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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1:17:33 作者: 咬咬
    霍爺轉過滿面汗珠的臉,沖她一笑,張嘴慢慢說:沒吃肉。

    蘇換凝神讀了他唇形好幾遍,終於讀明白,嗷嗷地叫一聲,撲過去,笑了。

    ------題外話------

    表示很憂桑~孩紙們,群里來找姐談人生談節操~

    江湖遠第八十八章妖精打架是門高深武功

    由於昨晚偷襲得無比慡,霍安心滿意足,一覺睡到老天亮,爬起來舒舒服服洗個冷水澡,精神抖擻地跑出去。

    前面廳堂里只見非燕小女俠,正一邊啃油餅一邊逗達達小二。

    達達小二瞧見霍安,頓時雞血沸騰,狂跑過來撲他,撒嬌打滾求撫摸。

    霍安含笑摸摸它們的脖頸,抬頭四處看了一番,不見蘇姑娘的蹤影。

    非燕坐在高凳子上,兩隻腳吊在那裡一甩一甩,含著滿嘴油餅說,「四姐姐在廚房。」

    霍安正要轉身,院子門被人嘭地推開,蛐蛐笑嘻嘻地跑進來,「非燕,可以走……」

    非燕拼命眨眼睛。

    蛐蛐猛瞅見霍安,傻了,「安……安哥,你怎麼偷跑回來了?」

    霍安瞅瞅他,又瞅瞅非燕。蛐蛐乾笑兩聲,「今天堂子沒事,我帶非燕出去買小泥人,小孩子就是這樣不成熟吶。」

    非燕眼睛一鼓,「我不是小孩子!」

    蛐蛐討好地笑,湊過去,「非燕,還有沒有油餅?」

    霍安不想管這兩個半大孩子,於是轉身去後院找蘇姑娘,天色不早,他得趕著出城,下午還得帶隊上山打獵。

    背後傳來蛐蛐竊竊低聲,「安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非燕說,「昨晚。」

    蛐蛐問,「回來幹嘛?」

    非燕悠然說,「妖精打架。」

    霍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噴出一口血。

    蛐蛐好奇問,「妖精打架是什麼?」

    非燕鄙夷道,「沒見識。我師兄說,這是一門高深的武功。」

    蛐蛐繼續問,「那到底是什麼?」

    霍安扶著牆,內心很顫抖,不曉得該不該回頭去制止兩個小屁孩討論這事,他記得昨晚他進屋就關好門的啊。

    非燕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一次,師兄出任務,天黑了還不回來,我就跑去找他,結果在一家jì館找到了他。當時,他正坐在一堆假山上喝酒,笑眯眯地往窗戶里看,我也趕緊爬上假山去看,結果師兄一看到我,就很不講道理地蒙了我眼睛。」

    她嘆口氣,「所以我什麼都沒瞧見,不過我聽見很奇怪的姑娘聲音,好像在哭又好像沒哭,比較像貓被踩了喉嚨。我問師兄怎麼了,師兄說,這是妖精打架,是一種修為很高很高的武功,小孩子練不來的。」

    她頓了一頓,去看蛐蛐,「昨晚我出去上茅廁,就聽到這種聲音。想不到安哥也會妖精打架這種高深功夫,厲害。」

    霍安定在那裡,內心崩塌,眼角抽搐。

    這時正逢蘇姑娘端了一碟鹹菜饅頭,從後面走來,瞧見霍安立在廳堂門口,綠著一張臉,不禁好奇問,「你幹嘛?桌上有粥。」

    霍安扯了她回屋。

    蛐蛐坐在廳堂里咬一塊油餅,用欽佩羨慕的眼神,注視著霍安的背影,「安哥功夫就是好。」

    片刻後,蘇換臉紅紅地出來了,霍安緊跟其後,一臉不知所措。

    蘇換放下手裡那碟鹹菜饅頭,語重心長道,「非燕,其實你師兄說得不全對。」

    非燕歪著頭瞅她,「嗯?」

    蘇換硬著頭皮說,「其實妖精打架是一門普通的武功,但成親前是不能練的,練了是要氣血逆流的。」

    非燕似懂非懂,「為什麼?」

    蛐蛐要比她大三四歲,這時靈光一閃,想起跟著襄哥去金玉樓的種種見聞,猛然就有些粗淺領悟了。啊啊啊,好丟臉,這蔥子小丫頭說妖精打架是門高深武功,他居然還一臉屎地相信了。

    於是侷促地起身來,「我先去堂子裡看看。」

    說完一陣風地跑了。

    蘇換糾結地望了一眼,轉頭對非燕說,「小孩子的體質,不適合練這門武功,所以要氣血逆流。非燕,你及笄後就會明白的,記住,以後不可將這門武功隨意掛在嘴上,別人會笑話的。」

    這些日子,非燕漸漸和她四姐姐親近起來,將四姐姐說的話奉為聖旨,於是乖乖點頭,舀粥喝。

    蘇換摸了一把額上的汗,轉過身狠狠剜了霍安一眼,叫你急叫你衣冠禽獸!

    霍安尷尬地笑笑,坐下吃飯。

    吃過飯後,霍安便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拿出木牌寫:「你這些日在家搗鼓什麼?」

    蘇換咬著筷子,目光躲躲閃閃,「嗯,做棉衣。」

    霍安去看非燕,非燕埋頭喝粥。

    蘇換決定撒嬌,「你不相信我?我一點妖蛾子都沒鬧,買東西都是非燕去的,非燕跑得好快。」

    非燕趕緊點點頭。

    霍安揪不出異樣,又掛心著武訓打獵一事,便三兩口吃了餅,出門了。

    離家時,蘇換趁非燕不在,惡狠狠在霍安腰上掐了一把,「以後端莊點。」

    回到武訓基地時,正趕上眾人點卯集合,個個摩拳擦掌,很有些建功立業的熱血沸騰感。

    仲玉在人群中瞄了霍安一眼,惡毒地想,要不山里跳出只老虎來,把這啞巴吃了?

    就在這時,他身邊有個男人正嚼舌根,「你聽說沒,霍教頭以前打獵出身的,殺過老虎打過野豬,咱們待會跟緊他,搞不好有便宜撿。」

    另一人趕緊道,「真的真的?你聽誰說的?」

    嚼舌根男說,「一隊說的。他們蔡教頭說的,那蔡襄和咱們教頭,都是馬幫的。」

    另一人欣喜道,「殺老虎打野豬這麼高端?」

    仲玉扶額。好糾結,要怎麼樣才能整死這兇殘啞巴啊?

    正鬱結,發現那病容男子面色冷冷清清,正低頭檢查自己的弓箭和長矛。

    於是他討好地去說,「兄弟,咱們結隊吧,人多力量大,搞不好獵頭老虎野熊的。」

    病容男子頭也不抬,「豬隊友,會拉低戰鬥力。」

    仲玉吐血,正要發作,號角聲響,「出發!」

    這處山脈綿亘數里,林木深深,山高水長,越往裡走越是靜寂,不時有野兔野鹿什麼的躥過,激動得一群寡男人喊打喊殺。

    霍安捏了捏亂跳的眉心,這群蠻子,不會全沒打過獵吧?又不是衝鋒打仗,士氣高昂成這樣,任什麼獵物都被驚跑了。

    今天的狩獵,其實完全是武訓中的放鬆。

    成蕙考慮到這兩個總教頭都是霸烈的貨,接連弄下去,搞不好弄死弄跑一半,到時分堂子都開不成,那就不好跟她爹交代了。於是穿插了這麼個狩獵活動,狩獵數量居前的二十人有賞,一方面鼓舞士氣,一方面摸個底子,一方面多點吃食,可謂一舉三得。

    因此這場狩獵,也沒什麼特別規定,反正天黑回基地,隨你滿山蹦。

    想到這裡,霍安也懶得阻止那些猴跳的男人,任由他們消失在密林里,反正這不是武訓任務。不過好久沒打獵了,鬆動鬆動筋骨也不錯,獵著山狸獐子什麼的,要成色好,就剝了皮拿回去給蘇姑娘做件背子,聽說保寧冬天冷。

    他低頭專心擺弄長弓時,成蕙興沖沖背了弓跑過來,「霍安,蔡襄說你打獵厲害,老虎野豬都不在話下,我不信。今天讓我開開眼怎麼樣?」

    霍安抬頭去看她,見她穿一身藍色短打衣,一張臉俏麗飛紅,眸子亮晶晶水汪汪,帶著孩童般的好奇和興奮。於是笑了笑,蹲下來在地上用樹枝寫:「入山打獵難免有些劃傷,姑娘家劃傷了不好看,別去。」

    成蕙哼一聲,叉腰說,「霍安,你還瞧不起人了?」

    蔡襄這時精神煥發地跑過來,大聲喊,「成蕙,我到處尋你,你跑這裡來了。」

    成蕙跺跺腳,「蔡襄,霍安他瞧不起女人打獵。我今天偏要跟你們倆去打獵!」

    霍安抬頭瞅瞅二人,覺得這二人好似一夜間熟絡了許多,成蕙蔡襄的,叫得蠻順口。

    蔡襄看了看地上的字,滿不在乎地一笑,「霍安,這是對一般姑娘家而言,成大小姐可不一般,人家是青幫大小姐,五歲時她爹就抱著她去砍人了。」

    成蕙得意地一昂頭,看了霍安一眼。

    霍安笑笑,不置可否地站起來。也罷,反正半日也獵不了什麼好獵物,就當陪大小姐轉轉,山不入深了,以免遇到凶禽猛獸,發生意外。

    於是一群人就要走,不想有人長呼著跑過來,「霍教頭,霍教頭,帶上我帶上我!我可以幫你們撿獵物。」

    霍安轉頭一看,仲玉滿臉狗腿笑地跑過來。

    成蕙一瞅見這狗腿長舌小白臉就鬱結,想起夜半群毆那晚他的說書,恨不能把他舌頭拽出來剪了。

    但霍安點點頭,她於是也忍了忍,不想掃了興。

    眾人便進了山林子,因為山高路陡,也沒騎馬,全部徒步了。

    因為成大小姐在,自然青幫弟子不離前後,在屁股後跟了一大群。但青幫到底是大幫派,調教得好,雖然人多,但除了腳步聲,無其他半絲雜聲,如果無視狗腿長舌小白臉仲玉的話。

    他一會兒看看頭頂密不透光的樹枝椏,「哦哦這麼黑,晚上指不定要鬧鬼……」

    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踩踩腳下泥土,「大小姐你要小心吶,我聽說山里常有老獵戶挖好陷阱等著獵物去踩,那踩著可不得了,夾斷腿的……」

    無人理他。

    靜了一會兒,忽然前面一片灌木林嗖嗖抖動,仲玉猛地往後一跳,正正踩著一個青幫弟子腳背,踩得那人嗷嗚一聲抱腳痛叫。

    成蕙忍無可忍,唰地扭頭,「你再發出半點聲音,我就讓他們把你扔下山!」

    仲玉見大小姐面色發青,不敢造次,抿著嘴憋得臉通紅,伸手指了指那處窸窸窣窣的灌木。

    成蕙轉頭看去,啊的一聲輕呼。

    只見一隻漂亮的野鹿,從灌木叢探出個頭,鼻頭聳了聳,黑潤潤的圓眼睛瞪了前方一會兒,嗖的一聲,全身都蹦出來了,體態輕盈,披著一身褐紅皮毛,十分漂亮。

    蹦出來後,它抖抖尖耳朵,警惕地四處看看,似覺得並無危險,便悠閒地走了兩步,低頭啃了一片花葉子。

    蔡襄一喜,慢慢拉開弓,瞄準那野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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