜滑向左下方,臉上帶上些類似回憶的表情,又像是有點懷念,帶著淡淡的笑意:「我遇見魏醇的時候他還沒成為歌手,完全就是個滿嘴謊話的痞子,但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早就跟這個世界告別了。「

    魏醇瞳孔微縮,震驚得甚至開始屏住呼吸。

    一個有點不可思議的念頭冒出來。

    是她?

    「就是路口那棟商務大廈,那時候我18歲,那棟大廈還沒竣工,工地里到處堆著水泥和木材還有很多裝在蛇皮袋裡的沙子什麼的,挺荒的,也挺亂的,不過有一點好處,就是頂樓夠高,摔下來必死無疑。」姜恬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本來想從那裡跳下去,沒想到在那兒遇見了魏醇。」

    真的是她?

    姜恬的話撬開了他塵封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很多魏醇不願想起不願提及的往事迎面而來,那段時間是他最為難熬的日子。

    江樾去世後的不知道第幾天,魏醇獨自熬過了高燒,穿著多天前皺巴巴的牛仔褲和上衣從床上醒來,還以為江樾的死只是他做的一個恐怖又荒謬的噩夢。

    「江樾!哥!」魏醇啞著嗓子,對丟在一旁沾血的外套視而不見,固執地走到樓下,「好餓,想吃你的西紅柿面。」

    一樓的家具上積滿灰塵,江樾不在。

    魏醇的腳步驚醒了沉睡的塵埃,他愣愣地看著滿室在陽光下亂舞的細小微塵,突然蹲下抱住頭,無力地扯住自己的頭髮。

    不是噩夢,江樾真的不在了。

    那個倒在血泊里的人,那個臉色蒼白的人,那個被醫生宣告搶救無效的人,真的是他溫潤的哥哥。

    魏醇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起來時頭重腳輕,卻剛好看見自己的母親領著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穿過花園。

    她懷疑江樾的死是謀殺,而殺人兇手是她親生的小兒子魏醇。

    魏醇木然地坐在警局,依然穿著那身皺巴巴的衣服,聽見坐在他對面的警察不帶任何感情地問:「你跟你哥哥成年後一直單獨生活在一起,你們感情好嗎?」

    「很好。」魏醇說。

    「你們一起開了家夜店,以及合作音樂?」

    「對。」

    「這之間你們有過矛盾嗎?」

    「沒有。」

    「聽你母親說,你不喜歡叫死者哥哥,經常直呼大名。」

    「是。」

    「他自殺時用的刀子是你送的?」

    「對。」

    「死者自殺前曾經跟你打過一通電話,你們說了什麼?」警察問。

    魏醇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垂著眸子,像是要把桌子盯出洞,他緩緩地啞聲開口:「我說,寫不出來歌,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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