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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17:33 作者: 咬咬
那騎尉點點頭。
魏弦便帶侍衛離開了。
永榮站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暈,話說軍中的酒,當真是烈,於是搖搖晃晃轉回營房去,倒頭睡覺。
正睡得迷迷糊糊,不妨有人拼命撓他,「永榮永榮,這會兒雪停了,我去弄到兩張令牌,咱們出去走走。」
永榮唔了一聲,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雞血滿到爆的縱慾公子,正興奮地湊到他面前來。
永榮翻個身,不理他,又蒙頭睡。
仲玉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冷冰冰的右手,往永榮後脖頸一探。
永榮嗖地彈坐起來,陰沉著臉說,「你把我噁心醒了。」
仲玉笑哈哈,「那出去走走唄,正好醒醒酒。」
沒法,有縱慾公子不屈不撓的騷擾,他還真沒法睡好。永榮只好爬起來,卸去身上甲盔,只著了赭色軍服,和仲玉在門禁處報備後,出營去轉轉。
仲玉一出城西營就鬼叫,「啊啊啊,老子終於被放出來了!」
他扭頭說,「永榮,不如咱們去探探霍校尉吧。」
永榮說,「不去。人家一家人守歲,你去杵著添不添堵。」
仲玉說,「也是。不過霍校尉那漂亮媳婦,燒的一手好飯菜,真是不錯。」
他嘆口氣,羨慕道,「這種好福氣,什麼時候才會砸到老子身上呢。」
永榮沒吭聲,跟著仲玉,埋頭往前走。
忽然,耳邊傳來啪的一聲,抬頭一看,只見漆黑天幕上炸開一朵絢麗的煙花。
原來,是到百順大街了。按歷年俗習,年三十晚上,百順大街盡頭的鐘鼓樓,總是要放放煙花的。
一朵朵煙花在夜裡艷光四射地盛開,永榮忽然想起去年那個大年夜,真是過得他一臉是血,遭遇高貴冷艷魏小姐就算了,他還一腳踩扁了泥人魏小姐,害得魏小姐又對他開始了新一輪折磨。
話說,許久沒被那高貴冷艷大小姐折磨刁難,平靜得他竟有些微微掛念。
但很快他猛然清醒,覺得自己被折磨得分裂了。
於是拎了看熱鬧的仲玉,轉身就走,「差不多了,該回營了。」
仲玉一把掙開,氣道,「回什麼營,剛出來呢。我去街那邊買桂家栗子吃,他家糖炒栗子可做得地道。你等著我,別走啊。」
說完,也不等永榮表態,屁顛屁顛地就跑開了。
永榮搖搖頭,轉身慢慢走,邊走邊看。
不知不覺就走完百順大街,來到了前門大街。路經原來的馬幫堂子時,他呆呆站著看了許久,才落寞地摸摸鼻子,轉身走了。
以前馬幫在時,其實挺好,蔡襄蠻照顧他們幾個,每逢節氣,都會召集幾個兄弟一起樂樂,也算熱鬧。可如今馬幫散了,蔡襄忙著當爹,阿丘也在前不久娶了媳婦,曹風那個沒良心的整日傻樂,霍安人家自然要陪美嬌娘,可憐只有他,孤家寡人好冷清。
想來想去,悶悶不樂地往回走。
忽然聽著一個熟悉聲音道,「小姐,也給我捏一個泥人嘛。」
然後一個更熟悉的聲音說,「好好好,要不要再給你捏個泥人夫君?」
永榮驚訝地轉頭看去,果然,去年那個泥人攤前,站著魏之之主僕倆,正興致勃勃看泥人師傅捏泥人。
魏之之一身翠藍緞襖長裙,圍了雪白的狐裘,站在雪地里,一手抱著銅手爐,一手捏著泥人自己,偏著頭默默看。
她看了一會兒,也不知在想什麼,不高興地蹙蹙眉,抬起頭來,不想一眼看見街斜對面的永榮,頓時一呆。
永榮也傻住。
啊啊啊,隨便走走也能碰上你,大小姐你的氣場真的強爆了。
他回過神來,趕緊裝作虛無縹緲地挪開目光,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
魏之之斷然一聲清喝,「站住!」
明翠轉頭一看,驚得差點跌倒,不是吧,小姐你心想事成了?
魏之之高貴冷艷氣質又上身,毫不客氣用泥人自己一指永榮,「你,過來!」
永榮覺得,自己已經被命折騰得沒脾氣了,只好幽怨地走過去。
魏之之打量他兩眼,撇開目光,去轉手裡的泥人,淡定說三個字,「沒帶錢。」
永榮沉默了片刻,說,「大小姐,我也沒帶。」
魏之之冷笑,「明翠,付錢。」
明翠趕緊付銀子。
魏之之道,「多少錢?」
明翠道,「回小姐,兩個泥人一共三十文。」
魏之之用泥人一指永榮,高貴冷艷道,「你欠我三十文。每日利息,一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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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世錦一百二十七章裝閨秀還是屁股疼?
這是年三十夜,何況魏之之大小姐身後還若即若離跟著四個便衣侍衛,永榮覺得隱忍不發的好,以免後續折磨綿綿不絕,於是低低道,「大小姐若無事吩咐,我回營去了。」
魏之之饒有興趣地打量他,「你溜出來的?」
永榮隱忍,「不敢。我報備的。」
魏之之又冷笑了,「你有什麼不敢的。胡思亂想別人的……」
永榮猛抬頭,「大小姐!」
魏之之哈的一笑,好高興,「裝不下去了?」
她面色一斂,冷冷道,「明翠,讓人把馬車趕來,咱們回府。至於你……」
她盯著永榮,「給我趕馬車。」
永榮沒好氣道,「都尉有令,半時辰不歸,以軍規論處。屬下這時不當值,大小姐之令恕難從命。」
魏之之果斷吩咐四個便衣侍衛,「你們先回去。」
侍衛們面面相覷,不敢走。
明翠咳咳,很想提醒她家小姐不要太明顯。
但她家小姐毫不含蓄,只對侍衛說,「回去。我少半根頭髮,只降罪這個叫永榮的。」
大小姐喜怒不定的毛不順脾氣,在都尉府那是聞名遐邇的,侍衛們忐忑片刻,乖乖離開了。
永榮胸膛起伏。
馬車過來,魏之之提裙優雅地上馬車,明翠也趕緊上車,然後撩開窗簾子,見永榮還杵在那裡,實在愁得牙都疼,一字一句道,「趕,馬,車,呀。」
車夫下馬,同情地將馬鞭遞給永榮。
永榮忍氣吞聲,接過馬鞭,兩步跨上車頭,揮起兩鞭,啪啪兩聲,馬車風馳電掣而去,騰起一陣雪霧,驚得立在雪地里的車夫目瞪口呆,哦哦哦,這小子趕馬車真是好奔放,但這是找死的節奏麼?
車內的魏之之和明翠一愣,瞬間就有了騰雲駕霧的快感。
明翠嚇得哇哇大叫,一隻手去抓著車廂內的把手,一隻手去扶她家小姐,「你你你……找死啊?」
魏之之咬牙不說話,騰地激發出她滿心熊熊燃燒的征服烈火。小樣,居然還敢明目張胆抗議老娘了!
這是年夜,保寧冬日素來又冷,大多人家都窩在家裡圍爐守歲,看煙花的都在百順大街,因此前門大街顯得清冷異常,這駕馬車的風馳電掣,引了幾個零星的路人側目。
永榮駕的一聲,又是一鞭甩下,咬牙切齒想,叫你放高利貸,老子沒有錢,命倒是有一條。
兩匹駿馬受痛,撒蹄猛奔。
終於,魏之之挺不住了,強忍著胸口翻江倒海的噁心感,從牙fèng里擠出顫抖的兩個字,「停車。」
哈,大小姐你終於紆尊降貴開金口了。
永榮得意地手裡一緊,用力一勒韁繩,口中吁吁兩聲,馬車漸漸開始減速。
不等馬車停得穩當,魏之之主僕倆已跌跌撞撞下車。明翠比她家大小姐氣場弱,一下馬車就衝到街邊去,扶著牆根哇哇吐。
永榮在前面聽得嘔吐聲,冷風一吹,天又開始降雪,飄到他臉上,冰得他一抖,方才在營里灌下的那碗烈酒,終於全部揮發了,人也冷靜下來,趕緊跳下馬車,轉到車廂後面去看。
不想剛走到車廂後,一個圓滾滾的八寶銅手爐,就骨碌碌滾到他腳邊,他彎腰去拾起,直起身子一看,魏之之秀髮零散,花顏失色,喘息未定,蒼白著臉站在雪地里,毫無平日的跋扈乖張,只楚楚可憐地眨巴著眼,看著他。
他咳了一聲,深悔自己剛才失控,訥訥地走過去,將手裡銅爐遞給她,垂著眼皮道,「那那個……」
魏之之眼裡噙淚,揚起粉拳就捶他肩,怒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他們都不敢欺負我,就你偏偏……呃……」
她腳下一晃,白著臉要吐,永榮趕緊扶住她,一扶住又覺得不對,萬一她吐到自己身上怎麼辦,好噁心,於是又果斷推開她,不想這一果斷,力度沒把握好,一把就將魏之之推得往後一倒,狼狽地跌坐在雪地上。
明翠哇哇還在吐。
魏之之愣了一下,嗚地哭了起來。
永榮慌了,這一吐一哭兩個姑娘,是要鬧哪樣!這還是在大街上啊!啊啊啊,魏小姐,我錯了我就該逆來順受受到底啊!
這麼想著,趕緊手忙腳亂地彎腰去扶魏之之。
魏之之惡氣難消,一爪子就往他臉上招呼去,永榮覺得理虧,硬生生受了她一爪,再說她一個嬌滴滴小姐,頂多也就撓撓癢,於是抓著她手臂將她提起來,可事實證明,他真的太單純了,魏之之小姐的招數,永遠只有他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
魏之之被他扯起來,二話不說,手臂一抬,撈過他脖子就緊緊抱住,嚶嚶嚶哭,繼續血淚控訴,「偏偏就你欺負我,非禮我,還把我當別人來非禮……呃……」
永榮先呆後僵。
美人投懷讓他呆,美人嘔吐讓他僵。
魏之之大小姐她,居然毫不客氣地窩在他頸邊,哇的一聲吐了。
明翠剛好吐完,抹抹嘴回頭一看,好震驚。
小姐,你這是要與敵人同歸於盡麼?緊緊抱著他嘔吐?這個路線真的好犧牲自己!
涼涼的濕意,從脖頸處,蜿蜒流入衣內,右肩一片濡濕,伴隨著奇怪的酸味。
因為站著的原因,魏之之吐得不暢,只噴了兩口,便止住了。
她顫悠悠推開那個被她糟蹋的懷抱,抬頭去看永榮,含蓄地說,「其實今晚我胃口不好,只喝了一盞桂圓銀耳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