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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17:33 作者: 咬咬
    霍安抬起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指指自己右肩。蘇姑娘好奇地瞧了瞧,見他肩膊上幾道紅紫交錯的棍痕,伸出手指去戳戳,「疼吧?」

    霍安可憐巴巴地點點頭,求撫摸求慰藉。

    不想蘇姑娘這奇葩一笑,昂首叉腰說,「別裝了霍安,你皮厚肉粗能有多疼啊。我跟你說,你出桃花村後老打架,這不對。」

    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預感蘇姑娘又要殺偏了。

    果然蘇姑娘斬釘截鐵說,「以後少打些,每次你一打架,我就擔心我守寡。」

    說完就趕緊跑。

    霍安磨牙,沉著地一伸手臂,將她攔腰揪回來,按進懷裡,埋頭就往她暖綿綿的胸口蹭。

    蘇換笑眯眯地在他右肩上一掐,痛得霍安抖,抬頭幽怨地瞅她。

    蘇換說,「白天打了架,晚上就別打了。乖,養傷,我還有事要做。」

    說完推開他,站起身來,走到桌邊坐下來,攬過一堆紙墨筆算盤什麼的,咬著指頭慢慢撥算盤。

    霍安好奇地湊過去看。

    蘇換頭也不抬,「我下午回來,去蔡襄家接非燕,遇見卯伯問了問,他說在正街上賃鋪子,太貴,不如在偏街或巷子口賃。你覺得怎麼樣?」

    霍安鬱悶,她還真念念不忘開糕鋪。

    這讓他不高興,他一不想蘇姑娘拋頭露臉,二擔心蘇姑娘鬧妖蛾子,但凡她鬧的妖蛾子,都嘔心瀝血得很。

    於是果斷搶過她手裡的算盤,往旁邊一丟。

    蘇換去打他,生氣道,「我算了好久才算出點眉目,你賠我。」

    霍安拿起筆寫:「不許開。無聊就生孩子。」

    蘇換堅貞地扭頭,「我不生。我要找到自己的價值。」

    霍安氣得笑,你不鬧妖蛾子,就是你價值的升華,乾脆丟下筆就去抓她,準備抓上床去調教。

    不料蘇姑娘還真鬧彆扭,又掐又拍一陣亂掙,「我為什麼不能開糕鋪?她們都說我做的糕好,就連魏之之也說,我做的蘇棗糕味道好。」

    霍安面色慢慢沉下來,抓過筆寫:「還需不著你來養家。」

    蘇換冷哼一聲,「霍安你其實是擔心顏面吧?怕別人笑話你吧?」

    霍安氣憤地寫:「你去鬧些妖蛾子還不如給我老實在家呆著。」

    蘇換一看,氣得淚花亂轉,猛然站起身來,「霍安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我就曉得你會嫌棄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霍安傻呆呆,蘇姑娘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你是好姐妹來了吧,說怒就怒?

    說怒就怒的姑娘將桌子一拍,轉身就走,「我今晚去和非燕睡!」

    直至蘇換砰的關上房門,霍安還在發傻,他就沒搞懂了,這麼個綠豆小事,怎麼就升級到了他嫌棄她的高度?

    冷靜下來後他也憋屈得慌,以前他在桃花村過得悠然自得,遇見蘇奇葩後各種妖蛾子鬧得沒有最妖只有更妖,真是好傷感,偏偏蘇姑娘還不體諒他。

    他想來想去想不通,於是黑著臉將燈一吹,上床睡覺。

    蘇換其實只是一時氣急,出門被寒風一吹就清醒了,便想著回去撒個嬌服個軟哄霍爺,霍爺的脾性她拿捏得准,反正和他硬碰是沒出路的。不料一轉身,卻見著屋裡燈熄人靜,頓時被打擊得搖搖晃晃。

    啊啊啊,他居然毫不猶豫吹燈睡覺!

    蘇換恍然覺得自己輕如塵埃,含淚站了一會兒,轉身去非燕房裡了。

    霍安這晚睡得不好。肩膊上的傷雖未見血,可瘀傷都好得慢,一晚上都酸脹發痛,攪得他不安寧。

    好不容易待天亮,青著眼圈起身來,打開門走出去,瞅了瞅花庭子對面的廂房,只見非燕的房門緊閉,無聲無息。

    他摸摸鼻子,也不便去敲門,人家非燕雖然小,也是個純正小姑娘啊,於是灰頭土臉去了廚房。

    一進廚房,果然冷鍋冷灶,沒有往日起床就有熱水洗漱早飯伺候的好待遇。他沒法,只好重出江湖,自己點柴燒灶。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非燕打著呵欠走進來,一腳邁進門檻一手扶著門框,迷迷糊糊說,「安哥你怎麼在廚房?哦今天好神奇,我早上一睜眼,居然見著四姐姐睡在我身邊,難怪昨晚我覺得多了個枕頭抱,好暖好暖。」

    霍安悶頭燒水。老子昨晚冷,沒得抱。

    非燕跑過來蹲著旁邊,托腮瞅他燒灶,忽然老氣橫秋說,「安哥,有句老話你聽過沒?」

    霍安瞅她一眼。

    非燕說,「唯小人與女人不可得罪。」

    霍安又瞅她一眼。

    非燕說,「四姐姐不是小人,可她是女人。你瞧你得罪了她,連累面好廣,咱們兩人連著達達小二,都沒有早飯吃,還很可能午飯也沒得吃,好餓。」

    霍安額角跳痛。這孩子就被她那奇葩師兄誤了。

    非燕繼續說,「以前我和師兄師父住一起時,都是師父做飯洗衣,哦對了他還會fèng衣繡花。師兄和我說,大概師父投胎時有些誤差,除了不能生孩子,他就是一個長成男人模樣的女人,唯小人與女人不可得罪,咱們絕對不能得罪他。」

    「結果有一天,師兄不聽話,得罪了師父。哦喲我們好悽慘,連著一整月,師父做飯自己吃,我和師兄只能站一旁乾眼看啃饅頭喝涼水,真是不堪回首。」

    她頓了頓,總結道,「所以我覺得,安哥,你為了大局作想,去哄哄四姐姐吧。這寒冬臘月的,咱倆沒飯吃,真是人間慘劇,我還在長身體呢。」

    霍安真的好崩潰。這大過年的,小女俠你是師兄附體了吧?

    被師兄附體的小女俠起身來,踮起腳尖,把燒熱的水舀進木盆里,遞給霍安,可憐巴巴地瞅著他,「安哥,我要吃早飯。」

    霍安只好忍辱負重地胡亂洗漱了,端起木盆青鹽盅子面巾,去哄那一人睡覺全家癱瘓的主。

    推開門走進房裡,光線幽暗,蘇換裹著厚棉被像條毛毛蟲,背朝外面向里,一頭烏髮散在枕上。

    霍安走到床邊去,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他們第一次鬧彆扭鬧分居,他沒經驗哄。

    這時蘇換裹在被子裡悶聲悶氣說,「非燕,去襄哥家蹭飯吃,就說我病了。」

    霍安放下木盆面巾,坐到床邊,伸手摸摸她頭髮。

    蘇換迷糊了一下,猛翻過身,見著坐在床前的大爺,哼一聲,又翻過去睡,「出去。這是非燕的閨房。」

    霍安好著急,乾脆擰一把熱帕子,遞到她面前去,蘇換氣哼哼扯過被子蒙頭,「我要睡覺!」

    霍安一把扯開她被子,趁她不備,將熱帕子往她臉上一蓋。蘇換啊啊尖叫兩聲,翻身坐起,揭下熱帕子怒道,「你幹嘛呀?」

    霍安從腰後嗖地抽出木牌子,往她面前一晃,只見上面寫:「服侍娘娘起床。」

    蘇換瞪了半天,終於噗嗤一笑,將熱帕子往霍安身上一扔,翹嘴說,「霍安,你昨晚怎麼不哄我?就由著我走呀?」

    霍安趕緊寫:「小別勝新婚。」

    蘇換說,「呸,不正經。」

    霍安笑了笑。

    蘇換於是撲過去抱他,吵架這種事,別人給了台階下,她就得珍惜,嗡嗡說,「你就那麼不喜歡我開糕鋪?」

    霍安拍拍她的背。

    蘇換將下巴擱在他肩上說,「昨日我們在都尉府,你們不知道,魏之之和她那姨娘鬧彆扭了。我瞧著吧,這官家也好普通百姓家也好,但凡三妻六妾的,家裡就沒個清靜。我這一生,不願像我娘一樣做妾,到死都挺不直腰,結果我踩狗屎,我做到了。」

    「可我也不想你有妾。其實就算正室,見著她夫君妾室成群也難受得很。我一想著你要納妾,我就想宰了她再宰了你然後再自殺。」

    霍安覺得頭皮發麻,蘇姑娘你好暴力,死一片。

    於是趕緊推開她,用力搖搖頭,表明堅貞心跡。

    蘇換沉思著說,「我一定要看緊你。」

    說完,她捋捋頭髮,拿青鹽來漱過口,又自己洗好臉,一邊穿衣一邊對霍安說,「你也別生氣了,咱們一人讓一步。要上半年裡我沒孩子,下半年我就要開糕鋪。」

    霍安歡快一笑,這事好辦,起身來就將她打橫抱起,回他們自己屋裡去。

    蘇換掙扎,「你慌什麼慌,還有半年……」

    霍安不理她,進了屋將門一腳踢上,走過去將蘇換往桌上一放,關好窗戶插上梢。真是憂傷,非燕小女俠最喜歡蹦窗子。

    蘇換急忙往下跳,「我去做飯……嗯……」

    她話未說完,霍安就欺身過來,一口吻住她。

    蘇換坐在圓桌上,以一腳著地,一腳懸空的彆扭姿勢,承住了霍爺小別勝新婚的猛啃。

    霍安啃得急,覺得蘇姑娘這樣坐在桌上,高度適宜正誘人,伸手就去扯她小襖棉衣。蘇換急急地喘氣,屋裡光線幽暗,很適宜挑起滿室春情,尤其是霍爺如今對她了如指掌,知道捏哪裡咬哪裡她最歡喜,於是兩隻手往後撐在桌上,一頭烏髮甩來甩去,臉上浮起紅暈,看得霍安好膨脹。

    蘇換趁他還清醒,一個勁兒往後退,「別在這裡……桌上好硌人……」

    霍安不理她,很陰暗地想,其實老子想在這大圓桌上辦,已經想很久了,哈哈哈今天終於要實現!

    蘇姑娘忙裡偷閒瞄了瞄,見小霍爺一副傲嬌猙獰相,知道霍爺今天又來得陡,趕緊撐著桌面往後退,兩腳亂蹬,「霍安你清醒一點,在桌上像什麼話……」

    霍爺不清醒,抬起頭來,豎起食指在嘴前一噓,示意她小聲把持,然後一意孤行。

    蘇換在掙扎中轉頭瞟見那梳妝檯,差點一口血飈出來噎死自己,只見妝檯銅鏡里映照出一幅蕩漾春宮圖,她坐在大紅漆木圓桌上,衣衫不整烏髮凌亂……

    就在屋裡二人各種激烈時,非燕小女俠孤單寂寞冷,牽了達達小二,打開院門走出去,一邊走一邊憂傷嘆氣,「達達小二,我和你們說,人生充滿了謊言。就說安哥吧,明明答應去哄四姐姐做早飯,可我出來一見他們門關著窗閉著,用小腳趾猜,都猜得出他把四姐姐哄去練妖精打架了。算了,咱們還是去找覃嬸討口飯吃吧。師兄說得對,人生好艱辛。」

    待二人平靜下來,走出房間才發現,小女俠帶著達達小二離家出走了。

    蘇換扶著門猶自腳發軟,雙眸水汪汪,一臉紅暈褪不下去,咬牙去掐霍安,「你去蔡襄家要人,我反正沒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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