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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17:33 作者: 咬咬
    霍安只好親自出馬。

    到了蔡襄家,非燕正和蛐蛐搶炸年糕吃,瞅見他哼了一聲,又脆又響說,「安哥你這個騙子!」

    蔡襄正在院子裡打拳,鬼頭鬼腦湊過來說,「還有力氣和我打套拳沒?」

    霍安不理他,黑著臉將非燕揪下凳子,一手拽她衣領一手牽了達達小二,往院外走。

    蔡襄在後面哈哈大笑,「霍安,留點力氣,初七開始就得去划龍舟了。」

    永榮這個悲催孩子,大年初三那場酒醉得深沉,回家就睡,一直睡到大年初四上午才醒來,坐起來時有點迷糊,分不清年月時日東西南北,只覺得右耳後跳著痛,一摸一手乾涸血痂,正沉思,又猛地打一個大噴嚏,全身一哆嗦,想起自己在都尉府醉酒的事實。

    可這事實的具體過程有些混亂,重重疊疊很多畫面,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得起右耳後的傷口怎麼磕碰的,倒是覺得這酒醉得綿長,還醉得春意蕩漾,醉夢裡有個姑娘與他相遇,長得長得……

    呃,長得好像那個小四,桃花臉水汪汪,他還恬不知恥地去抱人家親人家。

    他敲敲頭暗罵自己無恥下流,居然去肖想幫里兄弟的媳婦,想著便挪腳下床,不料一挪,臉就青了。

    他真是好無恥,做春夢就算了,居然還夢出了反應,身下濕黏黏真是好沒節操。

    沒節操的永榮垂頭喪氣,收整好後去升火點灶,坐在灶前愣愣發呆,阿婆走後他一個人時常冷鍋冷灶好可憐,要不去找隆叔說說,開春幫他相個媳婦?

    正想著,院子外傳來蛐蛐的聲音,「永榮哥!」

    他走出去,蛐蛐笑嘻嘻地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來,擠眉弄眼道,「永榮哥你酒醒吶?」

    永榮說,「你怎麼來了?堂子裡有事?」

    蛐蛐將食盒往桌上一放,「哦襄哥說讓我來瞅瞅你,瞧你醉死沒。這個是四姐姐中午做的韭菜豬肉合子,送了些給我們嘗,還叫我給你送碟來。」

    永榮一聽四姐姐三個字,只覺得耳根子發燒無地自容。

    蛐蛐自顧自說,「襄哥說你若是酒醒了,就別忘了魏都尉說的話。」

    永榮疑惑道,「他說過什麼?」

    蛐蛐說,「你不記得了?讓你三日後去都尉府見他。」

    永榮臉就黑了。

    可不管他多不情願,大年初七一早,他還是不得不和蔡襄霍安一起,去了都尉府。

    門房去通傳了,三個人老老實實站在門口等,瞅著門口停了二輛馬車,只想難道魏弦要出門?

    不過片刻,院門就開了,卻走出來幾個嬌聲說笑的女子。

    蔡襄瞟了一眼趕緊低低說,「永榮你冤家來了。」

    永榮抬頭一看,魏之之跟在她兩個姨娘身後,手抱暖爐,娉娉婷婷走出來,抬頭恰好與他目光相接,竟難得沒有盛氣凌人輕蔑鄙視,略有慌亂地垂下了頭,倒是她身邊小婢女明翠,嘩地甩出一個眼刀子。

    永榮沒多想,趕緊眼觀鼻鼻觀心。

    他真心架不住這大小姐折騰。

    都尉府女眷出行,他們三人自然趕緊垂頭退避,不想魏之之走過霍安面前時,忽然道,「霍老闆。」

    霍安抬起頭來看她。

    魏之之說,「我明日邀了成蕙來府里打花牌,你和小四說說,讓她也來和我們玩玩。」

    霍安點點頭。

    蔡襄一聽,成蕙也要來,眼睛就發亮,不敢太表露,默默按捺住。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跑出來,「各位請。」

    魏之之上了馬車,走出一截路了,還心頭怦怦跳,明翠在一旁咬牙切齒說,「小姐你放心,待會兒咱們去上香,我定會向菩薩請願,天上掉石頭砸死那個色胚!」

    這日被魏弦召見的結果是,三個人一起崩潰。

    尤其是永榮。

    魏弦說,二月里京里有貴人路經越州,聽說二月二賽龍舟一事,頓感十分有趣,決定留下來瞧熱鬧。既是京里貴人,自然是不能怠慢,這賽龍舟也就不能太過流俗了,得有些花樣,否則對不住貴人走過路過剎一腳啊。

    於是呢,這賽龍舟就變成了,賽龍舟搶花球。

    其規則十分奇葩。

    每個船隊劃到指定終點後,要從一面高架上射下與船隊顏色相符的花球,花球還不能落水,落水為敗,自然你有多餘的能力,是可以置其他隊的花球落水的。最後,誰奪得花球最先折回起點,誰為勝。

    魏弦說完,像訓兵一樣,硬邦邦問三個一臉屎的男人,「你們有什麼不明白?說。」

    永榮鼓足勇氣道,「魏都尉,其實射花球不算難,未必要指定一個射手……」

    魏弦問,「你覺得花球應該多大?」

    永榮懵懵地比劃了一下,「花球都好似小面盆那麼大吧。」

    魏弦笑,「這麼大你不怕被砸死啊。」

    他面容一板,「花球雞蛋那麼大。」

    永榮呆呆,「……」

    蔡襄霍安憋住笑。

    魏弦說,「那就這麼定了。明日成臨青會選出三十八名青幫弟子,本尉會指派人對你們專訓,地點就在都尉府射騎場。那個叫永榮的……」

    永榮趕緊說,「小民在。」

    魏弦說,「你那身子骨不行,今日就開練。」

    永榮一臉屎。

    魏弦說,「你們三個不要一臉糊屎的模樣,拔得頭籌有重賞,怎麼也趕得上你們走一趟馬。」

    於是這日,蔡襄霍安就先回去了,永榮這悲催孩子,沉默著讓那侍衛頭領,一把揪去了射騎場。

    天擦黑時,蔡襄正準備舒舒服服吃飯,忽然院門被人推開了,永榮要死不活地扶著門走進來,有氣無力道,「襄哥,賞口飯吃吧。」

    蔡襄一瞧,覺得他很像被蹂躪了一千遍,幸災樂禍跑過去說,「喲今天這麼刺激?」

    永榮氣喘吁吁坐在地上,背抵著門,「刺激極了。我今日一天,跟著馬跑了五十圈。」

    ------題外話------

    二月二龍抬頭,賽龍舟故人來。

    話說今天不純潔姐憂桑地小抽風了,抽風的在群里。

    江湖遠一百零二章夜半天降神襖

    大年初八,都尉府射騎場十分熱鬧,雞飛狗跳。

    這日蘇換也應邀來了都尉府,順帶做了一盒蘇棗糕,給魏之之帶來,又做了一盒蜜豆蘇,送給成蕙。

    魏之之很高興,說都尉府的廚子是北邊人,做這蘇棗糕總差些南方味。

    成蕙不片刻也來了,魏之之興致勃勃地拉了明翠進來,四個人湊起打花牌。

    蘇換不會,成蕙說,「沒事兒我教你,不難的。」

    剛開始蘇換有些迷糊,但沒打著幾把,她就搞清規矩瞧出門道來了,和南邊時常玩的一種條牌很像,她大哥愛和公子哥們玩這個,她扮作小廝跟著他混出去玩時,就站一旁瞧過好幾次,蠻有意思。

    她想到這裡,猛然憶起招惹徐承毓那個巨無霸妖蛾子,也就是源於一次打條牌。

    這麼一想她就哆嗦,好久沒想起這個人,但願做鬼都不要再相遇了。

    因著有基礎,又被她大哥的吃喝玩樂路線薰陶過,她很快得心應手起來,連連贏牌。

    成蕙驚奇道,「小四你學得蠻快啊。」

    蘇換得意地一笑。那是,琴棋書畫什麼的和她氣場不合,可吃喝玩樂是很合很合的。

    於是她越打越有感覺,越打越覺有趣。可成蕙卻發現,魏之之大小姐越打越無趣,越打越心不在焉,於是問她,「之之,你有心事吶?」

    魏之之嗯嗯兩聲,「我哪有,就是坐得乏了,不如我們去園子裡走走,這兩日正好雪晴。」

    說著將手裡花牌一放,成蕙也興致勃勃說好,蘇換啊啊兩聲,只好戀戀不捨地放下花牌,她正打得來勁呢,好想打好想打。

    逛園子在蘇換看來,是十分無聊的,好在成蕙和她說說笑笑。說說笑笑間,忽然聽得隱隱的喊殺和馬蹄聲,隔牆傳來。

    成蕙循聲望向一面花牆牆頭,「咦什麼聲音?」

    魏之之輕咳一聲,「哦走到射騎場這邊了,咱們折回去吧。」

    成蕙卻眉花眼笑,「對了蔡襄他們被揪來集訓了,我聽我爹說過。哈哈哈,他們兩人之前訓人,現在被人訓,我要去瞧熱鬧。」

    魏之之扭著手帕,「這……這不好吧?」

    成蕙說,「咱們就瞅瞅熱鬧,又不進去,再說你爹在城西校場訓兵,不會知道這事的。」

    她轉頭看蘇換,「小四,你也可以瞅瞅你夫君。」

    蘇換矜持地笑笑,其實心裡貓撓一樣想打花牌,霍安她天天瞅,穿衣服沒穿衣服各種姿勢她都瞅過,有什麼好瞅的。

    魏之之輕咬嘴唇沒著聲,半推半就被成蕙拉走了,蘇換也只好鬱悶地跟上。

    轉過兩道拱門,就到了一處大紅銅門前,銅門緊閉,門口一左一右立了兩名帶刀侍衛,見到魏之之幾人走來,慌忙垂目道,「大小姐。」

    魏之之說,「誰在領訓吶?」

    侍衛回道,「嵐侍衛。」

    魏之之裝作面色淡然,「嗯,把門打開。」

    侍衛回道,「都尉有令,女眷不得入內。」

    魏之之說,「都尉有沒有下令不能開門?」

    侍衛想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魏之之說,「那你開了門,而我們不進去,會犯哪條規吶?」

    侍衛想,有道理,又見大小姐臉色不好,於是乖乖打開了門。

    這銅門高而厚重,緩緩開啟,頓時一股喧囂鬧騰夾雜著沙土塵霧,迎面撲來。

    魏之之只瞧了一眼,就侷促地半側過身,不好再看。

    只見全場或跳或跑或打或砍的男人,在寒冬臘月里,清一色脫光上身,正鬧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成蕙這種走過江湖的姐,才不在意,嘖嘖嘆聲,「哦喲比青幫武訓還雞飛狗跳。之之,你爹要把他們折騰死。」

    蘇換瞧了瞧,也瞧不清霍安在哪裡,也別過了臉,不好一直盯著瞅。

    成蕙忽然說,「咦好像有人打起來了。」

    蘇換一聽有妖蛾子,興致勃發,轉頭瞧去,瞧了半晌忽然道,「好像是永榮也。」

    魏之之一聽,猛然就扭過頭瞅去,果然遠遠見兩個男人打得激烈,還越打越激烈,忽然一個人被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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